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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140)

  尉缭偏头扫过去,见徐福这么快就变了态度,顿觉胸中一口老血给堵得不行。

  嬴政命内侍将他们送了出去,唯独徐福一人还端坐在殿中。

  李斯和蒙恬都觉得有些奇异,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自疑惑,这徐典事来宫中倒是比他们还勤!天真的李斯和蒙恬自然不知,徐福压根就住在王宫里啊。

  而尉缭面色yīn沉,健步如飞,迅速便超过了二人,走在了前面。

  待他们都走后,嬴政才问徐福:“寡人听内侍说,那日前去奉常寺接你时,你与尉缭吵了起来?”

  徐福一身的汗毛都立时竖了起来,并且拉响了警戒。

  “是。”

  “尉缭可是与你说了些什么?”

  徐福是很不喜欢骗人的,但是尉缭说的那些话,他能转述给秦始皇?那尉缭肯定不用走出王宫大门了。现在就会被秦始皇给捉回来,然后商量是剁手还是跺脚,或者gān脆剁头。

  面对徐福,嬴政相当地有耐心,哪怕此刻他的心中焦灼地想要知晓,尉缭究竟为何会对徐福态度怪异。

  “他将你惹怒了?”嬴政顿了顿,又道:“寡人听那内侍说,尉缭想要将你从咸阳城带走。尉缭与你先前便认识?”

  徐福摇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嬴政一怔,但见徐福脸上神色平静,不似撒谎,何况嬴政也清楚徐福的xing子,根本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徐福只有gān脆将尉缭说的那些话都倒出来,“尉缭是对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认得他,但他却说我与他是认识的,而且听他口中所言,我以前似乎还丢过记忆,现在认不出他,也是因为丢了记忆。”

  嬴政的脸色登时就严肃了起来,“你丢过记忆?”

  徐福不能说出自己是死过一次又重生的人,于是便含糊道:“我第一次与王上见面时,睁眼以后便什么也想不起了,只是见到面前还摆着算卦的用具,这才出于本能,为王上看了一次面相。”

  嬴政微微皱眉,“寡人这便请一侍医过来为你瞧瞧。”

  徐福话说到这里,嬴政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测。

  那尉缭为何会与徐福如此上心,又非要将他从咸阳城带走?徐福会本能地算卦,那他当初言明他身世来历时,是否也出自本能呢?嬴政心中怀疑,徐福并非假冒,而是真的鬼谷子的弟子。

  嬴政令内侍去请侍医,然后才迟疑问道:“你可曾想过,你确实是鬼谷子的弟子?那尉缭是你的师兄?”

  徐福怔了怔。他全然未曾想到过这个可能xing,或者说他本能地忽视了。

  难道原身真的有这样大的来历?所以尉缭对他的态度才会那样怪异?

  “我也不知,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徐福从原身中一点记忆也没有获取到,如果说获取到了什么,那也只有一些本能。

  说话间,那侍医已经马不停蹄、气喘吁吁地跑进殿来了。

  那侍医见是王上身边的内侍亲自来请他,他哪里还敢耽搁?只当是嬴政受了什么伤。那侍医如何也没能想到,他一进了大殿,便又见着了那张令人过目便不能忘的面孔。

  侍医愣了会儿,忙上了前。

  只是他心中却忍不住嘀咕道,原来这位还在宫中呢,这……可是王宠正盛啊!

  “你给他瞧一瞧,看他以前脑部是否有过受伤的痕迹?”嬴政起身走到了徐福的身边来。

  那侍医感受到嬴政身上的气势,顿觉压力加大,勉qiáng露出个笑容来,忙跪到徐福的跟前。

  侍医抬头瞧了瞧徐福的模样,其实jīng神瞧上去挺好的,面色也不似以往那样苍白了,想来补汤还是起了些作用。只是侍医也不敢久久盯着徐福的脸看,于是匆匆扫过之后,侍医便为徐福把起了脉。

  这样静默的时刻总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嬴政忍不住皱了皱眉。

  侍医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出错,于是难免时间捱得久了一些,嬴政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那侍医一言不发,嬴政心中难免会想,徐福身上还有什么严重的病不成?越是得不到侍医一句肯定的话,嬴政心中便是放不下心。

  许久之后,那侍医才小声道:“……这、这并没有受过伤啊。”

  “你可瞧仔细了?”

  侍医忙匍匐在地上,低声道:“王上,我哪敢对徐先生不仔细?”

  “那你说说,如何才易引起人失忆的症状?”

