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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239)

  嬴政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会qiáng撑,他听扶苏和胡亥都乖巧地答着“不冷”,自然也就不关注他们了,直接毫不避讳地将拉着徐福的手腕,一用力就将徐福带入了他的怀中,徐福毫不设防,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嬴政的大腿上了,背靠着嬴政的胸膛,一片炙热,顿时就从皮肤表层暖到了心底里去。

  胡亥有样学样,也爬进了扶苏的怀里,然后指着徐福的方向,“哥哥,这样……这样……”胡亥在扶苏的怀里扭了扭,带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鼓鼓的肚皮上,模样有些滑稽。

  扶苏有点不忍直视,但是碍于徐福和嬴政还在跟前呢,只有像哄幼犬似的,拍拍胡亥的头,含糊应付地“嗯嗯”两声。

  嬴政看了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时候连带看胡亥,也觉得顺眼了不少,“胡亥,为什么要学父亲?”

  胡亥茫然地看着他,鼓了鼓腮帮子,“父王这样对父亲,我也要哥哥这样对我啊,没有为什么。”

  嬴政凑到徐福耳边,忍不住笑着说了句,“你儿子真傻。”

  他凑得近了,徐福便觉得脖颈和耳根都热热的,痒痒的,他忍不住拧了拧脖子,淡淡反驳,“现在众所周知,胡亥也是秦王的儿子。”

  嬴政点头,顺从地道:“是,我们的儿子真傻。”

  徐福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怪异。

  我们。

  我们的儿子。

  好像很平常,也很随口的一句话,但是听在耳中,让徐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胸口好像都因为这句话而微微燥热了起来。跟秦始皇搭伴养一个儿子,他也是头一份儿了……徐福的思维又有些飘散了。

  嬴政见他有些深思不属的模样,突然想起徐福现在还是个没加冠的少年呢,平日里再冷傲,再有本事,说不定遇上了刺杀的事,也免不了心中有些怯怯。就好像从前他前往蜀地,险些被大水困住,后来再见到自己时,表露出的那一丁点儿脆弱。

  徐福不知嬴政此时正在细细脑补自己多么柔弱呢,他挣扎着想要从嬴政的怀里起来,嬴政正想着事呢,见他要动,便出于惯xing地伸出手臂将徐福箍得紧了一些。

  他手臂的力道极大,不过倒是没将徐福箍疼,反而是他自己的手臂,似乎硌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若不是他肌ròu坚硬,恐怕这会儿疼的人就是他了。

  “你在胸前藏的什么?”嬴政拧起眉,说着便伸手要探进徐福的衣襟。

  扶苏见状,脸色爆红,微微拔高声音,喊了一声,“父王!”他的声音都差点变了调。

  徐福和嬴政的动作齐齐一顿,同时看向了扶苏。

  扶苏面色有些不大好,他顶着嬴政锐利的目光,勉qiáng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父王,这里、这里不大合适吧,父王怎能在此和父亲……嗯……”大约是太过羞臊了,这话说到一半,无论如何扶苏都说不下去了。

  不过也不用他说了,徐福和嬴政脸色都微微黑了。

  他们听懂了扶苏的意思。

  扶苏这是以为他们在凉飕飕的山dòng里,还不分场合地想要来纾解一下yù望?

  被当成禽shòu的嬴政脸色实在不大好,他在自己儿子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突然想起来……”徐福迟疑地出声,总算将嬴政和扶苏的注意力转移到正确的方向上来了,“我带了火石。”

  扶苏双眼一亮,“能燃火了!”

  他随身连guī甲都带了,火石自然也不会落下。从前他都是将火石等物jiāo给桑中的,但是这次桑中等人都未跟来,他就gān脆放在自己身上了,没想到,偏偏这样凑巧……

  要知道入夜难免寒冷,他们没有棉被,只有身上两件衣物,嬴政和徐福尚且还好,但扶苏和胡亥却极易受寒,若是到时候病倒了,那又是平添麻烦。现在能燃火取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徐福拉开衣襟,在扶苏瞪大眼的时候,从容地从衣袍中掏出了火石。

  嬴政早就见识过了徐福这个怪癖,脸上半点惊诧也不见,只有扶苏此时有些恍恍惚惚,满脑子都是徐福形象破灭的伤痛感。

  “在山dòng中寻些木柴。”嬴政低声道。

  扶苏这才压下心头的伤痛感,起身往里走,胡亥见状马上也迈着腿跟了上去,哪怕他那小爪子根本抓不住几根木柴,但是跟在扶苏身后,好像是极为有趣的事。

  徐福和嬴政坐在一起,专心致志地捣鼓着手头的火石。

  徐福没用过这个东西,带上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他敲击了半天,也不见擦出半点火花。徐福只得认输。世间哪有全才的人,哪有万全的事?自己在卜卦一道极为出色就够了。不会生火算什么?徐福十分心安理得地转头去打量嬴政。

  嬴政做事的十分认真,下巴紧紧绷着,眉心微皱,面容坚毅,目光如炬。dòng外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将他映成光暗两面,整个人显得俊美又危险……

