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密密麻麻满墙的灵位,青黑的碑体,森严肃穆。
楚北岌回过神,要跑出去找燕无渡,手脚都被红线捆得死死的,越挣扎绑的越紧。
这时候,门吱呀被推开了,宴见月仿佛疲惫的无以复加,“别费力了,阿……燕无渡已经死了。”
楚北岌愣住,“你说什么?”
宴见月残忍地指了指楚北岌的胸口,“你没发现吗?你的心脏没有跳动了。”
楚北岌后知后觉,醒来后,瞬间的光明过后,他的视线再次恢复晦暗,只有点线面的交错,再没有颜色。
“我若早知道你会喜欢上他,我决计不可能让他跟你同去鬼祭谭,不过还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回到正规。”
楚北岌这才重视气手上的红线,“你要干什么?”
宴见月依旧十分平稳淡然跟他说道,“这个是清心阵,结束后,你还是干元宗的大弟子行,你只需要忘记燕无渡,回归到你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楚北岌第一次如此激动失态,疯魔地要咬断红绳,直到手腕鲜血淋漓,满房飞扬的红线被咬断,散落各处。
宴见月冲上去按住他,“为什么呢?明明给你铺好的光明坦途,为什么不走呢。”
楚北岌自从成为人之后,便丧失了使用傀儡丝的能力,但燕无渡死后,跳动几百年的心脏归于平静,也重新获取了使用傀儡丝的能力。
他被按倒,和宴见月接触的一瞬间,他的傀儡丝读取到宴见月的记忆。
瞬间,楚北岌挤出一丝讥讽的笑。
“你明知道我对你早有警惕,还是故意将你和其他宗长的对话传到我耳朵里,因为你也不想杀燕无渡是吗?迫于谁的命令,你不敢不从,只能寄希望于我将他救下。”
“其实你在数千年以前,还杀过一个人,即便你们相爱,但你仍迫于命令,即使明知道清心阵的解法,还是将计就计,忘了他,杀了他,是吗?”
“师尊啊,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啊,但我不是你,我不会忘了他,死也不会与他为敌。”
宴见月眼神瞬间飘忽到很多年之前,那天血色染红了他的眼,看着爱人错愕的眼神,他瞬间回忆起因为清心阵忘记的一切,但宴见月没有退路。
“为了苍生安宁,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们生来就背负着某些使命,注定不能因为个人情爱动摇。”
楚北岌也有些犹豫,“我答应配合你,用清心阵忘记燕无渡,肩负我应该有的使命,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带我看看燕无渡死的地方,我想最后跟他道别。”
宴见月犹豫半晌,选择答应他的要求,但要亲身监视着他去悬崖边。
楚北岌低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悬崖,阴风在他耳边呼啸,巨大的风声让他听不见一点其他的声音。
他回头看向宴见月。
“你知道傀儡梦寐以求的成人的办法是什么吗?我从前也不知道,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只有爱上一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人。”
宴见月有些预感不好地缓步向他走去,“有什么话过来说吧。”
楚北岌仿若自言自语,“我的生命诞生于对他的爱,如果他死了,那么我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捡起尖锐的石头割过脖颈,纵身越下,完全不给自己一点活路,可见求死的决心。
身体坠落的失重伴随着刺耳的耳鸣。
可就在深渊底,他的眼前恢复色彩,他看见淡灰色的天幕,青黑的峭壁,流淌着灵韵的神铸境界。
燕无渡没死,他还活着。
第49章
回忆(12)
巨大的失重感过去,燕无渡能感受到浑身骨骼寸寸断裂的声音。
每一次呼吸都痛的他咬牙切齿。
他的心脏被强烈的神力挤压,在鲜血里睁开眼,被阉得忍不住眨了眨,一行殷红的血泪就顺着脸颊流下。
他还不想死。
一道声音仿佛浸透了生死血海的冰冷深沉,那声音低哑地引诱他,“想活着下去吗?想让那群道貌岸然正道人士付出应有的代价嘛?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我会帮你实现你的夙愿。”
那分明是楚北岌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藏在心底的欲望,它会幻化成恶种,根植在内心深处在你脆弱动摇时引诱你堕魔杀戮。
而楚北岌是他唯一的欲望的源头。
燕无渡大脑放空,耳边却嘈杂起来,他听见了许许多多过往的声音,直到呼吸越来越吃力,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
“倘若你再不答应我,那么你将会死在这里,尸骨被饿鬼啃食,永世不得超生。”
“……我答应你。”
燕无渡满脑子都是不想死,但若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身上的伤口以骇人的速度愈合,他感觉到灵府充沛了邪异的,几乎汹涌而出的灵力,一瞬间的时间,他连续突破三层境界,一跃飞上大乘期。
燕无渡看着自己的手,苍白得没有一点生命体征,原来这就是魔化后的样子。
他抬眼看向四周尖锐刺入天际的山体,白骨漫山遍野堆放着,骨骼泛黄粗糙,不像人的骨骼。
他接着往前走,想起了鬼祭谭那个魔头所说的九重地狱,四周阴风阵阵,天幕漆黑,倒真有几分地狱的样子。
据说九重地狱被四毒占据,各自划分领地,欺压小鬼,无恶不作,燕无渡跨过街道,路边有烹煮尸体的,聚众当街淫乱的,仗势欺人打死人的,仿佛一大张写着罪行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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