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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7)

  见徐福进门,其余人齐齐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在等着看他笑话?

  一道疾风突然从背后闪过,徐福的脑子里闪过武侠世界的设定,这画风不对呀!他快速躲开,那个直直朝他撞来的男人就这样扑街了。

  脸着地。

  男人手里攥着的抹布还飞出去老远,“啪”的一下,耷拉在了邱机的头上。

  邱机脸色一黑,连忙将抹布扯下来,嘴里“呸”个不停。

  那一脸的泥水,可真够好看的。

  徐福抬脚踹了踹地上的人,“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有狗在追我,所以就闪开了,真没想到。”徐福的话是愧疚的,但他的语气哪有半分愧疚的意思?

  地上的男人暗自咬牙,爬起来狠狠瞪了他两眼,“莫要得意!”

  徐福淡定脸。他哪里得意了?

  邱机将那块抹布往徐福跟前一扔,“这可是奉常命令下来的,你还不快快gān活儿去?”

  王柳漠然地瞥了一眼徐福的方向,“既然他不从,你们几个就陪他过去吧。”

  邱机和刚才脸着地的男人将徐福围在了中间,颇有点你不走我们就要动手的意思。徐福低头看了看身上崭新不起褶皱的袍服,这要是弄皱了多难看啊,半点儿仙气也没了。所以徐福直接转身往外走,邱机愣了愣,“你跑哪里去?”

  徐福回头,语气淡淡,“不是要带我去洒扫吗?”

  邱机一脸惊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但人家都妥协了,左右也说不出个不对来。邱机冷哼一声,心道,等会儿定要好好惩治这小子。

  邱机不怀好意地将徐福带到了茅厕旁,“好好清理。”

  徐福转过头,正好看见脸着地的男人还在哀怨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哦,据说这个时期正是流行粉面桃花美男子的时候,不少男子都十分注重自己的容颜。可惜了……徐福心中啧啧。这位的脸,着地摔一下那都当整容了。

  男人被徐福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冷笑道:“瞧什么?再瞧将你推进去。”

  两人又捂了捂鼻子,“真臭。”说完幸灾乐祸地瞥了徐福两眼,这才离开。

  徐福将抹布挂到一旁的树枝上,就找个地儿洗手。

  潾潾的水面映出徐福那张年少的脸,竟然与他上辈子几乎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福抬头打了个呵欠,湖面上映出来的脸不见丝毫粗鲁之色,反而隐隐显出几分娇气的味道。徐福摸了摸脸颊,“这些人不会是嫉妒我长得好吧?”

  他在衣袍上随手擦了擦。

  “时间……差不多了吧……”徐福抬头看天,喃喃自语。

  他话音刚刚落下,只听见那一头传出了惊呼声。

  似乎是……

  “有人晕倒了!”

  徐福光明正大地过去看热闹了。

  倒在奉常寺门口的正是邱机,他死死地捂住了胸口,神色狰狞,眼白上布满的血丝更多了,看上去就跟羊角风发作了一样。

  刚开始还有人旁观不作为,后来他们才意识到可能可能会死人,于是才涌上去将邱机扶了起来。

  徐福飘然地从他们身旁走过,进了大厅,抽出小刀,歪歪扭扭地在一块竹简上刻着什么。良久之后,等他松一口气,放下小刀时,外面的喧闹声已经平息了,其余的同僚也相继进来了。

  “怎么跟疯了似的?”

  “谁会想到呢?”

  那些人原本还在jiāo谈,但是看到大厅之中,独独坐着一个徐福,他们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王柳当先口气微冷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徐福放下竹简,“我就进来逛一逛。”

  狗屁!睁眼说瞎话!

  其他人都这么想。

  但是徐福确实也没做什么,他搁下竹简以后就走了。

  王柳心生疑惑,指派了一人将那竹简拿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文字,辨认都有些困难。王柳嘴角微抽,将那竹简随手扔给了旁人,嗤笑道:“真不知这个人到底是谁推举来的?半点才气也无。让他清茅厕,我看都是恩赐了。”

  旁边的人接住竹简,跟着嗤笑起来。

  但是之前那位不幸脸着地的男人,指着竹简突然惊叫了一声,“不,等等……你们快看,那上面写的是……”

  王柳满心不屑地将竹简拿起,这才jīng心仔细辨认,却见上面写着:目红易怒,色倦无力,兼以乌云罩顶,恐大祸将至。

  别说王柳了,其余人都是齐齐一惊。

  竹简“啪”地摔在了地面上,却无人去捡。

  显然他们都想到了一处去,那日那个小子初到寺中,大言不惭说邱机会有大祸,无一人相信。但今天目睹了邱机突然摔倒在寺前,面相怪异,当初的批语还犹在耳边。再一结合那小子刚刚留下的竹简,众人都忽然有种身上发冷的感觉。

  徐福嘴里哼着不成歌的小调,慢悠悠地晃着圈子,不务正业。

  他声音清泠好听,哼起调来,就像是仙乐自天边传来。

  旁人听见,定会觉得这人如何高洁、如何脱俗、如何仙气。

  但此刻徐福内心想的是,让你不听本道长的话,呵呵呵呵呵呵……

  刚刚踏足奉常寺门口的赵高,朝徐福投去了惊艳的目光,随后赵高的心中已经有了如何禀告王上的腹稿。

  而奉常寺内一gān被徐福吓蒙了的众人,也渐渐回过了神。王柳冷了冷脸色,“或许只是巧合。”说罢他起身就要去茅厕找徐福问个清楚,但等他到了之后,哪里还有个徐福的影子?

