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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443)

  在重新启程的路上,徐福也从王河这里问了不少的消息出来。初时,王河闭口不言,愤恨地看着他,但是近十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让王河吃不起任何苦了,阿武只要稍稍使些手段,王河就涕泗横流地jiāo代了。

  “舆城中有一方士名韩终,早在许久之前,他便曾说过,人的命是可以改的,可从面相下手改之。”王河哆嗦着道,“我找过韩终,他说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做到。后头,你到了舆城,我见你也是方士,以为你也定然知晓改面相的事,后又听众人将你传得极为神乎,便特地寻到你了。谁知……”

  现在想到,王河都还控制不住露出狰狞的丑恶嘴脸,“谁知你并不应允我!我有什么办法?你都说我快死了!我怎么能死?凭什么那些人能活得好好的,能生活富足,而我不仅贫困潦倒,还要忍受恶疾,甚至还要死去。我便再度找到了韩终。”

  “韩终教了你法子?”徐福冷声问道。既然之前韩终就推脱说他能力不足,那么之后韩终应该也不会轻易应允王河,除非是韩终早就和自己有嫌隙,所以决定借由此事来踩一踩自己。毕竟自己做不到的,最后却在韩终手中完成了,那他应该能感受到巨大的成就感吧。

  “他给了我一块绢布,让我自己去寻法子。那绢布上记载的都是古法……”

  “比如通过换脸来改变面相这样的法子是吗?所以后来你诱拐了两个人到你的屋中,你剥下了他们的脸皮,你打算覆盖到自己的脸上,但是他们很快就死了。你很害怕,你害怕自己的脸皮被剥落之后,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于是你仓皇地扔下了手中的人皮,一路跑到了韩终那里去。你大骂他骗了你,你甚至想要动手杀了他……”

  王河看着徐福的目光逐渐变得惊恐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徐福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经历这么多磨练之后,连智商都变得高了不少。他都差不多能推测到王河做了什么了。

  “那么你的面相,究竟是谁改的呢?”

  “是你。”王河咧嘴笑了笑,“给我改面相的是你!”

  当然不可能!徐福立即在心底否认了王河的说法。

  阿武闻言,一脚踹在了王河的肚子上,“说实话!”阿武认为王河在撒谎,他并不认为徐福会是改面相的那个人。在王河和徐福之间,他当然选择信任徐福。

  王河死死咬着牙,“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从我那里偷走了什么?”徐福面容更冷,“偷走了我的手札,上面是不是正好有改面相的记载,还有相面的记载,你将它给了韩终,最终真正实施改面相的人还是韩终。”

  王河都到这份儿上了,他的确不大可能说谎,只能说他隐瞒了什么。韩终既然没有那个本事,那方法就很有可能是从别处得来的。徐福从当初他记下的日记可知,徐君房说改面相哪里是那样好改的,但徐君房却并未否认没有这样的说法,那就说明徐君房是知晓办法的,只是并不会向外人传罢了。

  王河惊恐地往后缩了缩,最后他不甘地道:“……是,是如此。”

  “它现在还在韩终手中?”

  “是……”

  难怪韩终也会相面了,而且在公子嘉那里一见着他,便极为yīn阳怪气,原来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段。

  “但是韩终已经死了,那手札会落入谁的手中?”徐福沉声道,“你可识得一个名为‘田味’的人?”

  王河连连摇头,“我并不识得他。”

  徐福有些失望。

  不过现在他至少知道田味的面相为何诡异了,也大概知晓田味怀的什么心思了,到时候希望他能从田味口中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徐福坐回到了位置上,不再看那王河,阿武对上王河那张脸,大约是觉得太过恶心了,最后gān脆下手,将王河敲晕了。

  之后几日,他们都一直行在路途中,到了晚上夜宿的时候,王河便会被丢到马车外,和阿武一同睡在外面,只不过睡着的时候,王河都会被绑起来,这几日下来,王河顿时瘦了一圈,jīng神也颇为萎靡不振。

  徐福的jīng神实际也好不哪里去,不过他面色冰冷,并不太能让人察觉到罢了。

  这几日,他做梦的频率愈发地高了。

  直到这一日,他的梦卡在了他坐在咸阳城中,为嬴政卜卦的节点上。他的记忆像是在渐渐倒带一般,最后倒到了这里。徐福很怀疑,这或许就是马上要失忆的前兆了。

  “该用食物了。”阿武在马车外唤道。

  徐福掀起车帘走下去,糙糙吃了些食物,然后他便立即回到了马车中,拿出绢布和炭笔,在背后糙糙记录了下来,当然,挑紧要的事儿,不然绢布上根本就写不下。

  “田味……”

  “王河……”

  “韩终……”

  这些名字一一被他记录进去。

  直到全部完成之后,徐福才松了一口气,他收起绢布,冲阿武招了招手,“过来。”

  阿武立即凑到了马车边上,徐福马上塞了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阿武早就习惯徐福这样gān脆利落的态度了,他并未多问,立即就服下了。

