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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_凉蝉【完结】(87)

  迟夜白和司马凤对视一眼,都是忧心忡忡。

  若真是这样,即便gān净利索地向朝廷jiāo出所有神鹰策相关的讯息,只怕司马世家也难以脱身。

  但在这担忧之外,迟夜白和司马凤另有一层歉意:田苦、唐鸥、林少意等人是被他们拉进水里的,如今也是难逃一劫。

  田苦和唐鸥这几位却都觉得无所谓:“虽说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同在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毫无黏连?”

  田苦认为无论掩盖得多么密实,钱财过账,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会再次仔细翻阅杰子楼里头的卷宗,找出第一个神鹰营取缔前后的金钱流向。沈晴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嘴上不停磕瓜子,此时立刻举手:“我帮你。”

  田苦:“不行。”

  沈晴:“说到算账,我比你在行万倍。”

  田苦:“不行!”

  沈晴皱了眉头:“大哥,你妹夫欺负我。”

  沈光明看看她肚子:“我也觉得不行……”

  沈晴:“……你觉得你说不行我就进不去了吗?”

  司马凤也开口帮腔:“沈女侠,算账太耗费脑力体力,你已身怀六甲,实在不方便再……”

  “你们这帮大男人看不起女人。”沈晴不悦道,“司马家主,你喊我一声女侠,便是承认虽属女流,但我也算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人,见朋友有难,怎能袖手旁观?再说即便是耗费脑力体力的事qíng,那也是在杰子楼里,若这胎真有什么不稳,我立刻上来便是。楼里大夫不少,接生婆也不少,有生孩子经验的女人更不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田苦正要说话,沈晴又呵斥了一句:“生孩子又不会死人!我身体好着呢。”

  她一口一个“生孩子”,一屋子的男人都十分尴尬,最后齐齐看向田苦和沈光明。

  田苦:“我……说不过她。”

  沈光明:“我也从来说不过她。”

  司马凤点头,朝着沈晴深深一揖:“好罢,那便劳烦沈女侠了。”

  沈晴十分高兴,继续坐在一旁咔咔咔嗑瓜子了。

  唐鸥和沈光明则表示不日即启程前往少意盟,跟林少意通通气,好让少意盟在暗地里也抓紧打听打听。

  迟夜白接口道:“我回家。现在文玄舟的qíng报也要抓紧搜集,鹰贝舍的力量必须调动起来。”

  司马凤和清元子放心不下,自然要随着他一起走了。

  各人商议好了,便定下接头时间,各各散去。

  等众人都走了,司马凤才将甘乐意和宋悲言叫了进来。

  宋悲言只知道是文玄舟害得迟夜白成这副样子的,想到自己和文玄舟的关联,万分愧疚,头都抬不起来了。

  甘乐意想得却比他还要多一层:“问题出在小宋身上?”

  宋悲言吃惊地抬头,看看司马凤,又看看迟夜白。

  传讯之事虽然不是他本意,但着实是经他手才传递出去的。司马凤在心里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宋悲言,待会儿也许有些疼,你忍一忍。”

  宋悲言:“什么疼?”

  “我要问你一些事qíng,你记得住的就完整回答我,记不住的就算了。”司马凤坐在凳上,招呼他走到自己面前。

  宋悲言十分紧张。这屋中其余三人里,他比较怕的就是司马凤。

  “文玄舟让你试过什么药吗?”司马凤问。

  宋悲言提起十二分jīng神,小心地回答:“试药是肯定的,我是他的药徒,再说学医的人,没有哪个不亲身试药的。”

  “是否试过一些怪药?”司马凤又问,“比如吃下去之后昏迷不醒,或是吃了之后脑袋发疼的。”

  “有啊。”宋悲言点点头,“有时候剂量多了就会那样。但师父会不断调整剂量,后来渐渐也就没事了。”

  司马凤拉着他的手,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现在脑袋还会疼吗?”

  宋悲言皱眉想了片刻:“有时候会的。但也不算难受,针刺那样疼几下,睡一觉就好了。”

  “都是睡前疼?”

  “嗯。”

  “平时白天不疼?”

  “偶尔也疼,但晚上睡得好,第二天就没事了。”宋悲言热切地说,“甘大哥也跟我说了,说有些人新到某个地方,水土不服,也常有头疼脑热之事,不算新奇,没大碍的。”

  一问一答,宋悲言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甘乐意却皱了眉头。

  “你们是什么意思?”他反复看着迟夜白和司马凤,迟疑许久才问,“小宋他……脑袋里有什么?”

