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谨严平静的脸色逐渐沉下来。
黑沉如潭水的眸子内隐隐显出诡谲的淡金色，细看，就能发现司谨严黑色的瞳孔里仿佛还生着一枚诡异的金色竖瞳。
尧狄再看向司谨严时，被司谨严阴沉的如野兽般的眸子吓了一跳。
尧狄心底其实是惧怕司谨严的，在看到那样一头过于强大的嗜血的猛兽时，没人会不害怕。
正是因为害怕司谨严，又贪婪地想要让这样的武器彻底臣服于自己，为自己所用，尧狄才想用尽一切办法控制司谨严，他舍不得毁灭，又不允许司谨严违背他的任何意愿。
司谨严绕过尧狄身前的那张红木办公桌，步步走向尧狄，随着司谨严的靠近，尧狄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往后瑟缩了些。
在仅隔着一步之遥时，尧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又看见了几年前的那一幕。
巨大的玻璃器皿中，人身鱼尾的司谨严，司谨严耳侧长着鱼类的锋利的鳍，人类的瞳孔被野兽般的诡谲的金色竖瞳取代，异化的躯体过分强壮于人类男性。
长达几米的壮硕的银黑色鱼尾以极其强劲的力道拍打着玻璃壁，伴随着人鱼口器里传出的低沉古老混沌的语调，热武器都难以击破的特质玻璃上逐渐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裂纹...
“司谨严...”尧狄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抖。
第18章 enigma
司谨严走后，尧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盯着门口司谨严离去的方向，眼里的慌张逐渐被阴沉代替。
方才。
司谨严的双眸与尧狄印象里那双诡谲可怖的兽瞳重合，司谨严步步紧逼，一尺之远时，尧狄脑中甚至闪过司谨严是不是想杀了他的念头。
陆久即时意识到了司谨严的失控，快跑过去摁住了司谨严的肩膀，大声喊着司谨严的名字：“司谨严！？”
“司谨严！！”
司谨严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尧狄不知道司谨严想做什么，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些。
在陆久的呵斥下，司谨严的瞳眸中浅淡的金色和黑色短暂交替了一瞬，最后眸子又归于了平静的黑色。
司谨严垂下了眼眸。
陆久焦急，五指张开伸向司谨严眼前，试图让司谨严注意到自己：“司谨严？能听到我说话吗？”
司谨严抬起眼，平静道：“听到了。”
他又扶开了陆久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陆久显然不放心，作为司谨严的主治医生，他再清楚不过司谨严失控的状态：“那你刚才怎么回事？”
司谨严并未回答，他顿在半空的手顺势落在了尧狄的肩上，手掌心下的肌肉条件反射的绷紧了。
见司谨严的眸子又恢复了平常，尧狄还有些警惕，但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窘态毕现，他稍微挺直了腰板，试图端起一个皇帝该有的尊严：“司谨严，你想做什么？”
司谨严眉头微皱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低沉道：“以前你做什么我不会管你，我不是你，我对你在乎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司谨严不在乎权利和地位，也不想再和尧狄玩幼稚的政治游戏。
司谨严缓缓道：“但你别来插手我的事，不要碰我的东西，不要再有下次。”
说话时，一股无形的信息素威压以司谨严为中心四散开，司谨严没有克制的意思，甚至故意释放着，气氛愈发凝重。
alpha释放信息素威压意味着挑衅与压制，会激起alpha之间的好斗性。
但是尧帝，连同一旁的陆久，身为alpha的他们却无动于衷，准确来说是难以动弹。
陆久知道司谨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当初，研究司谨严身体的时候，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司谨严并不属于alpha、beta、omega中的任何一种性别，他是独属于这三种性别之外的。
他不惧怕alpha的信息素、不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不会被alpha挑衅，也对易感期omega的信息素毫无反应，他就像beta一样能忽视所有信息素，然而他的功能正常甚至比顶级alpha还要优越。
他还能释放一种极为特别的信息素威压，当时，所有的研究员都受到了这股信息素的影响，为这种信息素而感到恐惧，除非刻意抵抗，靠近司谨严的人皆四肢发软，同时僵硬得难以动弹。
研究员在查阅稀有病例和古籍的过程中，发现国外曾也有过类似的例子，这类人有着相似的特点，不会受到alpha、beta、omega的影响，却往往凌驾于这三者之上。
这类人被划入了一个新的研究类别，统称为enigma。
司谨严放下这些话就走了，陆久担心司谨严的状态，紧跟着也退下了。
尧狄盯着司谨严离去的方向，牙关紧咬，紧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在木质的办公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司谨严后来说的话，池礼也模糊听了个大概。
沉默的那段时间，门外的池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司谨严身后紧跟着陆久。
陆久执意要给司谨严做个检查，司谨严拒绝了，陆久明白无法逼迫司谨严，只好退一步道：“那到时候我来找你。”
司谨严径直带着池礼离开了晚宴，留着身后的一群人窸窣讨论。
回去后，司谨严对今晚的事只字未提，池礼也没什么好问的，乖乖跟着司谨严。
几天后，网络的舆论被别的的新闻新的热度压过去，再过了一段时间，几乎没人再提起当初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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