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会离开。”
凌珑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只是央求：“哥哥……疼……”
为什么。
为什么不说。
从前的很多次床 事，他逼迫凌珑说过更羞耻的话，凌珑都红着脸说出口了。一句不离开，有这么难？
李南溟力道不减，一手扼住他的喉咙，一手拿起手机对着他的脸，冷冷道：“说。”
凌珑不张口，他就用力。扼住他喉咙的手用力，压住他的身体用力，最紧密的地方也用力。
“我……我不会……离开……”凌珑如浪的节奏里，也是在窒息里，艰难地说。
李南溟放下手机，变成世界上最柔软的一根横木，碾转进属于他的土地里。
他抱着凌珑，全身都贴着他，背也贴着，手脚也贴着，小龙尾巴也一起抱着，很紧，没有一丝缝隙。
“乖。”他低声说。
床笫间的承诺抵不了任何，不过是无能为力时的发泄。
那股奇怪的暗流一直涌动在李南溟和凌珑之间，从旧社长死亡那天一直延宕至今。
凌珑也不想离开。他比李南溟更希望自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命运的决定权。
这段时间，凌珑总是感觉森林在给他暗示。
总有一些突发事件的出现，让他一定要在李南溟和环境之间做个选择。
某个周末，他和李南溟去郊区打工，城郊环境很好，有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流过。
正当凌珑贪婪地享受着美景时，他看到一个抱着一堆建筑废料的人打算将废料倒进河里。
“哎你干嘛呀，不能把垃圾往河里倒！”凌珑急忙喊道，本能一般，奋不顾身地上前拉拽。
那人躲闪不及，往后退了一步，被石头绊倒，连人带废料一块儿跌坐在地上。
“多管闲事个屁啊，我***！”
那人骂了很难听的脏话，起身就要冲上来打架，李南溟挡在凌珑面前，那人不服气，抄起一块废料就往李南溟的头上砸。
凌珑惊叫一声，眼疾手快拉过李南溟。
躲过去了，但废料擦过李南溟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好似在提醒凌珑什么。
那一刻，凌珑的心忽然很慌，灵力不受控地在体内飞快窜动。
他看见那个人又抄起建筑废料要往河里倒，他的本能在驱使他上前阻止，可是看到李南溟侧脸的血痕，又强行扼住自己上前的步伐。
李南溟还要上前和那人对峙，凌珑却拉着他走了。
“为什么走？他是坏人类。”李南溟问他。
破坏环境的人是坏人类，这是他和李南溟随口聊过的话题。他没想到李南溟记得这么久。
凌珑左右看看，把李南溟拉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用灵力治好了他侧脸的伤疤。
他说：“但我不想你受伤，哥哥。”
李南溟却回答：“如果那是你的使命，赴汤蹈火我都愿意做。”
他抬头看着李南溟，看到他狭长冷漠的眼里有认真，也有笃定。
对视片刻，李南溟补充：“只要你不离开。”
凌珑别开目光，声音不自觉放小：“……我不会的。”
后来他们就去打工了，但凌珑心不在焉，一直在惦记那条清澈的小河。
那条小河让他想起森林里的泉水，他还是一只小龙时，他总是和小梅花鹿一起喝的那汪泉水。
灵力还在窜动，未恢复平静，他越想越觉得晕乎，好像站着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森林里，回到了童年时，看到了他的好朋友小梅花鹿。他问小梅花鹿，嗨，你还记得我吗？小梅花鹿抬眼看他，忽然一惊，撒腿就跑。
小梅花鹿惊动了周围的小动物们，小动物们纷纷抬眼，看到是他，一瞬间惊恐地四处逃窜。
“破坏森林的罪魁祸首！”“抓住他！”“杀死他！”远处传来这样的怒吼声。
凌珑瞬间清醒了，吓出一身冷汗。
他趁打工的空隙，不遗余力地跑回那条小河边，趁没人时用灵力把那堆建筑废料给变没了。
这样的事情总在发生。
比如他某天路过一个建筑群产生了光污染，影响小鸟飞行，凌珑想着要去投诉，而当天晚上李南溟就说他去那个地方打工了，工资很高，能覆盖掉他们两个月的房租。
看着李南溟淡漠眼中少见的兴奋，凌珑几经纠结，还是摁下了投诉的心思。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梦见他回到森林里被讨伐，被惩罚，被叫做倒戈向人类的恶魔，被所有的龙和小动物唾弃。
李南溟去打工的每一天，他都惶惶不可终日，每晚做的梦都比上一晚的吓人。一直硬撑到李南溟结束了在那里的打工，拿到了工资，他才在政府环境部门的官网上提交了投诉。
但投诉的那天晚上，他还是做了可怕的梦。
梦里，他被架在火上炙烤，说这是他背弃族群，倒戈人类的刑罚。
他大喊着为自己辩解：“我补救了，我投诉了，人类的政府也回信了，他们说会马上处理的！”
“环境的破坏是不可逆的，你别找借口了！再说了，人类政府的话你也信吗？！”
好眼熟的人形，好熟悉的声音……
凌珑在火中艰难地聚焦视线。
竟然是庞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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