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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217)

  徐福心里的那杆天平,嗖的一下就平衡回去了。

  看吧,其实我对他也很好的。徐福微微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可见我并不是个渣受。

  为了不让嬴政再仔细问那日尉缭都骂了什么,徐福及时地转移了话题,“蜀地安然无忧,那秦国内会不会有人想要到蜀地去?”

  “不会。”

  “为何不会?若是他们都知晓,蜀地能躲过旱灾,他们不会一窝蜂地赶到蜀地去避难吗?”

  嬴政面上淡淡,压下心中万般qíng绪,配合着徐福道:“不会有人相信的,从前在众人眼中,前往蜀地路途艰难,而且蜀地落后贫穷,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躲得过旱灾呢?没有一人会相信的。”嬴政顿了顿道:“不过寡人倒是坚信,若郑国能修建好水渠,那日后关中必然也能成为另一个蜀地,免去大旱之难。”

  嬴政说这话的时候,都还在细细观察徐福脸上的神色。此时在嬴政的心中,他已经不自觉地将徐福,看作是面上清冷,内心娇羞(?)的人了。

  若是嬴政在现代,那他必然会知道徐福适合一个词——反差萌。

  徐福不知嬴政脑dòng大开,他只觉得嬴政的目光有些毛毛的。呃,难道被我感动到了呢?徐福默默地往后挪了挪步子,然后才道:“不知日后韩国可会后悔,硬是将这等有才能的郑国,双手送到了你的面前。”

  “韩王不会后悔,但韩非却已经后悔了。”嬴政冷笑了一声。

  徐福都快将韩非给遗忘了,突地听到这个名字,他骤然想起来,韩非似乎……该死了吧?他不会是死这次危难中吧?

  “如今韩非还在城中?”

  “在,闭门不出。偶有人前去送些东西。”嬴政道。韩非虽然脾气令人觉得不喜,但他才能放在那里。嬴政也就gān脆随他去了,能活下来,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得他重用,若是活不下来,那便也是天意,留不下这个一心为韩国的人了。

  徐福暗暗记下,心道过些时日去瞧一瞧。

  这韩非也算是他的“实验品”之一了,就和曾经的郑妃、龙阳君一个xing质。

  “王……阿政今日可用饭了?”

  嬴政抬眼从他的腹部扫过,二话不说便直接令宫人上饭食了,“可觉辛苦?若是辛苦,便不要前去帮忙了,宫中宫人如此之多,何须你亲自去帮忙?”

  徐福摇头,“我是恰好在师兄那里学一些东西。”

  嬴政嘴角翘了翘,不怀好意地笑道:“学如何做更有趣的花样?”

  徐福没搭理他,等饭食端上来,他就立刻低头的安安静静地吃饭了,他抬手去夹食物的时候,袖中的布条不知道怎么的就滑了出来。

  嬴政见状,不由笑道:“寡人的奉常,原来还有这般小孩心xing,竟是藏了根布条在袖中。”说着他便伸手去将那布条抓了起来。

  嬴政抓起布条后,又觉得布条的模样实在怪异,上面像是浸着血一样,定睛细看的时候,还觉得那血像是会流动似的。就一个走神间,嬴政发出一声闷哼。

  徐福差点打翻面前的食具,“怎么了?”他连忙回过头。

  嬴政捏住了布条,“这东西,是什么?”

  徐福定睛一看,差点眼睛都跌出来了。

  嬴政的指尖竟然飙出了血珠。

  徐福心头不快,只觉得这布条实在有些装神弄鬼,若是真有巫术的作用,那它为何不能成形?反倒跟个牛皮糖似的,日日黏在自己身上,就连做出来的新布条,也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徐福yīn着脸将那布条抓过来,命人取鼎来。

  宫人小心地将徐福宝贝的鼎取来,徐福将布条扔了进去,再点以烛火,随后搁置一旁,他便不理了。

  嬴政蜷了蜷手指,“那物可是你之前取血浸过的东西?你在试巫术?”

  徐福吃得有些饱了,就搁下了筷子,“嗯。有点儿邪门。”不过作为一个老是靠算卦,把人忽悠得找不着北的方士,他说人家邪门儿,好像有点儿的大哥莫说二哥的感觉。

  嬴政也并不担忧徐福背地里做的试验,反正徐福能把握住度的,何况嬴政就算自称博闻广识,但在这些方面,还真是个知识浅薄的人。

  用过饭食后,徐福简单洗漱一番,随后便换了衣袍和嬴政躺上chuáng榻休息了。

  徐福闭了闭眼,随后突然又睁开了。

  他在被子里磨蹭了一下,然后翻身压在了嬴政的身上,嬴政被他突然压了一下,有点苦笑不得,这是做什么?

  却见徐福特别粗放地将深衣往下一拉,露出小肩膀来,“我们来做一点……快活的事。”

  嬴政的喉头动了动,“快活的事?”

