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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391)

  “……”我问你怎么对付的!什么危机啊!你说了这么多跟没说一样啊!桑中顶着温和儒雅的皮,内里都快炸开了。

  柏舟甩开桑中转身跟着上楼去,却见屋门已经关上了。

  屋内,徐福撩起嬴政的衣袍,从他腰间抽走了匕首。

  “小心。”嬴政马上出声提醒,顿了顿,他满面遗憾,“带去却没能用上。”

  “你还真想要用出去吗?”

  “当时寡人确实想要剁掉太子迁的手。”嬴政脱去外袍挂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徐福盯着刀锋看了一会儿,“这是之前依照图纸造出来的?”

  嬴政点头,“有人试过了,说是放血厉害。”嬴政盯着他手中的匕首,徐福总觉得嬴政还没打消剁了赵王全家的想法。

  徐福收起匕首,“暂时由我掌管了。”

  嬴政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反正寡人还有。”

  徐福往他脐下三寸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当日下午,公子嘉又命人来请徐福,徐福和嬴政躺在chuáng榻上“磨刀”,哪里顾得上理会公子嘉。那公子嘉被气成什么模样,徐福是顾不上了。

  日落西山后。

  嬴政方才披着衣袍先行起身了。

  其实若是忽略掉倡后、太子迁、公子嘉这等人的话,这次邯郸之行倒是分外美好的。

  随后一家人用了饭食,嬴政处理外面传递来的消息,徐福带着胡亥瞎学巫术,扶苏抓着绢布翻来翻去,最后忍不住凑到了徐福的身边。

  “父亲如何唬那太子迁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靠唬?徐福瞥了他一眼,缓缓道来。

  当听到徐福说太子迁早亡时,扶苏噗嗤笑出了声,“父亲真厉害,那太子迁可是信了?”

  “信不信且看明日了。”徐福将与那太子迁的赌约也与扶苏说了。

  扶苏疑惑,“这……父亲如何笃定他明日定会染病呢?面相和手相也能瞧出来吗?”

  徐福轻叹一口气,看着扶苏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笨蛋,“我通岐huáng之术啊。”

  扶苏无语凝噎。

  ……就、就是看病看出来的?

  嬴政似乎早就猜到这一点了,于是用“儿砸你还是太年轻”的目光看了一眼扶苏。

  “那……那要是那太子迁没病怎么办?”

  “那就给他下药啊!”

  “……”

  第211章

  翌日,公子嘉再派人来请,徐福终于应了,他抛下嬴政坐上了马车。

  到了院子外,公子嘉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来,面上带着还未消退的急躁之色,“终于等到先生!先生如今可是原谅我了?”

  “听闻公子身边已有一方士,又何须我呢?”徐福淡淡道。

  尽管公子嘉已经在竭力掩饰了,可徐福还是注意到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公子嘉不yù让他注意到韩终?徐福敛下了眼底的疑惑。

  “先生说的什么话?嘉眼中只有先生一人。”公子嘉俯身拜倒。

  徐福:……

  古人说话实在比现代人还要奔放。

  公子嘉将徐福迎了进去,先请徐福坐下,又命人端来水和食物,对徐福的态度变得极为小心。其实公子嘉越是如此,徐福便越是怀疑他心怀叵测。好歹也是赵国公子,一面算计自己,一面却又费尽心思留住自己,到了此时又表现得这般狗腿,定然有问题!

  “公子身边那人是叫韩终吧?听闻了他的大名,我心中甚是好奇。不如公子为我引荐一番。”

  公子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一介小民,不能与先生相比,先生何必见他?”

  徐福暗暗骂了一句“蠢笨”,他越是这般藏着掖着,那不是越说明那韩终不可告人吗?徐福也不再与他说下去。公子嘉却是默认徐福妥协了,还转而问起了那日倡后与徐福说了什么。

  提到此时,徐福便觉得胸中好一阵不快,于是他gān脆闭了嘴,不管公子嘉说什么,他都一概不理。

  公子嘉吃了冷遇,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偏偏此时院外传来了嘈杂声,公子嘉站了起来,冷声道:“是谁在外喧闹?”

  外面的宫人连滚带爬地进来了,哆哆嗦嗦道:“王后那边来人了,说是来请这位先生的……”

  公子嘉脸上的表qíng变得怪异了起来,有怒有喜,他转头看向徐福,“这……”

  徐福直接抛开了公子嘉,大步朝外走去。等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徐福突然回头看向了公子嘉,“公子,那围屏后藏的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公子可要小心啊。”他语气平淡,但公子嘉却感觉到了一阵讽刺的味道。

  公子嘉面皮发红,不敢反驳,只能看着徐福走出去。

  院子外围了不少的人,其中一个内侍,便正是上次带着徐福去见太子迁的那人。还真是倡后派来的人啊。徐福明明此时是平民身,但他却挪动步子,淡淡道:“走吧。”那模样比公子嘉好要像赵国公子。

  内侍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两分畏惧,“先生请。”

  徐福瞧了一眼他那哭丧着的脸,他是做了什么,不小心把这个内侍伤害到了吗?

