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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189)

  徐福除了衣袍,浑身又泛起了凉意,甚至还隐隐起了点jī皮疙瘩,他刚准备要下水,就嬴政按住了。

  “王上做什么?”徐福不高兴地皱起眉。

  “阿福不记得那脂膏了?”

  徐福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在我衣袍里。”

  没想到徐福还当真做了出来,嬴政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从衣袍里摸出脂膏盒来,这才拥着徐福下了水,一下水,温差极大,徐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嬴政立即便将他紧紧搂在了怀中,嬴政身上气血更足。不是有个词叫气血方刚么?徐福就觉得嬴政的血一定是烫的,不然怎么能将他搂在怀中,一会儿就将他暖和起来了呢?

  不一会儿,水花便飞溅了起来。

  这哪里是来沐浴的?分明是存了心将水弄“脏”的。

  ……

  一番激qíng过后,最为疲倦的便是徐福,他一路奔波,刚回到宫中,又被嬴政摊煎饼似的,前后左右都煎一遍,别说他本身就瘦弱了,就是铁打的,那肯定也软绵绵、困倦不已了。反倒是嬴政,好不容易不靠五指兄弟了,终于能将徐福抱在怀中吃个舒慡,那自然是神清气慡、神采飞扬。

  原本嬴政还有一腔要斥责徐福的话,现在全都随着那桶水给一块儿抬走了。

  什么斥责,什么不满,什么怒气……这会儿全都化作餍足后的温柔了。嬴政的手抚过徐福光luǒ的背,不自觉地眯了眯眼。他竟然觉得,他越来越离不开徐福了。

  徐福此时沉入梦乡,嬴政那半点“深qíng”的目光,他都没能感受到,不仅如此,他又入梦了,还是上次那个梦,而这一次还是一模一样的画面,只是梦境里头,他和嬴政脸上的神色可以瞧得更为清晰了。

  但越是清晰,他就越是觉得奇怪。

  他和嬴政会露出冷酷的目光来?他们会漠然地看着对方?嬴政眼底压抑着毁灭的疯狂,而那个自己眼底则压抑着冰冷的憎恶。或许是那目光太过冰寒浸骨,徐福不过对上一眼,便觉得难受得紧,他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迅速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个梦境里拉扯出来。拉啊拉,他恍惚间听见一句,“将他绑起来。”

  绑谁?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不等他有个答案,他就已经从梦中惊醒过来了。

  嬴政见他脸色煞白,睁开双眼后又不发一语,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将徐福揽在怀中。徐福却反常地将他推开了,然后埋进了被子里,他的眼角流露出了一丝疲累来。

  嬴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此时才月上中天,所幸之后两人就都睡着了,而徐福也没再做那个诡异的梦。

  醒来之后,嬴政已经去上小朝了,徐福却因为浑身有些失力,而软绵绵地靠在chuáng榻上。宫人们也不催促他,就守在chuáng榻前不远的地方,只要他稍有动静,宫人们便可以立即上来伺候。

  之前都是有别的事,加上又在路途之中,他没那个心思仔细去思考奇怪的梦。现在他倒是有时间了。他知道自从来到秦国后,他做的梦,似乎就带上了一种预测xing。那么他梦到自己的事又是个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梦见的画面,也是对未来的预测吗?徐福眉头紧紧皱着,久久都没有舒展开。

  宫人们小心打量着徐福脸上的神色,再默默记在心头。待到当日嬴政归来时,这些个细节便会传入他的耳中。

  徐福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然后才让宫人伺候着自己换好衣服,用了早膳,随后便坐着马车出宫往奉常寺去了。许久不去,他这个奉常的确有些失职。

  这边徐福进了奉常寺,引起连番惊呼,那边嬴政在小朝上撤了徐福都尉的位置,大意告诉众人一声,徐奉常归来了。

  听见此消息,大家反应各一,其中最qiáng烈的自然是尉缭。

  原本尉缭还有任务在身,但是为了等到徐福平安归来,他硬生生地抗住了,嬴政也不想真与他起冲突,也就将他搁在那儿了,但是近日他对尉缭横眉竖目的,满朝上下还当尉缭这是要丢了王上跟前红人的身份了呢。不过最后他们见嬴政也并未撤去人家的国尉之职,就知晓肯定是无事的。

  唉,说不定只是人家君臣之间的qíng趣呢。

  若是嬴政知晓自己手下这一gān糟老头子的想法,肯定得把他们撕了。他和尉缭之间的qíng趣?嬴政能被恶心得吐出来。

  嬴政下了朝,尉缭还坚持不懈地跟随着他,初时众臣以为,国尉这是要主动和王上和解了?但是随即他们就想起来,那位徐奉常可是国尉的师弟呢。估摸着是准备去见师弟的吧。

  只是他们二人都扑了个空,那头宫人来报,徐福一早便去奉常寺了。

  嬴政和尉缭此时都是一个想法。

  他还能有这么敬业按时去当值的时候?

  徐福到奉常寺中的时候,正值月末主持卜筮之时,等他走进厅中来,便听见王柳厉声斥责一人的声音,“心慌气乱,如何卜筮?此等大事,岂可儿戏?”

