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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247)

  乍一看,他刚才的吃醋和怒意,好像都没有了什么意义,反正最后总是会被轻易安抚。但是嬴政和徐福都隐约中,似有所感。

  徐福暗暗思忖。

  这大概算作是增进感qíng的一种手段?

  鉴于徐福实在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也就不为难自己去辛苦思考了。反正他觉得滋味还不错就够了。想着想着,徐福微微转头,目光触及到嬴政的下巴。啊,莫名还有点儿xing感呢。徐福将嬴政的袖袍攥得更紧了一点,“我们走快些吧,扶苏和胡亥留在客栈中,也不知如何了……”

  嬴政点了点头,抬手将徐福揽在了怀中,大方地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嬴政刹那间感受到,自己空dòngdòng的胸口一下子被填满了。

  纨绔男子凄惨又心酸地扒拉着医馆的大门,看着徐福和嬴政这对狗男男远去的身影。

  “这般美人,究竟是神算,还是乌鸦嘴?”男子挪了挪腿,想要换个姿势,谁知道不小心又扯动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忍不住痛呼出声。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男子喃喃地念着,转身由仆人扶着离开,神色好不凄惨。

  医馆外的路人朝他投去惊诧又同qíng的目光。

  徐福并不知晓,正是在他和嬴政的残bào手段之下,男子还没来得及好好做个纨绔,梦想便就此破灭了,从此以后更不敢再去挑战这等大业,凡是听见“血光之灾”四字相关的语句,便觉得浑身都疼。

  可见这四字已经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心理yīn影。

  多年之后,无数人都称赞国师徐福的仁慈与高贵,他却眼含热泪,去他的仁慈高贵!明明是个长了美人脸却有蛇蝎心的乌鸦嘴!

  不过这都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徐福和嬴政一回到客栈,那伙计便比昨日更热qíng万分,将他们迎上楼,又殷勤地问晚饭准备些什么,可要水吗,还有何吩咐?那模样狗腿得不能再狗腿了。

  两人推门进了屋子,徐福低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嬴政倒是瞬间就想通了个中关节,“或许是我们的恶名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恶名?”徐福这瞬间与嬴政心有灵犀得很,“那个杨姓男子?”男子被他们联手欺负成这个模样,一天之内硬生生遭了三趟灾,消息传得这么快也不奇怪,毕竟不管在什么时代,百姓们总是八卦的。这些事儿拿来做茶余饭后的闲谈,最合适不过。

  男子背地里将徐福看作是乌鸦嘴,但镇上的人,却拜倒在了徐福的qiáng大卜筮术之下,他们更认定徐福说不定是来自赵国王室,不然那身贵气,那手本事,从何而来?他们却不知,徐福哪里是来自什么赵国王室?他分明是来自敌军秦王的后宫啊!

  徐福和嬴政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围屏后。

  扶苏抓着不知从哪来弄来的竹简,正低头看得入神,而胡亥则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膝盖上,歪着脸睡得口水都流了一脸,扶苏的袍子都润湿了一小团。

  虽然这一幕瞧上去十分和睦,但徐福还没忘记用手肘捅一捅嬴政,问道:“你就这样放心,将他们独自放在客栈里?”

  “并非独自,他们兄弟友睦,互相依靠,有何不对?”嬴政厚着脸皮道。

  嬴政只是与他们一起待得久了,见两个小孩儿玩得投入,都有彼此,他反倒更加牵挂徐福了。连小孩子都嫉妒这种事,嬴政会说吗?

  当然不会说!

  他在徐福面前,还是要维持秦王尊严的。

  “若是被人拐跑怎么办?”徐福没好气地道。

  “扶苏那般机灵,怎么会任人将他拐跑?”

  徐福:“……”仔细想一想,竟然有点被说服了的感觉。不过徐福还是坚定道:“不管如何,他们年幼,如今应当得到更多一些的关怀,而不是过度放养。”这话徐福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尤其是在见过周家妇人教养出了一个书秋后,徐福就觉得,说不准就是胡亥打小缺爱,所以长大了才恨不得杀爹弑兄,生生混成了个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的重度中二病。

  “好,寡人听你的。”嬴政十分没原则地附和道。

  二人的对话自然也惊动到了扶苏,扶苏放下竹简,小心地推开胡亥,跑到徐福身前来,抱了抱徐福的腿,以示亲近。

  徐福无意中瞥见他眼眸中的复杂之色,等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收拾一番,叫醒弟弟,我们该用饭了。”嬴政抬手抚了抚扶苏的头顶。徐福这样维护扶苏,嬴政还是很高兴的,他觉得那分明就是徐福喜欢自己,所以才连带喜欢扶苏,正应了一个爱屋及乌嘛。

  很快一家四口便拢在一起,吃着不大合口味的赵国饭菜。

  转眼又过了一日,碍于周家妇人的事还未解决,徐福也打定主意从周家妇人手中,收走一笔丰厚的报酬,那么之后他们就可以轻松行走在赵国城镇之中了。

  嬴政略略一想,便同意了多留上两天。

  扶苏听闻之后,面上也隐隐有些欣喜。

  莫说他了,其实嬴政和胡亥也都有些不舍。嬴政不舍,是因为他觉得在此徐福对他的态度转变了很多,变得更亲昵,感qíng也更外泄了,这滋味让嬴政yù罢不能。胡亥当然只是因为觉得此处新奇好玩儿罢了。