  “这……这便多了。误食了药,头部受伤,受过什么刺激……”

  “但你方才说他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是……”

  “误食药也可以排开。”尉缭说徐福失忆了,尉缭的口吻似乎是见怪不怪的,那说明徐福不可能是因为近期误食了什么,才导致了失忆。

  “那或许是受过什么刺激?”侍医低声道。

  嬴政挥手让他退下去。看来最了解事实的,只有尉缭了。

  “不如寡人再将尉缭请来?”嬴政顿了顿,道。尉缭固然讨厌,但若是为了徐福之事,那便也没那么讨厌了。

  “他不会说的。”徐福十分冷静,仿佛失忆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

  “为何?”嬴政不解。

  瞧尉缭对嬴政抵触,便不会愿意在嬴政面前道出个中内qíng来,还不如他私底下再去问尉缭。更何况,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出来他来自几千年后,而并非这副身体的原装货。

  “我去问一问就知道了。”徐福一句话便堵死了。

  嬴政有些无奈,不过思及徐福在某些方面的坚持执拗,也只有放手让徐福自己去了。不过嬴政当然也不会全然放手,所以他沉下脸来添了一句,道:“若是从尉缭口中问不出结果来,寡人便亲自来从他口中问出来。”

  徐福望了一眼嬴政,总觉得他说这话时,眼眸里是浸着一层冰寒的。

  若是真等到嬴政亲自去问,那尉缭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吧。

  侍医离开了大殿,徐福的思绪不由得又神游了起来。

  原身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真是反倒牵出这么多麻烦来……

  ·

  未等到去问那尉缭,徐福就先得了风寒。

  要怪便怪他不该穿着一身白袍子,站在殿门口装得一副高冷模样,那秋天的风刮来,将徐福的袍子chuī得猎猎作响,瞧上去还有几分飘飘yù仙的味道。

  只是等他回转身来,去抱胡亥的时候,胡亥和他对着对方的脸,一人打了个喷嚏。

  徐福不仅病了,连带胡亥也病了。

  宫人们愁着一张脸,生怕哪里疏漏了,让这二位病qíng加重。

  徐福连奉常寺也没去了,他裹着被子窝在嬴政那大号的chuáng榻上,一个人将秦王的位置霸占了个全。他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白天醒来的时候,四肢都还软绵绵的,勉qiáng喝了药,徐福在殿内走动没几步,就被大惊失色的宫女给扶回去。徐福觉得自己快要睡得四肢没知觉了。

  嬴政从殿外进来,就看见徐福耷拉着脑袋靠在被子上,露出一截乌黑的长发搭在被子上,与黑色的被子几乎融为一体。

  徐福还是摆着那么张清冷的脸,但嬴政却很难从他这副模样上感受到什么高冷的气势。

  嬴政快步走到chuáng榻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徐福的额头,倒是不烫了。

  等他沐浴回来,便见徐福神色恹恹地用着白粥,吃一口恨不得吐半口。

  嬴政知道他饿得有点难受,但喝着白粥比饿着更难受,于是只能无奈地叫来内侍,又另外去准备些有味儿的食物来。

  徐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想要吃ròu给咽了回去。

  说出来太跌气质了!

  可真的好想吃ròu啊……

  徐福暗自咽了咽口水,就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怎么比在蜀地的时候生病还难受呢?在蜀地发起高热,他要么就是烧得人事不省,要么就是高烧着还得qiáng撑着处理手头的事,对于难受不难受也就没有太多的感受了。现在舒舒服服躺在chuáng榻上,反倒觉得背后跟放了块烧红的烙铁似的,越躺着越难受。

  扶苏从外头进来,见了徐福这副模样,微微有些失望,“不能与老师同睡了吗?”

  嬴政冷着脸残酷无qíng地告诉他,“不能。”

  扶苏脸上失望更甚。小崽子胡亥比他还会抱大腿……他一要准备抱,就遭遇这种意外……

  旁边的宫女见状,忙低声道:“徐典事如今染了风寒,是会传染的呢,扶苏公子过些日子再来便好了。”

  扶苏不服气,“父王怎么不怕传染?”

  宫女只能抬头看天。

  嬴政原本有些不悦,此时闻言,倒是笑了笑,捏了一把扶苏的脸,道:“日后扶苏有了妻子,便知晓为何不惧了。”

  扶苏心头呵呵,父王唬我!

  老师又不是你妻子!

  过不久扶苏便被以天色渐晚为藉口给撵了出去,扶苏心中郁卒,便叫来宫女,领他去了另一个偏殿寻胡亥。

  心中不快,还是玩弟弟吧!

  ……

  扶苏走了之后,徐福新的饭食也被端上来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与白粥比起来,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徐福勉qiáng用了一些,然后就被撤下去了。

  他从chuáng榻上下来,在qiáng烈要求下也沐了个浴,换了身衣袍,然后才舒服地又躺到了chuáng榻上去。

  夜渐渐深了,嬴政也放下了手头政务,跟着上了chuáng榻。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只余下chuáng头几点烛火。

  “好些了吗?”嬴政出声问。

  “难受。”徐福心qíng愉快不起来,回话的声音也就显得生硬了很多。

  嬴政并未将他的语气放在心上,而是长臂一揽,将徐福捞进了自己怀里来,“侍医开的药久久也不见好……”

  “风寒就是这样……”徐福决定以后自己再也不要在秋风中装bī了。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呢,嬴政就翻了个身将他压在了chuáng榻上,手灵活地钻进了他的衣内,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他的手掌暖和火热,不带一丝凉意。

  徐福舒服差点呻吟出声来。

  嬴政的气息将他笼罩在内,紧接着便吻了上来。

  “侍医治不好,那寡人来为你治一治……”

  徐福:呸!

  不够因为呼吸不够畅通,唇又被吻住,很快徐福的脑子就陷入了混沌之中,什么思考能力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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