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年他对凌珑太过纵容，这只小动物好像忘记这句规训——忘记被哥哥喜欢是要被关起来的，如果还想跑，是要被关起来惩罚的。
“就要这个啊？”老板转而推销起来，“小护士，黑 丝袜，小猫咪，你要不要买几套回去，每天都换换口味嘛。”
李南溟瞥了一眼，蹙起眉。
说实话，他觉得这些情 趣 内 衣都太过艳俗，凌珑纯得像他一直佩戴的这颗乳牙项链，怎样的装点都是多余。
赤 裸的凌珑是最好看的。
要衣不蔽体，要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落进他的眼里，吃进他的腹中，被他百分之百拥有，占有，所有。
“不用了。”李南溟付了钱，走回家的脚步快了很多。
进家门之前，一条消息提示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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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溟垂眸盯着消息框片刻，在它消失之前，还是点击进去。
是比上周看的时候便宜了些。
大数据真是高级，他只是在万念俱灰之际，产生了一瞬间的歹念，就被捕捉，就被大数据反复提醒。走投无路，又被科技助纣为虐，他认为自己的想法也不算太坏。
坏人实在太多了。坏人都要拆散他和凌珑。李南溟恨全世界。
尽管恨全世界，李南溟打开门的动作依然克制，即使手背上青筋全然暴起。
门开了，景象和他的想象如出一辙。
他的弟弟依旧被他的皮带捆绑着双手，他出门了那么久也没有想过挣脱，手腕都红得不成样子了。
“哥哥。”弟弟很乖地叫他。
他知道他的弟弟很乖，但看到弟弟这么乖，还是觉得心口肿胀又发涩。
李南溟渴望爱，渴望回应，渴望依赖，渴望占有。他知道这是不公平的，他原生家庭的创伤不应该由凌珑来负责修补。但凌珑全都做到，依赖他，给他回应，又让他占有。
李南溟走过去，跪上床。
“哥哥……”
凌珑的目光立刻追随他，寸步不离。眉头轻轻蹙着，绿色的瞳仁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看了就想要欺负，狠狠欺负，欺负爽了再好好抱在怀里亲，宠着，哄着，一辈子就废在这张床上也可以。
一辈子。
真的还有一辈子吗？
他一把拽过凌珑的手腕，冷声问：“被绑着，疼不疼？”
他的力道太大，凌珑整个身体在床上位移了半米，左脚腕上的银链丁零当啷响了。
李南溟垂眸。
那双银链于凌珑十二岁那年赠出，如今凌珑二十岁，却还是合适的。
为什么脚腕一直都这么细？为什么骗他的银链？为什么他赠送银链时，要说什么保佑你一辈子平安健康的话？
又是为什么，那天凌珑要说他也会保佑哥哥平安健康。
去他妈的平安健康。
李南溟为凌珑的手腕松绑，他解下皮带，却又在凌珑张开双臂抱上来，小龙尾巴攀附上来之前，从包里翻出手 铐，啪嗒一声，拷住凌珑的双手。
下一秒，小动物露出单纯懵懂的表情。
真是惹人犯罪。好吧，李南溟承认，是有一些性的成分。
但不多。
“要……做吗？”凌珑眨了眨眼，无辜地问。
小动物慌张的时候总是这幅表情，快速高频地眨眼，眼眶泛泪，楚楚可怜，却还在极力讨好。
“不做。”李南溟说。
小动物立刻失落了，小尾巴都耷拉下来。
凌珑看了看自己被铐起来的手，问：“那是要做什么？”
“你忘了。”李南溟冷淡地斥责。
凌珑的表情变得更加无辜。
又眨眼，又讨好，又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敢说。李南溟很想此刻把自己的手指塞进那双唇瓣里。
“喜欢就是关起来。”李南溟提醒道。
“可你已经关我一天了，哥哥。”凌珑看看皮带，又看看手 铐，“这个和这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怎么可以这么纯良？这么纯良的小动物怎么会说，“怎么样都是要离开的”，“我也会保佑你的”。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小动物就该乖乖被豢养起来，不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不可以。”李南溟兀自说出口。
凌珑眨眨眼，“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离开。你不可以离开！”李南溟摁住他被铐起来的双手，压过头顶，警告他，胁迫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他留住。
可是凌珑表情悲伤地说：“我……我没有说过会离开，哥哥。”
是的，凌珑没说说过，可李南溟就是感觉到了，从最近凌珑脸上无数个类似现在的悲伤表情里。
他自小把这个弟弟养在身边，凌珑下一秒会呼吸多少口空气他都知道，何谈弟弟打算离开这件事。
“我……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不会走的……”手 铐的冰凉和坚硬让凌珑不适，他很快就带上哭腔，“你还让我重复，我……我也重复了。”
骗子。看这个小骗子的表情，又是那么纯良，那么委屈，好像他才是恶人，他才是要离开的那个。差一点就要被骗了。
李南溟拿过手机，打开相机，想要拍一张照片。
这样他就有证据了，有证据证明凌珑曾经被他关起来过。凌珑是自愿的，他们是相爱的，他也是永远有人要的，不再是四岁那年被父母抛弃在村口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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