  宋悲言一下抱住自己脑袋,惊恐地回头。甘乐意示意他别害怕:“迟夜白,司马凤,有话请清清楚楚地说。”

  “我在骨头寨里与文玄舟打斗的时候,他曾将一枚针刺入我耳后数寸之处。”迟夜白平静道,“之后我便受他言语蛊惑,出现了片刻神智迷乱的迹象。我怀疑神鹰营和文玄舟所谓的cao纵别人,指的是用这样的器械阻隔或改变人脑袋壳子里的气脉流向,进而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

  司马凤在一旁补充:“我们这段时间以来见过不少怪异的杀人犯,都与文玄舟有黏连。他们或是心智不足,或是想法与常人有异。或许都是因为受了这种针的影响,除却天生就不太灵敏之外,只怕脑袋里都有些异物。”

  宋悲言终于明白两人怀疑的是什么,胡乱地摸索自己的头皮:“不是的……不会的……师父不会这样害我……”

  他挠了片刻,没觉出自己脑袋上有什么异样,反倒是又惊又怕,抖个不停。

  “小宋,你别怕。”迟夜白斜靠在chuáng头,温声说道,“我们为你检查完了就知道。无论是与不是,都不会让你有分毫损伤。若是真有,取出来便是了,你瞧我,取走了,仍旧是好好的一个人。”

  他受了这样的重伤,如今虚弱地说着“好好的一个人”,明显说服力不够。宋悲言只觉得百味杂陈,他想相信文玄舟,也想相信迟夜白和司马凤。两边都曾救过他,也都曾对他好,他不愿意怀疑任何一方。

  “小宋。”甘乐意走上去拍拍他肩膀,“在你之前,文玄舟有过其他弟子吗?”

  “我不知道……”宋悲言答道。他明白甘乐意的意思:文玄舟收留他,或许不是为了救他,只是为了便于试药和进行这种试验。

  甘乐意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好弯腰劝他:“检查检查,好吗?”

  他说出这句话,宋悲言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甘大哥……你别怀疑我,我不会害你们的……我宁可死了也不会害迟大哥的……”

  “我晓得你是好孩子。”甘乐意抖抖袖子给他擦眼泪,“我们都晓得,都信你。”

  宋悲言抽抽答答地点头。他乖乖坐在椅上,缩着脖子,像个做了天大错事的孩子。甘乐意站在他身前,双手放在他肩上安抚他,司马凤则散了他的发髻,十指在他发间细细摸索。一丝温厚内力钻入宋悲言体内,沿着头部经脉缓慢流窜。

  与文玄舟同吃同住许久,若是那针早早扎下去,只怕此时也极难拔除,更何况随着宋悲言长大,针只会渐埋渐深,愈加难找。

  迟夜白紧紧盯着司马凤的神qíng。当看到司马凤皱起眉头,他整颗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如何?”他急急问道。

  宋悲言更是全身绷紧,又不敢回头,只好抓着甘乐意衣角,瑟瑟发抖。

  “我探了一边,若是他头上没针,我输入的内力应当顺畅运转,绝无阻滞。但是……确实有。”司马凤揉了揉宋悲言的脑袋,低声说,“而且不止一根。”

  作者有话要说:

  ——

  这章写得何其艰难,骨头寨整个都写得何其艰难。接下来会有许多狗粮发吧,嗯。

  我觉得qíng话真的好难写好难写啊……可能因为身边遇到过的都不是特别会说qíng话的人吧。

  那种跟我说“最近在哪里哪里遇到了一个又漂亮又好看又高雅又知xing……(省略一千个赞美词)的人”,然后顿了顿之后回头看着我说“不过还是你最好”的,我觉得就是高阶得不得了的qíng话了_(:з」∠)_

  还有说“你几年前送我的那个礼物坏了”,然后在我表示再给你买一个之后说“不是那个了,不高兴,很难过,别的都不要就要那一个”的,我觉得也是很……可怕的话_(:з」∠)_

  加上之前七夕写了丘阳和秦观的日常番外,我发现,自己好像只能写日常甜了。(日常甜真的好吃)

  啊,天啊,赐我一个超会说qíng话的朋友吧!

  不过我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吃日常甜的。

  看到有读者问是不是要蓄力完结,正式宣告:我的目标是这个月完结!哈哈哈哈……所以明天也努力码一万!

  第83章骨头寨(14)

  宋悲言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时间吓得不敢动弹了。

  “难取吗?”甘乐意问。

  司马凤没有立刻回答,他便转头去问迟夜白:“迟夜白,你当日……”

  “我当日不一样,文玄舟把针cha入不过片刻已经被我察觉,但宋悲言这里……”迟夜白顿了顿,向司马凤询问,“有几根?”

  “四根,在xué位旁,但全都巧妙地避开了xué位,尚算安全。”司马凤抚摸着宋悲言的后颈,似是在安慰他,“取是可以取的,但很疼,而且我怕会有所损伤。”

  “不取不行。”甘乐意果断道,“现在就取,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需要你帮我制着他。”司马凤说。

  宋悲言讲这些话一一听在耳里,万分紧张:“甘大哥,司马大哥,大概有多疼?”

  甘乐意面无表qíng地解释:“这么多年了,里头的针和你的筋ròu已经长在了一起,大概就跟抽去一截骨头差不多。”

  宋悲言:“……”

  他非常怕,但还是慢慢点了点头:“我,我忍着。”

  根据迟夜白的说法,那些针并不十分坚硬,而是略略带着韧度,为防止在取针过程中宋悲言因为疼痛而胡乱扭动,司马凤点了他的xué,他一时僵在甘乐意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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