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转了整整三十圈,贴身侍卫张新实在忍不住了。
“殿下,您有什么话便说罢,我等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也许能为您分忧呢。”
萧宁倏地停下脚步,偏头看他一眼,愣了片刻。
似乎想要开口,可嘴张了一半却又闭上,继而加快步伐再次在屋中转悠起来。
陀螺似的又转了七八圈,张新只觉得眼前的整片天地都跟着有些晃荡,心中有个念头不断翻涌,想要寻个借口先退下。
面前的萧宁终于刹住身子。
他无比烦躁地叹息一声,一张脸皱成了皱巴巴的老菊花。
“都说黑螭卫无孔不入,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查不出来?”
“那我大梁岂非危机四伏,随意什么人都能刺杀圣上和皇子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禁军一直守在门外,大皇兄那里也没个消息,本王一肚子烦闷无从说起,你们还嫌本王转得烦。”
他说着一甩衣袖,又转起来。
“本王倒是不想转,可说与你们有什么用?春闱将至,若一直查不出背后之人,那科举一事谁来主持大局?太子吗?”
张新听得发愣,没太能想明白:“太子重伤,至今都还不知能治成什么样,如何主持大局?不可能吧……”
话音未落就听萧宁急切地啧了一声。
“本王还要你说?就说你们不懂,白费本王口水。”
“本王当然知道太子十有八九不能成,可若此事一直不能查明,我等便都只能被关在府中,那么咱们先前的努力便都付之东流了。”
“太子的确无法再主持大局,却连累大皇兄也没了指望。”
“何况他这次这么一伤,矛头便都指向了咱们几个兄弟,这叫什么事?无妄之灾懂吗!”
“若非闹这么一出,父皇对太子早已失望透顶,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对他如此重视?”
“要本王看,此事保不齐便是太子自己使的苦肉计。”
“这些年他旁的手段没有,栽赃嫁祸的本事实在一流。”
“将来若真让他登上大宝,我等兄弟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张新被他这露骨的言论吓了一跳,本能往外看。
幸而恭郡王府占地极大,禁军谨遵圣旨只在大门外守着,他们又都在最里间的屋内,相隔甚远,不至于真被听到什么动静。
但万事小心为上,张新还是劝道:“殿下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萧宁彻底没了脾气。
“不让本王转,非让本王说的是你们,现在要本王慎言说隔墙有耳的也是你们,话都让你们说完了!”
萧宁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发脾气,却最终生生忍住。
大皇兄那里没有消息,他自己在家就是想破脑袋急得跳脚也无用。
若是情况未明之下轻举妄动,只怕会弄巧成拙。YST
届时不仅惹祸上身,还会搅乱齐王原本的筹谋。
满心无奈。
可萧宁的确束手无策。
唯有埋下脑袋背着手,继续在府中转起了圈圈。
而此刻的齐王亦在府中发愁。
自打那日被齐王妃当面质疑,萧墨的心情便一直很是低落。
一时觉得自己嫌疑颇深,只怕在劫难逃。
一时觉得父皇英明神武,应当能证他清白。
一时生无可恋,觉得凭自己多年来与太子相争的种种前事,只怕要九死一生。
何况被关在府中,唯有坐以待毙。
一时又想起当年人在沙场,那般难的时候他都未曾心生退意,凭何在兄弟间这场无血的战斗中却轻而易举败下阵来。
也许他更该做点什么,以图绝处逢生。
二月的脚步越近,他便越觉得烦躁不安。
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还是将这帮下属召集起来。
“春闱之事迫在眉睫,若继续被关下去,就怕父皇受了旁人蛊惑,真觉得背后黑手是本王,那该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天可曾得到什么消息,太子究竟如何了?”
能被召集起来的这几位,平日里就住在王府。
齐王被关着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被关着,几乎与外界隔绝。
此时听到这略显荒唐的问话,一时都有些愣怔。
有心想说什么,实在腹中空空。
可若什么都不说,更怕焦虑中的齐王更加不满。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鼓足勇气实话实说道:“殿下,如今唯有府中的采买小厮持出入手牌才能在禁军的守护下出府。”
“我等实在无法跨出府门,并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都没有消息……”
然而闻得此言,萧墨并未动怒,反倒松了口气:“如此甚好,若你我均没得到什么消息,便说明太子还好好的。”
有人很快反应过来。
“不错,虽无消息,但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圣上震怒,一则为有人胆敢刺杀帝王,二则为有人真的重伤了太子,若此时太子性命不保,与我等而言是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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