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早已不像从前——凌珑还不属于他的那些从前。从前，他总是要靠吃醋来逼迫凌珑释放爱意，如今，凌珑对他的爱清晰可辨。回想起从前，李南溟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既然凌珑这辈子都会好好跟他在一起，那他也应当克制一下自己的占有欲，不要把这只生来自由的小龙逼太紧。
即使对所谓的社长有些介怀，李南溟还是压下心中不爽，伸出拇指揩了揩凌珑的侧脸，淡声答：“嗯。”
凌珑走到开社团大会的阶梯教室。
他来得很早，教室里只有他一人。百无聊赖，他绕着教室慢悠悠地走。
他虽然不喜欢人类那些高科技的发明，但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智慧。就像这个阶梯教室，不仅能容纳很多人，还能让每个人都看清黑板。
他想，森林里如果也能做成阶梯教室的模样就好了，这样，每次山神大人讲话的时候，因颜色太浅坐在最后一排的他，就不至于为了看到山神大人一眼，费劲地左右晃脑袋，避开前方一众黑龙了。
“你也觉得阶梯教室方便，是不是？”
忽然，一道沉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凌珑回头，看到一位穿着黑色衣裤的男生站在教室门口。他戴着细边黑框眼镜，身形高瘦，气质沉稳内敛，眼中好似铺着一层忧郁。
莫名的，凌珑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他明明从来不认识这种文雅忧郁的人。
“……啊，是的。”凌珑回答他的问题，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环保社的社长吗？”
他在环保社团的推文中看到过社长的照片，面前这个人和照片中的社长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不同，照片中的社长没有忧郁的底色。
“凌珑。”社长忽然叫他的名字。
凌珑一怔，“你……你认识我？”
他忽然觉得社长身上熟悉的感觉又浓重了一些。可是……是谁呢？像自己认识的谁呢？凌珑又对应不上。
社长说：“我导师是院长，他上学期给你们上课，他提过你，你在课堂上表现很好。”
“哦……”凌珑赶紧让自己脑中奇怪的想法散去，笑道，“你好呀，久仰大名，欢迎回国！”
社长定定看着他，没说话。
窗外，一阵风忽然吹来，窗帘翻飞，扑在凌珑的脸颊上。
凌珑下意识闭上眼，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抓住椅背。
下一秒，窗帘被谁拨开。
凌珑睁眼，社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他和社长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是足够礼貌的社交距离，但他就是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们之间回荡。
忽然，他身体轻轻一抖——是灵力，灵力忽然变得兴奋了起来。
凌珑一惊，抬眼看面前的人。
灵力还在身体中窜动，不仅是他觉得社长熟悉，他的灵力也认识社长……是谁？是哪只龙？从小到大，他熟识的龙只有两个，一个是爷爷，另一个是……
凌珑心跳一顿，问：“我们……认识吗？”
社长忧郁地看着他，却只是回答：“我们刚认识。”
唇动了动，凌珑把像唤出的那个名字咽下腹中，说：“对不起，我……”
“凌珑。”社长叫他，腔调是熟悉的，语气是忧郁的。
“庞……”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口就涌进来一群人。
“诶，社长，你来啦！”
“我去，国外回来以后怎么气质都变了。”
“快来看看我的PPT做的怎么样，别又临时说不满意，我可没时间改了啊！”
社长看了那群人一眼，又回头看凌珑，问：“你说什么？”
他忧郁的眼神忽然聚焦起来，好似一定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像。这个眼神，好像那只很有冲劲的小红龙。
“社长，快点来帮我看PPT啊，别再忙着撩学弟了！”
凌珑回过神，退后几步，笑道：“没说什么，你……你去忙吧。”
整场大会，凌珑一直怔怔看着社长。而他也感觉到，社长总是在是不是瞟他。
是吗，他会是庞焰吗……
仔细想想，凌珑又觉得不可能。十八岁的庞焰听从山神大人的话，在人间假死，回到了森林，他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人间里呢？
这时，手机震动。
李南溟：【你的社长厉害吗？】
换做平时，凌珑肯定要又羞又气，觉得他哥又在乱吃飞醋。但今天他没有这份心情了。
他退出和李南溟的聊天界面，在搜索框中输入“刘小园”三个字。
点进刘小园的朋友圈之前，凌珑做了许多心理准备，但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生亲密的合照，心口还是一阵发闷。
站在刘小园身边的男生，分明不应该是现在这个。
慌忙退出刘小园的朋友圈，回到和李南溟的聊天界面。
他发了个：【哥】
他在输入框中打下第二句话：【你说，庞焰怎么样了】
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凌珑迟迟没有摁下去。
如果讲台上的人真是庞焰，庞焰突然出现在人间，出现在他身边，这意味着什么？
忽然，被山神大人剜下龙鳞的画面在凌珑脑中浮现。
他心一抖，忽然产生了很多不好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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