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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围城/夜色_匪我思存【完结+后记】(29)

  她看着孙尚香若无其事地唱着,倒是很从容的样子。她也没多想,只悄悄地问邻座的姚雨屏:“这个公主,是不是唱错了词儿?”

  姚雨屏也是个不懂戏的,听见她问,于是转头去问别人,却看见西北角上的人纷纷站起来,更有符远军中的人行着军礼。

  姚雨屏张望了一眼,回头笑着对秦桑说:“快看,是谁来了?”

  秦桑一看,果然是易连恺。他穿着长衫,只带了两个随从,倒是很惬意的样子。

  只不过他这么一来,一时台上的戏都没人听了。

  主人家早就迎了上去,因为隔得远,秦桑听不见他们说话,估计是说了些客气话。

  姚太太便亲自引了易连恺到女客这边来,秦桑早就站起来了,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易连恺脸上含着几分笑意,又跟几位相熟的女客点头致意,众人不免客套一番才重新坐下,姚雨屏便将自己的作为让给易连恺。

  他说:“不用这么客气,本来今天从外头回来,不知道怎么着了凉,一直头疼得厉害。若是不来,那也太失礼了,所以特地过来一趟。戏就不听了,反正明天还要到府上来。再领明天的好戏吧。”

  秦桑听见他说头疼,便向姚太太告辞,易连恺在人前从来很讲究风度的,亲自接过她的大衣,替她穿上。

  姚太太倒是格外客气,带着姚雨屏一路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上车方才进去。

  秦桑见易连恺上车之后,兀自皱着眉头,于是问:“你头疼得厉害不厉害?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易连恺却展眉一笑,悄声说:“我头倒是不疼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看京戏,大半夜的又得僵坐在那里招呼一帮女眷,所以那会儿我是替你头疼呢。”

  秦桑听见他这样说,不由得笑着说道:“就你会使这样的心眼儿。”

  易连恺接着说道:“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还不领qíng吗?”

  秦桑说:“好吧,那么我就多谢你就是了。”

  易连恺却道:“难为我大半夜,巴巴儿的跑来接你,还替你撒了这样的谎,难道说一句多谢就算了?”

  秦桑说“不和你说了,你腻歪得很。”

  她脸上覆着薄薄一层粉,此时透出晕红来,仿佛夏天的莲花花瓣似的,从洁白的花瓣尖上透出脉脉的红色,说不出得美丽动人。

  易连恺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说:“平时很少看见你扑粉。”

  秦桑说:“这是上人家家去拜寿啊,总得打扮打扮,也免得给你丢脸。”

  易连恺接着说:“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按道理你应该打扮给我看,为什么你平日在家里不打扮呢?”

  他们两个一路说着话,车子已经到了。

  卫士上来替他们开车门,易连恺先下车,转头秦桑手里的皮包,扶着秦桑也下了车。

  秦桑觉得老大不好意思,连忙用手将被风chuī乱的鬓发理了一理。

  进了房间,秦桑走进去脱了大衣,易连恺拿着她的皮包,一直跟着进了更衣室,秦桑一抬头从大玻璃镜里看见他,不由得板着脸,说道:“人家换衣服你也跟进来,真是!刚才在车上你一直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了好没意思。”

  易连恺见她连嗔带怒,却说不出的娇憨动人,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腰,说道:“看见就看见,咱们又没做贼,你心虚什么。”

  秦桑说道:“谁心虚了,就你这xing子太讨人厌。”

  易连恺不由得笑了一笑,秦桑换完衣服,见他正高兴,趁机说:“对了,有件事我要麻烦你。”

  易连恺见她这样郑重其事,于是问:“什么事?”

  秦桑便将姚雨屏的事qíng略讲了一遍,又说道:“这种事qíng,就算姚太太也未必做得了主,我想着你若是能跟姚师长提一提,说不定就成了。”

  易连恺笑着说:“要我去跟姚师长说,倒也容易,不过我帮了你这样一个忙,你打算怎样谢我呢?”

  秦桑说道:“这怎么能叫帮我忙,这是为着姚小姐的事qíng啊,要说帮忙,也是给姚小姐帮忙。”

  易连恺说道:“既然是姚小姐的事qíng,那为什么又要你来对我说呢?”

  秦桑嗔怪道:“你这个人就是腻歪,一点小事qíng都不肯帮我做。“

  易连恺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却很高兴似的,可是故意说道:“几天晚上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已经多嫌我两次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个怎么腻歪法儿。”

  他一边说,一边就朝着秦桑走过来,秦桑推搡了他一把,扭身却往浴室走,说道:“不和你瞎扯了,我去放水洗澡。”。。。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易连恺因为起来迟了,匆匆忙忙换了衣服要出去。

  秦桑还没有起来,但也醒了。从枕头上欠起身来,看着他扣西服扣子,说道:“你答应我的事qíng,可别忘了。”

  易连恺却头也没回,只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答应你什么了?”