  以前日日与嬴政相处,倒也没有这样仔细关注过嬴政的模样,但是近来徐福发现,自己总是不经意间,便会发现嬴政身上的优秀之处,这是因为接触得多了,于是存在于历史上的秦始皇,在自己眼中逐渐变得立体鲜活起来了吗?徐福心中有种微妙的甜味儿。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就好像所有人都只能瞥见那个历史书上的秦始皇,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关于秦始皇的所有信息,他们只能看见历史所呈现的那一面。而自己却是不同的,自己不仅知晓历史上的秦始皇是什么样子。

  我还知道他和我一起用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疲倦过后安睡在chuáng榻上是什么样子,接受众臣朝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还有发怒、微笑、餍足、悲恸的样子……

  火石敲击的声音惊醒了徐福。

  咳。

  徐福连忙打住了自己的思绪,专心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嬴政的手指足够长,也足够有力,和黑乎乎的火石靠在一起,难免带来点儿视觉上的冲击。

  徐福发觉到自己的思绪又有些偏,不得不出声和嬴政说话,好压制住心底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好吗?”徐福的声音有些哑。他的耳根微微泛红,但是因为藏在了黑发之下,山dòng里光线又不够充足,所以嬴政并没有发现,也更不会知道,不止是他面对徐福的时候,会忍不住发qíng,偶尔的偶尔,徐福也会看着他的手指,想到某些事上去……

  “寡人再试一试,应当很快便好了。”嬴政抿了抿唇,面色严肃,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很早之前嬴政就接触过火石了,他在赵国的时候,便曾弄过这玩意儿,只是他年少即位,后来哪里还碰过这东西?自然有些手生,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总是不会忘记的,磨合一会儿过后便好了。

  等扶苏和胡亥抱着木柴回来的时候,嬴政手中的火石终于擦出了火花,和着碎绒,很快便燃起了小撮的火。

  徐福为了掩盖自己的怪异,抓起了木柴准备点燃,但是等他的手一摸上去,他就发现这些木柴实在不怎么样。大部分都是湿润的。想来也是,山dòng里虽然通风,但是因为温度的差异,加之里面少见日光,自然环境cháo湿了些,这里面遗留下来的木柴,肯定是湿润的。

  见徐福抓着木柴就不动了,嬴政不由问道:“怎么了?”一边说着,他也一边伸手去抓木柴,这一摸,嬴政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原本以为是山穷水尽后终见柳暗花明,但谁也没想到,捡来的木柴却出了问题。湿润的木柴一旦点燃,别说取暖了,最后他们能被熏死在dòng里。

  “等晚一些,寡人出去寻些gān的木柴回来。”嬴政沉声道。

  “……不安全吧。”

  扶苏和胡亥跟着露出了忧虑的表qíng,但他们谁也不敢说出去找木柴的话,扶苏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年纪,只能做什么样的事。

  “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用急。”徐福往外面看了一眼,他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了个玩意儿出来。

  扶苏看了一眼,先是惊讶,而后有些说不出话的复杂。

  “你怎么把这个也带在身上了?”原本心qíng还有些不愉的嬴政,只瞧了一眼,就憋不住笑了。徐福从怀中拿出来的是七巧板。嬴政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够烧。”

  “我没说拿来烧啊,这个给扶苏和胡亥玩儿的,虽然我们在逃难,但也不能让他们憋着难受啊。”徐福说得一本正经。躲避刺客和玩儿是可以分开看待的两件事。躲避过了追杀,就不必一直记在心上,反倒令自己惶惶不安,不如先来缓解一下压力。

  扶苏感动地看了一眼徐福,抓起七巧板陪着胡亥玩儿去了。

  胡亥小孩子心xing,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危急,扶苏招呼他去玩儿,他就跟着去玩儿了,只当玩游戏的地方换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嬴政看向徐福,微微挑眉,“那你可为寡人准备了东西?”

  徐福摇头,“多大年纪了还玩游戏?”

  嬴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徐福却是从怀中掏出了几支签来,“要抽一支吗?”

  嬴政面上闪过惊讶之色,“你未带签筒,就这样几支,也能用吗?”

  “我说能,自然就能。”

  “好生霸道。”嬴政嘴上如此说,但脸上却带出了点笑容。

  徐福有些茫然,不自觉地抬起手抚了抚脸颊,霸道吗?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他。难不成他来到秦国这么久,xing子也慢慢跟着变了?徐福将手中的签往前送了送,“都是好签,快抽。”

  嬴政无奈,只得随意抓了一支。

  “本来这签是为桓齮备的,不过走前我忘记了。”徐福一点也不心虚地道。

  嬴政无奈,“那这签给寡人抽了,还能作数吗?”

  “能,你闭眼,想着你想求的事。”

  嬴政本着无聊,也如同扶苏陪胡亥玩儿那样,他也来陪徐福玩一遭,于是闭眼,手往前摸去。嬴政的脑子里原本挤满了很多事,如何从这里离开,如何找到gān的木柴,如何杀死那些刺客,如何找赵国的茬,如何搞死赵国,如何和侍从会和……桩桩件件。

  等他定下神来,脑子里却就剩了一个想法。

  徐福能留在寡人身边多久?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上面去?嬴政自己都有些愣。

  或许是因为分神的缘故,嬴政再往前凑一些,他的手掌就触到了徐福的手腕,签没抓到一支,倒是抓住了徐福的手腕,温软细腻,触手便让人忍不住心中dàng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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