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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狩劫(上部)_若水敛尘【完结】(42)

  适时睁大双眼,齐晏将脸上微露的诧异加深,捎带出半席惶恐,“这怎么敢当,累殿下在这里道早!”

  “不早,如何迎得到将军,见得到这名垂大陆,神奇之极的玄家异宝呢?”

  将浓黑的一边眉毛高高挑起,齐晏故作吃惊的道:“原来殿下也对这玄家异宝好奇至此……哎,这玄家异宝真是危机重重,末将护送此人仅仅三天,真是大开眼界,前夜连大名鼎鼎的世间奇毒——龙诞都出现了……”

  齐伯蓦地的仰头长笑,将齐晏的喋喋不休打断,直笑得齐晏莫名其妙,却又蓦地停止下来,阴森森的眸子,冷冷罩住齐晏:“齐晏,甭跟我打这马虎眼,本太子今天站在这里,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

  齐晏将脸上的表情缓缓收拢,眼底透出深不见底的暗沉来,平静道:“齐晏驽钝,只知道太子于此是担心大王病情,迫不及待想接到玄家异宝为大王尽孝,难道还有别的?”

  “呸!齐晏,老东西年纪大了,越发的昏聩,居然相信玄家异宝这种子虚乌有的玄奥诡说。本太子今日起早,就是为了阻止你们这些献媚小人,妖言乱国……”

  齐晏面色一沉,冷冷回视着齐伯,森然道:“太子这话,从何说起?齐晏守土皁芸,十年枕戈,献媚妖言四字,怎能落到本将身上?”

  “跳梁之辈,还敢狡辩?你齐晏什么货色,瞒得住天下人,瞒得住我?十年前你不过是老东西龙床上的娈童,你这尚武将军尚得是什么武?不过是掰腿吹箫的一个玩物,常胜?让老东西金枪长盛吧?啊?哈哈……”说得兴起,齐伯满脸涨得大红,本还有几分斯文的俊秀脸庞,狰狞得一片狼藉。

  齐晏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由的齐伯双唇开开合合,连绵不绝。

  齐晏笑得得猖狂,却没换来齐晏的反应,恨恨的收了声,上下打量齐晏挺拔合度,修长伟岸的身形,眼中的愤然之色渐淡,却缓缓蒙上了一层淫秽的暧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老王那么宠着你,也无非给你个尚武将军的位,将你打发去边地挨那风吹日晒。今日你只要放下玄祁然这小鬼,将你那套将我父王迷得神魂颠倒的本事给本王施展出来,到时候,岂止是这什么将军,王侯将相,本王任你挑选又有何妨……”

  齐晏敛下眼睑,深沉的眸色牢牢定在怀里还在安眠的祁然身上,缓缓道:“太子今日之举,可算谋逆逼宫之实了,难道,就不怕兵败如山,白白失了将来坐享江山的机会?”

  “怕?怕了本殿下今日就不用在这与你废话了,”齐伯哂道,“这丘洋宫内外守卫早以准备多时了,要不是怜你这常胜将军……嘿嘿!”

  “如此,就请殿下动手吧,齐晏是大王一手提拔,虽是武将,也懂得侍主之道,殿下的赏识之情,齐晏承担不起了!”

  齐伯一直好整以暇的等着,料这凭着男色走上将位的疤脸武生会痛哭谢恩,岂料到齐晏竟然生硬的拒绝,毫不留余地,只觉得血气上涌,满肚子胀气,咬着牙将左手举起,狠狠的一摆,冷眼看着齐晏不知死活。

  腾龙广场四角城楼下角门齐开,连龙翔门一起,五道人龙蜿蜒进场,锦色铠甲林林立立,竟是不下万人之数,顷刻之间,黑压压的团成人墙,将齐晏围在正中。

  齐晏双腿犹如长在地上的木桩,分毫不动,凛然大气的脸上,双目神光涌动,怡然不惧。

  两杆长枪,紧紧贴压在只着了一件儒衫的背心上,沁凉的寒气,直咧咧的透衣而入……

  齐伯身后出列两名校尉,越过齐伯,双眼戒备的盯牢齐晏,各人一手都紧紧捏着腰间剑柄上,这才缓缓各伸出另一手,将齐晏一直抱在臂弯里的祁然拨弄开来,拉到中间。

  祁然经这一弄,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睛,一手轻轻的揉着眼睛,缓缓的四下里张望,似乎还在纳闷一觉醒来,身边怎么这么多人,憨然之态,我见犹怜……

  两名校尉一直看着齐晏,见他没有异动,这才一致回望齐伯,齐伯眼角眉梢笑意浓浓,手上却不含糊,将左手五指并拢,极犀利干脆的斩在右手背上……

  两名校尉得到命令,对视一眼,略一点头,“呛……”长剑出鞘——

  齐晏唇边,倏地扯出一道极诡异的线条……

  “啊……”凄厉惨鸣,在腾龙广场的四角天空里,回荡出迥然不散的长长余音……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二 丘洋宫变 045 骨战埋萧(下)

  齐晏唇边的弧度,太诡异,犹如索魂使者面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冷酷,讥诮,无动于衷又无可奈何。

  齐伯终究是权力顶端挣扎了多年的野心之辈,直觉的感到丝丝寒气,从眼底极快的窜到心上,又蔓延往四肢,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蜷缩起手脚来抵挡。

  蓦地开口大喝:“慢着……”

  “啊……”混着祁然的惨嘶,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齐晏眸光丝毫也不分赠给地上染红了大片汉白玉的祁然,只一径牢牢罩在愕然而立的齐伯身上。

  坚实的步伐重又迈起,毫不迟疑的越过蜷曲在血泊中的小小尸体,也毫不迟疑的越过怔立当场的齐伯。

  只是在交错过身的瞬间,微不可辩的在齐伯耳边轻道:“谢了,太子殿下!”

  齐伯不敢置信的扭头,却只来得及看见齐晏渐趋行远的背影,缓缓没进不知何时开启的御天门后,长长的,幽暗的廊道里……

  身前近万锦色铠甲的王城禁卫,山呼“万岁”声中,齐整整的跪满腾龙广场,偌大场面,鸦雀无声,只身边几个近卫,在这人山人海中,单薄稀疏的吓人,手上拎着滴血长剑的两名校尉,呆呆的转头看着齐伯,似乎还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御天门上,鎏檐门楼下,齐仲扶着被气的直哆嗦的丘洋王,满面的忧愁,似乎为自己的兄长惋惜,嗟叹。

  然而眼底一缕精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触摸不着……

  *****

  风烛残年的老人,除了喋喋不休的“孽畜,孽畜,”便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得而复失的玄家异宝,近在咫尺的延年之梦,就这么眼睁睁的,晚了;就这么一步之差,毁了!

  更让丘洋王气的火冒三丈的是,齐伯不能由他亲自下令杀!弑子的骂名不能背……

  丘洋王简直想将齐伯凌迟掉……呼啦呼啦的喘息声,在落针可闻的寂静大殿上回响,几名太医与近身近侍,满头大汗的忙前忙后,沉重的脸色挂霜一般,让殿里跪奉的群臣满脸的不自在。

  齐仲脸上,七分担心父王的忧虑与三分痛惜兄长的烦恼,满满的拧出十足的左右为难,人前不善言辞的懦弱性子,除了将一张苍白的面颊憋迫的更形憔悴,再无点用。

  齐伯逼宫,谋逆,已经是证据确凿得让人抓到了现行,齐仲不用开口,自然有一众言官文臣武将们去落井下石,乐的他不用去锦上添花,背这个拭兄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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