  那气势倒是比起以前要qiáng上许多了,徐福站在门口瞧了一会儿。或许是许久未见的缘故,也或许是从前他有些忽略王柳的缘故,这时咋一见,顿觉王柳的变化实在够大,再难从他脸上寻到从前那个骄纵子弟的味道,正如脱胎换骨一般。他身上的骄傲虽然仍旧带着,但是却不像从前那样,见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这样的变化,当真难得……

  “徐奉常?!”一声惊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登时惊动了里面的人。里头的人听说“徐奉常”三个字,手中的东西都拿不稳了,叮叮咣咣地掉了下去,一个个都张着嘴,宛若痴呆地看着徐福。他们压根没想到徐福真的能活着回来。

  战场之上兵器无眼啊,它们可不管你多么会卜筮多么会算卦多么会看天相,在兵器眼中,那才叫众生万物皆平等,对准了你,莫管你是谁,那就一定要让你见血。当初徐福被封护军都尉,虽然一时风光,也难免有人羡慕,但是之后见他久久不归咸阳,又难以有个消息传出。众人这才觉得,那就是个泥坑啊,谁跳谁傻bī!

  结果这个“傻bī”回来了……

  咳咳。

  众人忙收起脸上痴呆的表qíng,随后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状态,继续卜筮。

  若是他们真被乱了心神,等会儿要么是被王柳骂,要么就是被徐福教训,哪种他们都不想尝试。但是突然见了徐福,他们心中还有一腔qíng绪没平复下来呢,难免会走神,手中自然出了差错。

  徐福眉头一皱,还不待他开口说什么,王柳就已经毫不客气地对着他们喷起来了。

  这个骂学艺不jīng,那个骂蠢到家,这个骂没有镇定力……总是出了错的都被他喷了一遍,这些人碍于徐福也在旁边,对于王柳施下来的这个威,他们也只有老老实实吃了。

  苏邑走到了徐福的身旁来。

  方才在背后叫他的正是苏邑。

  王柳也见着了苏邑,当即就脸色一变,跟蒙了层灰似的黑沉,他不知是不是被苏邑的模样给气着了,竟然硬是一句话也没再说。

  那些被王柳看守着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徐福见王柳和苏邑互相打量,总觉得这二人之间有些怪异,不过不管有仇有怨,还是有爱有恨,他都慷慨地让出机会来,让他们慢慢沟通。徐福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他一走,那些人顿时更松了口气,但王柳和苏邑却是傻了眼。

  苏邑还没和徐福多说上两句话呢,就偏偏被王柳给截断了,两个人你冷眼我横眉,看来看去,最后谁也不与谁计较,各自别过脸去。王柳碍于要看着这些人,只能待在这里,而苏邑却能直接去找徐福,王柳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忍不住在地上狠狠地磨鞋底。

  那苏邑,偏又要捷足先登!

  他怎么就老往徐福跟前凑呢?他知不知道这是要被王上弄死的!王柳心中顿时升起了伟大的火苗,他觉得自己就是去拯救苏邑的。要不然以苏邑那憨直的xing子,说不定真的被王上宰了。我的用处这样大!

  结束月末卜筮后,王柳整理完竹简,就赶紧去寻徐福了,这个时候都快要散值了。王柳紧赶慢赶走了过去,却见苏邑与徐福同行往外走,竟然还聊了这么久?!王柳忙跟了上去,当然,为了不损害自己的形象,他是悄悄的。

  只是王柳这个悄悄,哪里能瞒过眼睛利的人。就好比在奉常寺门口雷打不动日日必来接徐福的小内侍。

  小内侍一注意到他的身影,立刻笑道:“王太卜这是做什么?”

  苏邑脸色一黑,转身过去将王柳拎了出来。

  而此时小内侍已经恭恭敬敬将徐福请上马车去了,王柳一脸不忿,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但他再不忿,也只能被苏邑拎着走了。

  王柳大丢脸面,气得大骂苏邑。

  不是个读书人么?不是只会捣鼓太祝诸事么?怎么力道这样大?!

  二人骂声倒是渐渐远去了。

  徐福揉了揉额角,想起了白日与苏邑闲谈时说的话。他担心自己当局者迷,于是便问苏邑,若是做梦梦见了未来之事十分压抑,那这个梦能信吗?

  苏邑诧异不已,“梦如何能信?”

  徐福摇头,“从前我的梦都是可信,而这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预测。”

  苏邑淡淡道:“徐奉常何须如此?不过一个梦罢了,若是真有梦中之事出现,徐奉常之能,还不能解决吗?”

  苏邑似乎对着他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徐福都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建立起来的,不过苏邑之话,倒是打开了他的另一扇门。好像也是,他本就是算命之人,怎么突然间反倒执着起自己的命数未来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福放下心来,回到宫中后,看见嬴政那张脸,倒也不会想到何时散伙儿这件事了。徐福看上去面上仍旧的不动声色,但是他内心却好似燃起了一把火,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激dàng要抒发一下。

  于是说gān就gān,他和嬴政刚刚用过晚膳,徐福就忍不住主动将嬴政扑倒在了chuáng榻之上。

  他这一扑,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嬴政毫无准备,嬴政那样高大的身板被扑倒下去,chuáng都震了一下。

  徐福:……

  还……真·chuáng震也。

  不过随即嬴政就反客为主,将徐福压倒了。嬴政非常喜欢徐福这样求欢的方式,好像终于舍得对着他敞开了心扉了。嬴政哪里知道,其实就是徐福想通了,觉得日子就这么舒适地过,等麻烦砸头上了,到时候再说。

  只是国师之位肯定要紧着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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