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叶蓁的思绪从他制造的蜜网里挣脱，慌忙打开包：“我接下电话。”
梁暄：“……”
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你好，是齐叶蓁吧？我是杨长旭，今天上午面试你的。是这样的，我们小组商讨决定录用你作为实习生。”
齐叶蓁一愣，有点恍惚。她本来已经不对这个实习岗位抱希望了，没想到最后他们会选择她这个唯一的本科生。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会努力表现的，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呵呵。”杨长旭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说道：“不过，在入职之前，需要跟你再进行一次谈话，有些必要的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建议是越早越好。”
齐叶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下午五点半，这个商场离CBD很近，现在过去鼎盛一趟对方应该还没有下班。
“我现在就有时间。我去公司一趟吗？”
“不需要。”杨长旭说道：“小组这边还有点事情，下班之后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见，应该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齐叶蓁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齐叶蓁看到梁暄正靠着一边的通风窗抽着烟，袅袅烟气化开在风中。
她小跑着过去，拉过他的手：“我要去CBD一趟，上午面试的公司说我通过了，要去那边谈点实习的事情。”
梁暄把烟掐灭，方才眼中跳跃的情绪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冷嗤一声，把烟头丢进垃圾桶：“我送你过去。”
齐叶蓁本想答应，可是转念一想，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不能在这之前就让他知道她去他公司实习的事，于是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很近，不需要开车。”
梁暄手拂过她的黑发，他的女孩犹如一支伫立风中的妖娆玫瑰。
在手落下的时候，已经握成了拳。
再等等吧，等到她完全绽放的那天，他定亲手采撷。
“行，你路上小心点。完事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学校。”
齐叶蓁感激地看着他，转身想离开，她脚步顿住，拧过头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他的唇一口。
“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
梁暄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里，方才浓浓的不悦被这个轻若蝴蝶羽翼的吻轻而易举化解。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一边冷嘲自己一边回忆着她的温度。
齐叶蓁赶到咖啡厅的时候，杨长旭已经在店内角落的位置等着她了，面前放着两杯咖啡。
他看到换了一身裙装的齐叶蓁，眯着的眼睛都被惊得睁开了。
这种绝色……看来他的选择没错。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齐叶蓁欠了欠身，才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也刚来，给你点了杯Cappuccino（卡布奇诺）。”杨长旭将那杯咖啡推到齐叶蓁面前。
“谢谢。”齐叶蓁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放下后问道：“关于实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明的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杨长旭一笑脸上就堆着肉，配上那个谢顶的脑门，就像一颗长了几根毛的鸡蛋一样。“你之前并没有涉足过投资圈是吧？”
齐叶蓁点头解释道：“嗯，确实没有在相关岗位实习过，经验上可能确实有所欠缺，但是我在大学上过投资学的课程，个人对这一块也比较感兴趣。”
“看来你对投资圈还是知之甚少。”杨长旭搅着咖啡，呵呵一笑，他声音降了一个调，直勾勾看着齐叶蓁的眼睛，说道：“这是个名利场，你愿意吗？”
齐叶蓁有点蒙圈，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她小心翼翼说道：“我不太懂，能不能说得稍微具体一些。”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杨长旭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眼神还是没从她身上挪开。“你只要知道，这对我来说并不是problem（问题）。”
齐叶蓁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投资圈的人说话都这么七拐八拐的？非要人有超高的情商才能理解吗？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情商感到着急。
“嗯，我想可能是我理解能力不够，我还是没懂您的意思。”
杨长旭挪了下屁股下的椅子，朝她靠得更近了：“我很欣赏你的潜质和颜值，但是，你还是没有catch到point（抓到重点），或者说不够motivated（积极）。”
这些圈子的人讲话最大的特点就是中英文夹杂，还好梁暄不像这么讲话，否则齐叶蓁可能会想揍他。
比如说现在，齐叶蓁就对这个说话说一半的杨长旭很不爽了。
“我很积极地准备了这次实习的面试，以后也会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的。”齐叶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杨长旭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了摇，说道：“你的想法还是比较simple（简单）。我希望你能真正投入这个名利场，比如说更懂得抓住chance（机会）。你的同学就做得很好。”
齐叶蓁思来想去，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虽然不懂他的话，但是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她明白了一些端倪。
那眼神，绝对不是上级看下属或者同事之间的，而是一个中年男人色眯眯打量小妹妹的眼神。
如果这样的话……他是在暗示潜规则？暗示她应该把自己也“投入”进去？
齐叶蓁的眼睛眯了眯，声音铿锵有力：“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无法达到您的要求，我觉得我个人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抱歉。”
没想到齐叶蓁这么快会拒绝，杨长旭反倒安慰她：“你不能这样就否认你自己。我想你可以好好consider一下，但是时间并不多。”
齐叶蓁气得双手在桌下发抖，她愤愤然起身：“对不起，这份实习您另请高明吧，我做不来。”
说完她就抓着包走了，杨长旭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拿出手机给另外一个面试的妹子打电话。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知道好歹，实习的机会她不要总有人要，如果不是见她长得最漂亮，他也不会把她放在第一顺位上。
但是她既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这个圈子里，想要往里爬往上爬的漂亮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他招招手就有无数女人想往他床上爬。
齐叶蓁走到咖啡厅外，路灯一盏接一盏地打开，夜晚气温下降了不少，裸。露在外的胳膊染着寒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禁伸手撸了撸胳膊。
本来她是很开心的，自己居然打败了另外两个竞争者。然而，现在她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是看上她的能力与才华，而是单纯的外表，或者说得更直接点，她的身体。
她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手机响了，是梁暄。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手机，按掉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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