  倒是在王柳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熊玩意儿往茅厕里扔了什么东西,他只听得背后“轰”了一声,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

  一边无聊画着八卦一边思考事qíng的徐福,眉心微蹙,摸了摸发丝,“我到底是忘了什么呢?啧。”

  第9章

  辰时,晨风从虚掩的窗户chuī拂进来,躺在chuáng上的少年狠狠打了个哆嗦。他伸出手在席边摸索一番,最后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先生算卦吗?”

  徐福还没清醒,嘴里还含糊地说着专业台词。

  又是一阵风,徐福被刮得一个激灵,瞬间睁开双眼,困顿瞬间就消失了,一双黑眸恢复了清明。只是徐福的脸色不大好看,嘴角微抿,看上去冷冰冰的。

  在秦国混吃混喝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秦王真变态,竟然要求官员朝七晚五地上班。七点啊!这个天气,天都还未大亮呢。前两天徐福还能凭借着一时兴味,早早起chuáng。现在要想从被子里钻出来,徐福都倍觉艰难。

  好在他自制力十分qiáng,虽然心中不慡快,该起时还是要起的。

  洗漱过后,徐福摸到院儿里的厨房去,拿走了两个馒头,虽然难吃,但不用花钱嘛。就着温热的水吃下去,徐福又来到了奉常寺。

  而今天奉常寺大厅里却缺了两个人。

  邱机不见身影很正常,徐福猜测他应该是有了什么躁郁症之类的,短期内是好不起来了,这样的人平时看着跟个好人似的,现在一爆发那才叫厉害。但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竟然也不见了?

  难道是他前一天装神弄鬼地留在那里的竹简,被他们看见了?而他们在看见之后对他升起了敬畏之心?

  正小小沾沾自喜的徐福却没想过,自己那虚弱无力的手腕,费了劲儿刻出来的秦国文字,长得实在太难看,原本应该有的神秘气息,顿时就被打了个对折。

  徐福跨过门槛,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小子,邱机和王柳是不是都你下手害的?”其中一人站起来,直冲冲地到了徐福的面前,开口也丝毫不客气。

  王柳又怎么了?徐福暗自嘀咕。他心中再不解,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徐福懒懒一掀眼皮,姿态颇有几分高傲,“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往我身上随便加罪名?要指责我,也要拿出证据来。”

  脸着地男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徐福的目光又是厌恨又是提防,大约是脸上的表qíng太过纠结,徐福总觉得他那张摔得微肿的脸,看上去更丑了。

  “你还狡辩?之前可是你说邱机会遭遇大祸?现在邱机卧病家中,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徐福惊诧地打量了对方几眼,那目光满满的都透着一个味道:你傻吗?

  徐福从没见过逻辑这么混乱的人,这样的人哪怕是去当个江湖神棍,肯定都骗不了三岁小孩儿和八十岁老太太。

  “难道你们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徐福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他越是不疾不徐,就越是显得他神秘莫测。

  男人心中一派心惊ròu跳不提,但他本能地拒绝去相信徐福会有这样大的本事。一个年纪轻轻毫无背景的少年,就算是厉害,难道还能比王柳厉害吗?

  一定是误打误撞!

  怀着这种思维的男人,就企图将邱机遭祸的锅盖在徐福的背上。

  “王柳是怎么了?”徐福出声问。

  男人脸上神色顿时更加愤慨,“昨日柳去寻你,后来却……”说到这里,男人的神色就变得十分五颜六色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qíng。

  徐福出于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下次要来找我麻烦,请一定准备好证据,你要是不善口舌,记得找个比你更会说的人来。”男人完全没注意到,他原本要来质问徐福的主动权,此刻已经轻松被握在徐福手中了。

  这种程度的渣渣,在他面前,简直是吊打好吗?

  一点挑战xing也没有好吗!

  因为敌人的脑残,徐福的心qíng顿时好了不少,他慢悠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问:“怎么?今个儿没有人盯着我gān活儿了吗?”

  男人气势汹汹本来要吼他,但他很快又住了嘴,而其他人也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qíng,竟然都不再提要看着徐福去扫厕所的事儿了。

  这风向变得可有些快啊。徐福惊讶不已。他给邱机下批语是想趁机一手震住这些同僚,但他预想中的反响不可能会有这样大才对。难道在王柳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事,被他们直接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又背了个锅啊,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呢是怎么回事?

  徐福搁下手头的竹简,去外面转了一圈儿。

  奉常寺下所属众多,他总能听见几句流言,到时候自然就能知晓他昨天离开后,又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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