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惋惜与遗憾,在心头浅浅的盘桓萦绕。
有情人不可成为眷属,终要看着他们走向分离的结局,到底是让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
无论他们日后是另娶成家,还是孑然一身,陪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会是自己心里最想要、最喜欢的那人了。
往后余生按部就班的度过,即便是安安稳稳,可心里寡淡如水,又有什么滋味?
不过是蹉跎时光,了此残生。
“走吧,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卫澜霆的声音将江无虞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江无虞点点头,声音仍然不高昂,手执缰绳调转了马头。
他并未扬鞭策马,只是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驮着他缓缓走着。
江无虞回头的时候,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因为他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他们这边。
虽然江无虞的武功与内力都不高深,可他的直觉还是颇能拿得出手的,向来极准,从未出过差错。
他狐疑地皱眉,稍稍侧过脸,缓缓抬眸迎向方才那道目光投过来的位置。
映入江无虞眼帘的,是仰躺在一棵古树树干上的容熙。
他单腿屈膝,另一只腿则微微晃悠着,看上去颇为惬意。
容熙作出了一副漫不经心、满不在意的姿态,似乎周围的所有人与事物,都不值得他花费心思揽目一顾。
若非他穿着雪白,选的那棵树又是周围树木中最高的一棵,江无虞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的身影。
倏地,容熙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连自己都骗不过,又何谈能骗得过旁观的江无虞呢?
容熙将自己挂在树杈上的物件快速收起,然后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从树上跃然飞下。
容熙的轻功如何,江无虞今早才在湖畔见识过的,是那般的翩然洒脱,秋水如神。
可现在这…却是急不可待,凌乱得甚至看上去有几分仓皇狼狈。
瞧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江无虞将自己的目光徐徐收回,随后无奈的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难怪,他还说宴清怎么和覃鸢的进展突然就快了起来呢,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就是不知这位“好心人”,究竟明不明白他这其实也是在把自己往“伤心人”的路上逼呢?
情之一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步错了,便只能就此一路错下去,直至彼此彻底错过方才止息。
在江无虞前头的卫澜霆放慢了速度,有些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江无虞。
发现他刚好将视线从别处转了回来,不禁疑惑地问道:“无虞,你在瞧什么呢?”
“我在瞧…一自找苦吃的痴儿。”江无虞哑然失笑。
罢了罢了,想必这也都是他们几人的造化。
“痴儿?”卫澜霆连忙四下张望了一番,却并未看到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别找了,殿下也是痴儿不成?”江无虞眼瞅着卫澜霆紧张戒备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白了他一眼。
卫澜霆颇为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委屈而憋屈地埋怨了一句:“也就只有你,竟敢嫌弃孤。”
“好了好了,不管他们了。”江无虞微笑着放柔了语气。
江无虞看着坐在马上还要时不时侧身回头看看自己是否跟上的卫澜霆,绯红的唇瓣不由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眼底稀碎的笑意也随着这抹弧度汇聚到了一处,如杳杳星光一点一滴堆积成星海。
潋滟花色,妩媚青山,莫过如是。
望向卫澜霆的江无虞,笑靥如春,连音色都悦然动人:
“殿下,你知道吗?经历目睹了这些,无虞心里其实是乱的,乱成一团。但又有一件事,在我心中愈发清晰明了起来。”
“哦,何事啊?”卫澜霆的眼神愈发宠溺温柔,兴致盎然地去接江无虞的话。
始终侧着身子回头望的卫澜霆似乎与常人不同,根本不会嫌腰累也不会觉得脖子酸。
只要江无虞稍稍对他露出一丁点的好脸色,只要他每一次回眸与抬头望见的都是同一个人,只要他每次执起的都是同一双手……
反正只要陪在他身边的是江无虞,爱恨嗔痴,嬉笑怒骂,就皆是天可怜见施下的雨露恩泽。
为此,让他吃更多、更大的苦头他都情愿,并且甘之如饴。
迟疑片刻,抑或皱一下眉头都是对江无虞的不尊重。
因为于卫澜霆而言,仅江无虞一人之分量,就已远超这天下和那至尊之位许多。
这不代表卫澜霆心中没有离朝的黎民百姓,而是上一世的他昃食宵衣、视民如伤,自觉已无愧百姓。
人生在世,岂能人人都对得住?
上一世他对得住百姓,对得住所有人,唯独对不住江无虞。
所以这一世理当加倍怜爱偿还,只要对得起他便好。
也并不代表卫澜霆会放弃身份地位,因为只有身负权柄,执掌生杀大权,他才能护得住江无虞。
如此种种,都是在为他的无虞铺路罢了,只愿供他应有尽有,随心所欲。
有了宴清与容熙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除了暗自唏嘘,江无虞还感到了一丝的幸运。
“无虞只明白了五个字,怜取眼前人。”江无虞望着认认真真等他开口的卫澜霆,眼中的笑意满得快要盈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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