  内侍被他看得两腿发软,“先生?”之前他以为徐福是蠢到地底去了,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是自己蠢到地底去了。

  “带路。”徐福迈开了步子。

  内侍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忙叫上其他宫人、侍从,拥着徐福往外走了,乍一看,徐福还真挺像是赵国王宫里的正经主子。

  徐福被带向了一座全然陌生的宫殿,殿外跪满了人,还有背着药囊的侍医。

  徐福了然于胸。

  这是太子迁病了。

  “先生来了。”内侍高声叫道。

  殿内立即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倡后和chūn平君,倡后面上焦急之色明显,不过在看见徐福之后,便显得缓和了许多,那chūn平君却像是见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样,目光紧紧黏在徐福身上,仿佛恨不得将徐福剖开来打量。

  “可等到先生了。”倡后扬起笑容,还走上前来,抓住了徐福的手腕,将他拉着往里带,“听迁说,先生有预言之能,今日迁倍感不适,很快便病倒了,迁说先生早就料到了,可是如此?”

  徐福挣开了倡后的手,冷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嬴政不在身边,但他也要做一个守夫道的好男人啊。

  倡后被他推开后,面上飞快地闪过失望之色,别的倒是没有做,她让开了位置,好让徐福走到太子迁的chuáng榻边上去。太子迁听见徐福来了,当即便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拥着厚厚的被子,在这个入夏的时候,滋味肯定分外的“舒服”。

  太子迁面色泛红,目光飘忽茫然。这模样倒是看起来比之前剑拔弩张的时候,要令人觉得顺眼多了。

  对上徐福的视线,太子迁咬咬牙,道:“孤……服了你!”

  徐福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哦。”

  太子迁顿时觉得噎了一口老血,“先生,先生可有办法……解我身上病痛?”

  徐福指了指殿外的人,“在外面候着的那些侍医,便可为太子解决,太子怎须来求我呢?”

  太子迁顿觉自己又噎了一口老血。

  倡后转身吩咐宫人将侍医请进来。

  侍医进来后,不住地打量徐福,像是将徐福当做了什么怪物、恶人,又畏惧又憎恶。

  徐福一阵无语。

  侍医跪在chuáng榻边上为太子迁诊治了一番,然后命身后的小童去煎药,“太子,只是风寒。”

  太子迁的脸色却不见半点放松,他紧紧盯着旁边的徐福,道:“你之前为何说孤会早亡?”

  倡后的脸色也紧跟着变得担忧了起来,“先生何出此言?”

  就连chūn平君的目光也集中了过来。就连那侍医,也跟着看向了徐福,只不过那侍医是极为不屑的,他一个正儿八经给人看病的,都没能瞧出来什么毛病,凭什么这人说太子要早亡那就一定会早亡?实在是唬人!

  因为我知道历史上赵国会灭亡啊,赵国灭亡之后,你这个太子肯定得死啊!

  徐福当然不能这样说。

  他皱眉掐指,“算出来的,信与不信,全在你们自己。”

  倡后双眼一亮,“那先生可是会改命?”

  太子迁冷嘲出声,“改命?说得容易,他当他自己是徐君房吗!秦国多少才出一个徐君房?若是人人都会为人改命,天下岂不大乱?”太子迁的面色极为难看,眼底还带着几分茫然和失落。这是少年人,得知自己将会早死之后的正常反应。

  徐福没想到太子迁还聪明了一把。

  改命哪是那样容易的事?哪怕他们给人算命的,也顶多只是给对方提供几个改变人生道路的路子而已,但实际上能不能改变,那太难预测了。须知人世间最难改的便是命。可笑自从那个消息放出后,便真有人以为他为韩非改了命,所以韩非才能死而复活。

  哪里真有人能死而复活的?哦,当然,他自己算一个,但这样的机遇,是大白菜吗?谁都能捡到?

  倡后面色尴尬,“说的什么胡话呢?怎么拿那秦国的徐君房来与先生比较?”

  太子迁很不高兴倡后为了徐福来驳斥他,顿时不yīn不阳地笑道:“是,母后说的是,说不定那为人称道的徐君房,远不如先生的美貌。”这是在暗里讽刺倡后瞧上了徐福的那张脸。

  徐福根本不生气。没什么好气的,徐君房,倡后眼中的神秘先生,那不都是他吗?

  倡后嗔怒地看了一眼太子迁,随后转头道:“劳烦先生想想法子。”

  “且容我细细思量。”

  “可这……”倡后有些焦急。若是太子迁死了,那不是上赶着把位置送给别人吗?倡后就这一个儿子,没了太子迁,就算她背后有chūn平君又如何?

  “这一两个月内,是死不了的。”

  当然了,王翦就算打过来,也没那么快啊。一两月内,太子迁当然死不了。

  倡后点点头,舒了口气,“那我便将太子jiāo予你了。”

  就这样便jiāo给他了?果然是……长得好,有优待?

  徐福淡然一点头,装得很是没将太子迁看在眼中。太子迁气得够呛,将被子一拉,便躺倒在了chuáng榻上。碍于chūn平君还在此,倡后也无法继续与徐福说话,只得不舍地瞧上两眼,随后便与chūn平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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