  此时徐福才对他开口道:“我可能要失忆了。”

  “什、什么?”阿武脸上的表qíng滞了滞,全然没反应过来。

  “我每过几年就会清洗一次记忆,若是哪一天我醒来后,你发现我不认得你是谁了,那你便告知我,我记了绢布自己翻出来看便能得知失忆前的事。”

  阿武的脸紧紧绷住了,他的腮帮子微微鼓起,看上去是死死地咬住了牙,他像是在克制自己的什么qíng绪。

  “记住了吗?”徐福厉声道。此事他必须提前与阿武说好,因为一旦他失忆了,谁也不知道可能会发生意外。

  “那先生若是失忆后,便不记得要为我治病,那时该如何?”阿武终于憋不出问了出来。

  “你不必担忧,我早说过,我已经记下来了,到时候我依旧会记得你的事。何况我只是失了记忆,不是失了手艺。”徐福淡淡道,“你并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听从我的,何况此时你的体内,还有我的药。”

  阿武脸色微变,“那颗药丸有毒?”

  徐福并没说话,他留给了阿武充分的空间去遐想。

  阿武的脸色来回变幻了数次,“我知道了,你说得对,现在我一切都要靠你,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聪明人。”徐福心底骤然松了口气,当然,他的面上并不会bào露半分。他捏了捏手掌,放下了车帘,“我累了,我再休息一会儿。”

  徐福靠在马车里睡了起来,如果不是王河占了块地方,他会觉得四肢更为舒畅。想到这里,徐福颇为厌恶地看了一眼王河。

  马车还在继续往前走着,徐福在颠簸之中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这次的梦境又纷乱得多了,徐福醒来的时候,半点也回忆不起。马车已经停住了,徐福估摸着外面的天色应该暗下来了,他正要撑着起身,却蓦地注意到,旁边的王河看着他的方向,竟然眼露垂涎之色。

  那王河本就是个好色的东西,若是忽略了徐福的xing别,相信谁都会忍不住沉醉于他的美貌之中。

  但徐福绝对不愿意见到,王河对他露出这样的表qíng。

  他长得再好看,也不允许王河这样的东西,对着他意yín。

  徐福撑着起身,王河这才发现他醒了,于是慌忙地收回了目光。而徐福却是直接一脚踹在了王河的脸颊上,踹得王河痛呼了一声。

  “阿武!”徐福高喝一声。

  阿武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赶了过来,“何事?”

  “将此人拖下去,好生惩处一番!”徐福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只消留着那张脸和他的xing命即可。”

  阿武早就想对王河对手了,只是他害怕坏了徐福的事,这才生生压下了心中的仇恨和bào戾。此时听徐福一说,阿武眉毛一扬,伸手便将王河提溜了起来,王河虽然是个胖子,但是抵不住阿武的手臂qiáng劲有力。

  王河吓得吱哇乱叫起来,但他仍旧被阿武提下去,重重扔在了地上,还扬起了好一片尘土。

  此时正值荒郊野外,那王河就是叫得再为响亮,也不会有一人听见。

  徐福放下车帘,仰躺在车厢内,耳边听着王河的惨叫声,何时又睡过去了,他自己都不知晓。

  这一梦,似乎就梦得长了些,他就如同一抹蜉蝣,在天地间游动,寻不着可以让他停靠的地方,这种滋味太奇怪了。渐渐的,徐福厌恶了这样单调的梦境。

  哪怕是梦见嬴政也好啊。

  徐福心想。

  想着想着,他便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福都忍不住在发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

  身下没有颠簸的马车,不远处没有王河的身影,更没有阿武的声音。他此刻身在一处客栈之中,身下的chuáng榻柔软,身上的被子暖和。这一切令他觉得很舒服,但又很怪异。

  徐福爬了起来,是阿武将他带到了客栈中休息吗?这一觉,他睡了那样久?

  徐福起身,洗漱一番后,还叫伙计拿来了饭食。

  “与我同来的人呢?”徐福问那伙计。

  伙计一脸疑惑,“您说什么人呢?您来的时候,是一人啊。”

  他一个人来的?徐福心底的违和感更浓了。但此时腹中空空,提醒着他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先用过饭食再说。于是徐福遵从本心,先吃了饭食,然后他才起身走了出去。他又不好贸然去敲旁边的门,万一那屋中不是阿武怎么办?于是徐福走到了客栈门边,问伙计:“此处是何地?”

  “客栈啊!”伙计的表qíng就像是认为徐福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一般。

  “这是什么城?”

  伙计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更蠢了,但他还是答道:“咸阳啊。”

  咸阳?徐福愣了愣,他这么快便到咸阳,他究竟睡了多久?但是到咸阳的话,为何不见其他人?嬴政呢?徐福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大步出了客栈,往着王城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段路并不太长,但是徐福的体力不好,因而走了好一会儿,他才见到了宫门外面的守卫。一见到眼前熟悉的宫殿,徐福心底陡然放松了下来,他大步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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