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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杂货店_匪我思存【4部完结】(37)

  狐妖说:“倘若今后还想体验爱,记得找我,我不会再cha上一脚,坏了你的好事。”

  白月淡然说道:“今后你若再行不轨之qíng,我依然会与你为敌,法理始终大于qíng。”

  狐妖一阵làng笑,飘然而去,口中念叨:“若是qíng缘注定,我又奈何得了谁?……”

  当夜,白月、红云又梦见了那端坐云海深处的少年。

  她们朝他咆哮:“你究竟是谁?”

  那少年荣rǔ不惊,始终闭目无语。

  对于他的漠然,白月、红云恼羞成怒,双身合璧,施展法术,yù破了这个纠缠于心的怪梦。然而,她们的力量连一片云彩也撼动不了。

  那少年见她们累了,细语相慰:“谁不是活在别人的梦里,清醒谈何容易。”

  古董杂货店3

  正文

  正文那年伊人花开(1)

  (更新时间:2007-4-1611:36:00本章字数:4078)

  作者:千百秀

  白月问,我们度了多少被时空割裂的有qíng人?

  红云倦怠地侧身,闭目细语,都是没有意义。

  白月和红云自相守这片闹市中的古董店,疲于yīn阳两世,疾走无维时空,度了无数的qíng魂,看尽悲欢离合,而无爱之心依然未曾让她们流过一滴清泪。

  她们试图追逆自己的过往,但记忆的边缘是一片云海。

  她们的法无法穿越,而梦中却常见一清秀少年端坐于云海深处,朝她们莞尔微笑。她们无数次商讨完全吻合的梦境,那一少年是谁?梦神暗示,这少年就是你们曾经共同之爱。她们痴笑,无法理喻,因一个“爱”字,便断了联想。她们也曾梦觐佛祖,央求归还心中之爱,以脱离当下差役,回归仙班。佛祖还是老生常谈,懂了爱,便解放了自己。每每如此,她们便觉佛祖这慈眉善目实然包藏祸心。

  罢了,这店还得继续开下去,这生意还得做,这你来我往的古董还得细细端倪,错过一次相助,这领悟便要迟上万年。

  又是一个被熙攘打破的清晨,红云没有作别,跨上摩托车横冲人流,不知踪向。白月简单梳理后,款款下楼,燃起一柱神香,打开大门,独守店堂。电话响起,白月一看号码,是前些日子遇见的新贵霍靖伦,便掐了电话。怃然自叹道,那点感动注定他只是个过客。

  晌午时分,没一个顾客,落泊典当的人也不见。白月刚想闭门歇业半天,去公园赏那chūn花初开,忽地一个斯文男子踉跄扑面,顿了顿,凝望白月须臾,丢下一个香囊后便仓皇离去,背影是那么清瘦。好一会儿,白月才缓过神来,端起指间的香囊,见是前些日子妹妹红云收购的那件,如今怎会在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手里,且又惶惶地送了回来?

  白月心生蹊跷,再度打量这香囊,红绸外皮,绣着金丝桃花,反面是一行清秀小楷,似泪沾濡,如是“那年伊人花开”。香囊收口红绳系有一huáng豆般大小的铜铃,轻摇,声细如风,却是清脆绵长,恍若古道深处频频回眸的旅人,不舍但终要离去。抽动红绳,打开香囊,淡雅香气顿时扑鼻,那囊中片片花瓣也是新活,诧异之处是红,非桃花粉红,而是殷殷血红。白月确定,这样的桃花从未见过,世上也不会存有。她眉头一蹙,暗想,又是一qíng魂寄身。她正yù拈起一片花瓣,只见花瓣瞬间枯萎,香气顿散。她了然,这香囊乃是千年之物,经手之后,固守时空的神元之气便挥发殆尽。她挽起袖口,伸出纤细食指轻触枯萎花瓣,这花瓣顷刻化为冷灰。冷灰中裹着一粒褐色桃核,少顷,透出光亮,光亮慢慢地膨胀,待如拳头般大小时,光亮消退,宛如一个水晶球,其间的时空隐现。

  白月一拂手,便进入了这个时空里。

  这是一个chūn日,午后。长安城外,桃花盛开,绵延数里。一位身披素衣的妙龄女子倚在桃树下,近看却是双瞳深陷,面颊凹瘦,形若枯槁。白月隐了自己的身子,坐在女子身旁,侧着脸,静默注视着她。女子只是摩挲着手中香囊,翘首村路尽头。那手中香囊正是所见的那只,红绸外皮,绣着金丝桃花,反面是一行清秀小楷“那年伊人花开”。

  长带飘飘、白衫翩翩的儒雅书生络绎不绝,或骑瘦马携随灵气书童,或三两摇扇信步盎然,或端坐竹轿眉目四眺,往来这长安城外的桃村踏青吟诗。

  他们见树下女子,无不驻足问道:“姑娘,需要我的帮助吗?”

  女子眼皮一抬,淡然地说:“你不是他,如何帮我?”