  “嗯。”徐福特别大方地露出了任君采撷的模样来。

  因为徐福基本不合作而禁yù大半个月的嬴政,当然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来的美色,于是也大大方方地把徐福吃进了嘴里。

  而徐福默默地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看,其实我很为你着想的,看你都憋坏了,我就贴心地自动躺平了。

  这么一想,徐福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上地下都难得一寻的好受。

  烛光和帷幔一起摇曳。

  那只小鼎被搁在桌案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吧,一个细细长长的黑影歪歪扭扭从小鼎里挣扎着爬了出来,还像人一样,“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有时候,适当放纵qíngyù是纾解压力,令人神清气慡的好方式。

  jīng气亏的徐福一早醒来,反倒是jīng气十足了,若不是嬴政醒来后也jīng神抖擞,徐福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会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把嬴政的jīng气给吸过来了。

  二人换过衣袍后,便一同去上朝了。

  是的,一同。

  徐福想要见那个背后作妖的人,而得到充分满足的嬴政,也十分乐意让徐福站在自己身侧,让自己感受一下那股意犹未尽的味道。

  今日大朝,嬴政穿着黑色的朝服,额前垂下冕旒,越发衬得他面容冰冷英俊。

  其实嬴政倒是想给徐福也做一顶这样的帽子,这样就可以遮挡住徐福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了嘛。

  日后若是徐福做了国师,他便光明正大赐徐福一顶。

  二人相携入殿,徐福身穿白袍的模样就这样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穿白袍是徐福自己要求的,嬴政也只是略略迟疑,便应允了徐福的选择。

  白袍为庶人常做的打扮,但嬴政不得不说,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人,能比徐福还要将这白袍穿得更好看了。而徐福也相当不客气地认为,的确没人能比他穿得更好看了。最重要的是,他习惯了这样的打扮,更能将他衬得仙风道骨,傲气出尘,令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来招惹他。今日既然是要和那背后之人对上,他自然是要拿出自己最有气势的一面。

  最好是与那人的丑恶嘴脸好好做个对比!

  徐福按捺下心中所想,无比自然地站在了嬴政的身侧。

  大臣们纷纷向嬴政行了礼,这些大臣是至今还未染病的,不过这段时间的磋磨,也已经让他们脸色发白的发白,发huáng的发huáng了。看上去一个个都跟被秦王nüè待了似的。

  而在这群人之中,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了徐福的身上,很快便又撤去了。

  徐福知道有人在打量自己,他甚至能猜到对方此时在想什么。那隐晦带着几分快意的目光啊……

  他一定是在想,哈哈,这个蠢货竟然还敢来这里,正好,我便要在此处奚落羞rǔ得他颜面尽失,又被bī迫着不得不答应,最后露出气恼的表qíng来。

  徐福并不急着去搜寻这道目光,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很快就要站出来了。

  待到日常的君臣对话结束之后,有一老头儿主动上前道:“王上,如今城中qíng况糟糕,秦国各地也并未有丝毫改善,下臣斗胆,请问徐奉常那日在城楼上所说的话,可都是诓骗我们的?”

  徐福和嬴政几乎是同时扫了一眼那人,又同时在心底确认,不是他。

  那个人若是站出来,定然是咄咄bī人的,毕竟暗地里捣鼓了这么久,肯定是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想要将徐福踩在脚下了,那言辞必然是激烈的,句句都要往徐福身上泼脏水的。

  嬴政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徐奉常何时诓骗了你们?”

  那人皱眉道:“徐奉常说,水、火、佐以神药,便可解决疫病旱灾。可是如此?”

  嬴政不急不缓地给堵了回去,“如今只有地下水,而无天上水,有许多种药,却独独还未寻到神药,只有火是随处都可生起来的。如何能算是都齐全了呢?既然并未齐全,自然城中的旱灾疫病都还未能缓解。灾祸本就不是那样好解决的,若是如你说的那样轻松,那寡人不如将此事jiāo予你来负责?”

  那人脸色青白一片,忙道:“不敢、不敢。”说着便迅速退了下去。

  此时却有一人yīn阳怪气地笑道,满是嘲讽,“依我看,徐奉常的话多是托词。不过是为洗清自己没能主持好蜡祭的嫌疑,这才假装举行卜筮仪式,企图迷惑百姓,令众人相信徐奉常所言。可如今呢?如今百姓们怨言纷纷,城中处处可见绝望的人。徐奉常让我们等。等?”那人爆出一声大笑来,“等能等到什么?等到所有人都死透吗?”这话被他说得冰寒至极,半点不留qíng面。

  对了,就是你了。

  徐福慢慢抬起头来,漠然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嬴政几乎是和他同时看了过去。

  往日里对嬴政有些畏惧的人,此时却是表露出一副,我都是为了大义的凛然姿态。

  实在演得好戏!

  满朝上下,莫说那些不愿与尉缭结仇的了,还有些更不愿与徐福本人结仇的,他们谁都没有站出来指责徐福一句不对,他们心中或许也有疑问,也有焦躁,但是王上都不曾怪罪徐福,他们好端端的去怪罪人做什么?历史上记载的灾难还少了吗?哪次不是动辄死上数万人?而这次已经算是神灵仁慈,君王庇佑了。

  只有一人,与徐福之间的仇恨,可谓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人恨徐福,也恨嬴政。

  “那依昌平君所见,又该如何?”徐福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出声道,丝毫没有被激怒后的失态。若说徐福是个多么沉得住气的人,那并不算是。他听见的时候,心中也觉得有些烦,这昌平君摆明了是要将他指责成一个罪人。这样扣帽子,他心中自然不快。那是自己的尊严被侵犯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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