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是太严重了。
萧墨连忙跪倒在地,吓得高声辩驳道:“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此意啊父皇!”
他连磕了好几个头,力气极大,磕在地面的金砖上砰砰作响。
口中已继续嚷嚷起来:“儿臣从前瞧着太……瞧着二弟做事,总觉得简单,自然能从一堆好事中挑出几件不妥的。”
“可若说要儿臣全权负责,那这其中千丝万缕,便根本不是挑毛病那般容易的了。”
“世上之事往往如此,动嘴容易动手难。”
“就好比儿臣当日在前线打仗,二弟在京城宫内也没少说儿臣用兵不妥,可若真让他去边疆带兵,那显然也是不成的啊!”
萧墨一番类比,越说越慷慨,越说越自信。
以至于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隐隐开始觉得。
别说,这文人的破事儿他好像还真不行。
心中不由又感叹,幸好有前头三个的严辞拒绝给他提了醒。
否则若真将此事揽下来,届时还想脱身便再无可能了!
这般想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更加激昂。
“如今二弟不在,儿臣本该主动担起责任不该叫父皇为难,可这科举与战场不同,儿臣便是有百般力气万般本事也使不上啊!”
梁帝默默地看着他,没再相逼。
而是转头又看向了一旁正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在萧墨身后的恭郡王萧宁身上。
“老五呢?”帝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萧宁却被活生生地吓了一哆嗦,苦着脸抬头道:“儿臣是个什么货色,父皇还不清楚吗?您让儿臣摇旗呐喊还成,主持科举?”
他一时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YST
小声嘀咕着:“不成不成,真不成。”
梁帝最先还一副略显虚弱的模样靠着,此时连虚弱都懒得装了。
他绷直了身子,在众人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半晌,竟头一次对是否该废太子一事产生了动摇。
萧衍虽不是东西,可若他在,好歹还是能将事情担起来的。
现下这是在做什么?
珩儿也就罢了,他的确无心于此,拒绝本就在意料之中。
可剩下的这一个个连借口都不会找,拼了命地往外说自身的弱点缺点,生怕旁人不知他们有多荒唐多无用,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平日里争得恨不能鱼死网破。
现下竟不惜抹黑自身本事,诋毁自身能力,丑化自身形象。
尤其是萧宁。
旁人好歹还注意一下措辞,别说得太过,他却连“货色”两个字都蹦出来了,还摆出这副愚不可及的脸,生怕露出些许聪慧就会便选中。
梁帝对此难以直视。
这“货色”二字虽气人,可他说得倒也不错,他还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这额外的“蠢货”表演却有些多余。
大梁便是无人,梁帝也绝不可能选他。
这个老五,那点小机灵用在活跃气氛哄人高兴上还成。
用在春闱大事,用他恐怕还不如用珩儿家新养的两只小狗。
不过今日实在古怪。
原本人人相争,突然人人推诿。
这一切似乎是从萧辞先行推荐了旁人而起。
且在珩儿拒绝时达到了顶峰。
两三刻的工夫,梁帝从最初的警觉到奇怪,此刻又变作了然。
最终只剩下怒其不争。
他们大概是觉得此间有什么阴谋,这才吓得不敢接手。
可即便真如此,作为皇子也实在不该是这等反应。
梁帝越看越糟心。
连语气都有些变了。
“哦,”他点点头,“都不成。”
见众人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帝王猛地起身指着他们怒骂道:“那朕要你们何用?难道还要朕拖着病躯去亲自主持吗?啊?”
他虎着脸,毫不客气地沉声道:“还是要将泽生从宫外接回来,再叫他来主持大局?”
“墨儿,你说!”
不是,这里面怎么还有萧衍的事!
萧墨整个人俯在地上,一时又惊又气又急又恼。
他的确不想管这事,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皇有理由将废太子给召回来。
否则不是送他机会废而复立吗?
“儿臣不敢!儿臣以为,儿臣以为若真要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如今唯有……”
无数情绪化作紧急时刻的灵机一动,他脑子拼命转,终于想到。
“唯有六弟可行!对,六弟!”
萧墨很快说服自己,并试图说服旁人。
“六弟虽对春闱一事不熟悉,可毕竟有徐大人在,带两天便成了。”
“从前他跟着二弟也是学了不少东西的,做事果断性子也好,既不会轻易得罪人,也不会随意便被旁人给欺辱了去。”
“再说六弟的确文韬武略,他书读得好,这咱们兄弟都知道。”
“至于武艺,当日在元宵夜大家也都是见识过的,便是处世之道也足够精通。”
萧墨头都没抬,好话便说了一箩筐。
而后总结:“儿臣以为,六弟可堪大任!还请父皇三思!”
梁帝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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