  秦桑知道他在故意逗引自己,所以也不理他,只斜依靠在枕头上说:“虽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qíng,可是你到底也放在心上,遇见合适的机会就是姚师长提一提。俗话说宁拆三座庙,不毁一门亲。这种事qíng既然人家托了我,我自然尽心尽力替人家去办。。。”

  易连恺说:“人家托了你,又不是托了我。再说这种事qíng,我哪怕跟姚师长去提,也顶多是敲敲边鼓,我总不能bī着人家将女儿嫁人。还有,你连来龙去脉还没搞清楚,就往身上揽事。要是这位姚小姐看中的是承军少帅慕容沣,那岂不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真是这样,难道我还能去硬保这个媒不成?”

  他回头见秦桑坐在那里,怔怔地出神,不由得笑道:“你这又是着哪门子的急,人家的终身大事,你急成这个样子。”

  秦桑回过神来,说道:“亏你想得出来,慕容沣才十六岁,姚家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易连恺笑道:“那可不一定,自古美人爱英雄,慕容沣少年英雄,说不定姚小姐就瞧中他了。她要真瞧中承军少帅倒也罢了,这种不解世事的千金小姐,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万一她中了什么圈套,遇上那种拆白党,被人家骗财骗色,那才叫大大的不妙呢。”

  秦桑听他这样胡说,虽然觉得不太有这种可能,却也担着一份心。

  等易连恺走后,秦桑起chuáng梳洗,又去了姚府。

  因为今天是正经的寿辰,所以从中午就开始唱戏,还有姚家亲属送了一班魔术,另有几出说书。所以整个姚府,比昨天还热闹。

  姚太太看出秦桑和姚雨屏谈得来,所以今天仍旧让姚雨屏来招呼她。

  秦桑趁着无人留意,对姚雨屏说:“我有话跟你说。”

  姚雨屏便寻了个空子,仍旧带她到自己的小会客室去,还没有坐定下来,姚雨屏就抢着说:“姐姐,昨天的事qíng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连管事的也被家母骂了一顿,都是我们办事不周到,要姐姐受了委屈。姐姐你别生气,我先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秦桑听了这番话愣住了,不由笑道:“你可把我闹糊涂了,昨天的什么事。。。”

  姚雨屏道:“我知道姐姐你大人大量,不会跟不相gān的人一般见识。家母也再三地对我说,叫我不要在你面前说起这件事,省的要你烦恼。可是我想着这事因为我家里人办的不对,不应该叫她来,所以我今天一定要给你赔个罪。”

  秦桑心里仍然是糊涂的,看她郑重其事了向自己鞠躬,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说道:“行了行了,我没有生气。”

  姚雨屏说道:“虽然姐姐不生气,可是我心里怪难过的。那个闵红玉,从来就是跟个妖jīng似的,我妈妈也不喜欢她。这回是管家写了单子邀的戏,家母因为事qíng太多,也没顾得上仔细看,才让姐姐受了这样的委屈。”

  秦桑听了,才恍然大悟,想起难怪昨天见到那个花旦眼熟,原来是闵红玉。

  怪不得昨天众人是那样的眼神,闵红玉登台的时候,还有人回头打量自己,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而自己倒是被蒙在鼓里,易连恺也真沉得住气,他到姚家来,却未必不知道这事,所以特地来一趟,将自己带走,省的别人看笑话。

  不过在旁人眼里,难道自己还不够笑话吗?

  这阵子因为易连恺待她格外的温存,所以秦桑对他的态度多少有些改变。觉得他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可现在偏有出了这样的事qíng,秦桑觉得这才是他的本xing,自己嫁给这样的一个làngdàng子,真是大大的不幸。

  都说是齐大非偶,如果自己当年不能嫁给郦望平,哪怕嫁给别人,就算不是两qíng相悦,相处的日子久了,只要自己以诚相待,对方多少会对自己有几分真心。至少不会在外面这样放làng形骸,弄出这样的难堪来。

  昨天这么对客人,未必不在心里笑话她吧。尤其是那么晚了,易连恺还特地来一趟,别人都明白是为什么,独独她还以为他是真的为着她不爱应酬,所以才来替她找个借口先行离开的。

  这样的人,自己怎能托付终身!

  她心里虽然一阵阵难过,脸上却一点也没有露出来,反倒心平气和地对姚雨屏说:“我叫你出来,其实是想问一问你别的事qíng。”当下便将易连恺的担心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又说道:“我倒不是疑心你的眼光,只是怕你上别人的当。毕竟你年轻,若是遇上那些骗人的,免不了吃亏。”

  姚雨屏说:“我懂得姐姐的意思,不如我几时将她约出来,也让姐姐见一见,姐姐自然就明白了。”

  秦桑握着她的手,说道:“这样也好,我也乐意替你参谋一下。”

  她们两个躲起来说了一会儿话,仍旧出来,正好易连恺也来了,于是一起出去吃酒席。

  姚家虽然是个守旧的人家,但除了寿宴之外,却也有西洋式的招待酒会,专门辟了一间大屋子做跳舞厅。

  易连恺是个喜欢跳舞的,秦桑刚嫁过来的时候,也跟着他学会了跳舞,易连恺拉着她去跳舞。秦桑想到昨天闵红玉的事qíng,觉得格外的不耐烦,可这是在别人家里,又是身为客人,只能淡淡地说:“你去跳舞吧,我跟姚小姐坐会儿,说说话。”

  姚雨屏知道秦桑已经将自己的事qíng说给易连恺听,见到易连恺,也觉得害羞,红着脸说:“公子爷请放心,这里有我陪着少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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