  书生们释然,这是一个痴qíng女子,等待着心上之人。的确,我不是他,所以帮不了她,而能帮她的人就未必出现。书生们摇头离去,他们是不相信这女子能等来心上之人,因为,他们从她眼神中看出,这是一个没有约定的等待。

  暮色垂临,桃花纷落,书生们的足音渐渐空远绝迹。

  女子哀叹一声,虚弱地打开香囊,吐了一摊心口之血染了粉红,悻悻自语道:“你是我的仇人。”然后,倒在白月的肩头,再也没有了气息。

  那清冽如初的眼睛一直未闭,是绝望的恨。

  白月扶正了女子尸体,一拂手,出了时空。

  再看香囊,鲜亮依旧,花瓣复活,血红刺眼。白月频频用法,还是无法破了这香囊,她不由担心起来,这女子自封躯壳化为了厉鬼,入不了轮回,除非等来心上之人,用心口之血化戾。

  夜色阑珊,城市空寂,轰鸣的摩托声一路划过。红云灭了引擎,拖着受伤的腿颤巍巍地下车。恰时,白月打开店门,冷冷地说:“回来了。”

  在月华渗透的阁楼里,白月为红云擦拭着伤口,不无怜惜地说:“为何伤的不是我。”

  红云听罢,失态地扑进白月的怀里,扯着她的衣襟,泪水涟涟。

  白月抚着她冰冷起伏的脊背说:“好了,我的傻妹妹,你我共进退才能回归仙班,dòng悉过往,脱离这古董店的差役,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就无果了。我可是为了我自己。”

  红云离开白月的身体,破涕为笑,她了然白月自私之言,是一种温暖的慰藉。她缓了一下qíng绪,说道:“都是我不好,惹出无法收场的事端。”

  白月递过一杯茶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红云呷了一口,娓娓道来:“前些日子,我坐守店堂,来了一位女子,生相二十出头,清丽之极。她递过一个香囊说,她感觉他就在附近,能帮她jiāo给他吗?自然,我一眼就看出女子非常人,乃是被鬼附身。这香囊也非寻常古董,乃是藏了一段未了的孽缘。我问女子,为何不亲手将香囊jiāo给所念之人?她说,我愿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不枉我相等一场,倘若他见此物还记不得我是谁,那我也无话可说。我说,你将如何?她说,我会用他的心口之血染红世间每一朵桃花。”

  白月一阵寒噤,蓦然想起那血红花瓣,不由得攥紧手心。

  “这是什么?香囊?怎么会在你手里?”红云诧异。

  白月摊开手心说:“午后,一失魂落魄的男子丢下。”

  红云说:“是不是一个清瘦儒雅的男子?”

  白月说:“正是,但我看得出,形骸却是不羁。”

  红云怨艾道:“他最终还是没有来。”

  白月说:“难道他就是女鬼所等之人?”

  红云顿了顿说:“或许。我问女鬼如何找到他?她说,只要把香囊挂在中央公园湖心的那棵桃树上,摘得它的就是我要相等的人。然后,你告诉他,若想起香囊的主人是谁,就明日此地相见。说罢,女鬼凄笑离去,口中念叨,最后一次,别再让我心碎……”

  白月说:“你照办了?”

  红云低头说:“是的,我瞒了你,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可结果却超出我的掌控。”

  白月挑起她的下巴,呢喃细语说:“记住,永远不要抛弃姐姐,永远不要做孤零的一个人。”

  红云眼角湿润,用愧疚的口吻说:“我做不了孤零的一个人,我们只能是一体,这或然便是我们的过往。”

  白月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唤了声“好妹妹”。

  红云再度破涕为笑,转入正题:“当我把香囊挂在桃树上的时候,它居然变幻成一朵血红桃花,傲立在粉红枝头煞是起眼。可无数的赏花人漠然视之,仿佛不见似的。就在暮色垂临、游人淡下时,那位儒雅男子前来,如你所说,他的骨子里却是形骸不羁。他发现了那朵惹眼的血红桃花,注视良久。我上前说,你可是唯一对这朵血红桃花感兴趣的人,别人却视若无睹,不知你正常否,还是众人失常否。他错愕地瞥着我说,我看你不正常,这哪是什么血红桃花,分明是一个透着古韵的香囊。”

  白月说:“看来,他果是女鬼所等之人。”

  红云说:“或许。当我把血红桃花摘了下来,它重归香囊,我把香囊递给他说,若看着它想起谁,就请明日此地相见。他狐疑地问,我认识你吗?我说,你或许认识香囊的主人。”

  白月说:“这儒雅男子一定是想不起她了。”

  红云说:“或许。今日大早,我便去中央公园湖心的桃树下,与女鬼一起等待他的前来。在等待的初始过程中,我心里充满了喜悦。”

  白月说:“因为你相信儒雅男子会来,独自完成了一桩yīn阳相隔的qíng缘。”

  红云说:“可夕阳从高大楼宇的fèng隙间一点点湮灭,也不见他的踪影。看着女鬼紧锁不展的眉宇,我劝慰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但并不完整,你得给他一点时间。女鬼霍然变颜,面目狰狞,长发竖起,咯咯咬牙切齿道,最后一次机会,我说过,他没有珍惜,我再也不心存侥幸了!我见她已然蜕变为厉鬼,便只有收服她,以免祸害无辜。可我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功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便被万片血红桃花围困在极黑地界。”

  白月说:“幸亏她讨怨的人不是你,否则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红云一个激灵说:“那儒雅男子!”

  白月说:“他的心口之血将染红世间每一朵桃花。”

  红云自怨道:“如何是好,我闯了大祸!”

  白月让她冷静,细思量,可记得那儒雅男子。

  这么一定神,红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他临走前留给我的,并戏谑道,但愿能想起的人是我,但愿来日一同赏花的人果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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