  这日,徐福和嬴政一同缩在屋内,嬴政与徐福说起秦国、赵国从前的渊源,徐福安静听着。没一会儿,伙计便来敲门了。

  说是有人上门求见徐福。

  徐福迅速下了楼,但是在大厅里他见到的却并非周家妇人。

  反而是她的女儿……书秋。

  书秋有些不安地坐在那里,手指不自觉地绞动着衣裙,她的身后再无其他人。

  徐福惊了惊,书秋一个人出来了?徐福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前。

  而嬴政跟着出来,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瞧了瞧书秋,心中始终觉得不大乐意徐福与女子独处,于是不动声色的跟了过来。

  书秋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打翻桌案,“先生!”她的面上带着急促之色。

  “坐。”徐福既然知道她的身体不好,当然也不会与她拘泥什么礼节,这小姑娘还是安生坐着比较安全。

  书秋更紧张了,不过今日她倒是没有脆弱地马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她又坐下去,等到徐福也坐下来后,她才难以启齿般的,低声说道:“先生,先生慧眼,定然能瞧出,近日我的病qíng加重,盖因思虑过多。”

  “是,我是瞧出来了,我正想问一问你,这症结根源在何处?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为何还要这样思虑过重?”既然书秋都坦言了,徐福也立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书秋咬了咬牙,脸色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先生!我也不想如此思虑,但、但人的心思又哪里是那样好控制的?我娘她……她背着我,与一男子走得十分近,并隐隐有要改嫁的意思,她……她怎么能如此呢?”这样的事,对一陌生人说出来,是极不恰当的,但是书秋身体实在欠佳,她一人憋得太久了,忍不住便对着徐福说了。

  或者说,她还有个私心,那就是见徐福与她母亲熟识,徐福听过这番话后,说不定会转告给周家妇人,周家妇人定然会被这番话所触动。

  ……

  书秋的话一说完,徐福先是皱眉,而后觉得有些不大好,他转头看了看嬴政。

  果然,嬴政的脸色极为难看。

  书秋这话简直是恰好也戳中了嬴政的痛处。

  多么相似啊。

  赵姬不也是背着他,偷偷与嫪毐勾搭上,甚至珠胎暗结的吗?

  眼看着嬴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身上的气息也越加冷凝,书秋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徐福当即抓住了嬴政的手背,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把,适时拉回了嬴政的qíng绪。

  嬴政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

  徐福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表qíng是什么样的,不过嬴政看了他一眼后,总算收起了外泄的气势和qíng绪,只是整个人始终都还透着点yīn沉味道。

  尽管事qíng过去已经如此之久,但嬴政并未将事qíng就此忘记,反而是随着时间流逝,刻成了心底一道浓重的伤疤。

  徐福暗自皱眉。

  不能这样……

  他调整一番自己的qíng绪,看向书秋,目光微冷,道:“你心中不满?”

  书秋茫然摇头,“不,不是不满,我很难受,我害怕,惶恐……”

  “你不愿她改嫁?”

  “当然不愿!”

  “你为何不愿?”徐福顿了顿,又换了一句话,“你凭什么不许她改嫁?”

  “我是她的女儿!”

  徐福摇头,“你也说了,你只是她的女儿,你怎能主宰她的意愿?你生下后极为体弱,后来你爹早亡,便是你娘独自抚养你,她在你身上付出良多,她前半辈子已是为你而活,你为何还要残忍到,让她下半辈子也为你而活?她是个独立的人,她为何不能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话说完,书秋脸色发白,表qíng勉qiáng,而嬴政则是瞬间就合紧了手掌,差点捏得徐福叫出了声。

  不过手掌被反捏住捏得再疼,徐福面上都还是淡定的,他有耐心地等着的书秋慢慢去回味那段话。

  这个时代,改嫁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连社会都不苛责,做儿女的又如何能苛责?

  “我……我……”书秋有些说不出话了。

  “你若当真心有芥蒂,便与她摊开来说,她将你视若珍宝,不一定是故意瞒着你,越是亲近的人伤起人来就越厉害,何必暗自揣测?又因苦苦思虑不得,而害了自己的身体?”徐福说着就要起身。

  三言两语点一点就够了,书秋少出家门,突然一人独自前来,还是让她早些回去更好。

  书秋本来还想喊住徐福,但是突然间又失了言语,茫茫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徐福拉着嬴政的手掌,带着他往屋子回去。

  等走到屋外的时候,嬴政的步履滞了滞,他死死捏住徐福的手掌,语气冰冷yīn郁,“按你所说,是否寡人也错了?”

  徐福说的话,让他想起了,曾经嬴异人没什么用的时候,全是赵姬护住了他,他们相依为命,在泥泞里挣扎着活命,那段记忆灰暗却又鲜明……让他胸中胀痛酸涩不已。但是想到赵姬与吕不韦,与嫪毐之间的兜转……嬴政又觉得止不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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