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早餐你想吃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做的！”
“哥，煎鸡蛋怎么做啊？”
“哥，鸡蛋你想吃几分熟？”
“啊……煎焦了。家里最后一个鸡蛋也被我浪费了。”
“没关系！我出去买，哥你等我。”
“那个……鸡蛋怎么挑啊？还有……超市怎么走？还有还有，我是不是应该再买些别的菜回来？你想吃什么？茼蒿？好的。啊，可是茼蒿怎么挑啊？”
李南溟靠在床头，看凌珑晕头转向忙活了一上午，闻了一鼻子的烧焦味儿，再低头看看自己被铐住的双手，着实觉得有些滑稽。
“关起来了你就会爱我了”，这句话说得轻巧，做起来难。
被关的人不好受是事实，但关的人也不见得轻松。首先要具备至少过关的生活能力，其次心要足够狠，否则看见爱人被囚禁的样子，当然会于心不忍。
李南溟认为，凌珑不是一个合格的囚禁者。
这么折腾下去，明年都吃不上早餐。
李南溟说：“把我解开，早餐我来弄。”
凌珑瞬间急了，扑过来摁住他的手，“不能解开！喜欢就是关起来，解开了就不喜欢了。不能……不能解开的！”
李南溟垂眸看他，没说话。
很多时候他会恍惚，怀疑世界上是不是有很多个凌珑，一个做清冷端庄的山神，一个做他身边懵懵懂懂的弟弟，还有一个只在晚上出现，扯开肩上的长裘，天真地邀请他品尝自己。
凌珑还保持着扑在他怀里的姿势，没有起来。
仿佛他这个动作不是为了阻止李南溟解下手铐——毕竟李南溟根本无法凭一己之力解下，而是趁机投怀送抱。
小龙尾巴从昨晚就没有收起来过，现下又贴近李南溟的腿，很乖顺地蹭着。
“你今天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怀里的人问。
亮汪汪的眼睛让人遭不住。
但李南溟没动作，甚至轻轻抽开了被凌珑抓住的手。仿佛昨晚那个拽着凌珑头发的人不是他。
李南溟说：“煎鸡蛋要热锅冷油，你锅都没烧热，肯定要粘锅。挑鸡蛋的时候轻轻晃一下，有声音说明已经变质。出门右手边杂货店有卖鸡蛋的。钱抽屉里有，你也可以拿我手机去扫码。”
小龙尾巴耷拉下来，默默从他的腿上移开，凌珑也坐直了身子，眼神失落。
李南溟没管，问：“还有什么不会？”
凌珑摇摇头，伸手道：“手机。”
李南溟手动不了，用下巴指了指床头柜。
凌珑拿过来，划开屏幕。
翠色的眼睛怔了一瞬，李南溟知道凌珑看到了他的屏保——是古塔里那株生生不息的双生藤蔓。
“哥……”凌珑抬眼。
李南溟只说：“再不去快中午了。”
凌珑又看他好久，确认他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感情之后，又失落地低下头，问：“……密码是？”
李南溟答：“没换过。”
凌珑瞬间抬起头，眼睛又亮起来。
失落和欣喜就切换自如，李南溟有些想笑。逗小动物真有意思。
凌珑双手撑在床上，又凑近他一点点，小心而期待地问：“其实……你也还是很喜欢我的，对吗？”
李南溟没有波澜：“才一天就不行了，我是四年又四年。”
撑在床上的手缩回去了，凌珑站起身，拿着手机和布袋子往外走，走到门口，还是探过头来小声回答：“我会继续努力的。”
凌珑出门之后，李南溟便起身打开电脑。
新建文档，抬头写下“辞职信”三个字。
很快，一封辞职信就完成——即使被铐着双手，用食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的。因为书写者昨晚一夜未眠，已经做好所有决定。
从今天起算，按照劳动法也快也只能三十天之后才离职。
李南溟已经想好，第三十天时他要给凌珑惊喜，要偷偷买好回绿野村的车票，然后对凌珑说，哥哥带你回家。
但这三十天里，只好委屈一下这只小龙，受着他的冷脸了。
驯养小动物之道如是，李南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永远对凌珑冷脸，但该立的威还是要立，即使凌珑成为掌管全森林的山神，在他这里，凌珑永远都只是那个会变成人类的可爱小青龙而已。
将辞职信发送到老板邮箱后，李南溟确认了自己今年还有五天的年假，然后打开机票网站，看好了一趟到邱稻所在城市的机票。
很早以前，他就计划着赚了钱以后带凌珑去旅游，可惜小时候太穷，后来赚到钱，凌珑也不在身边了。
李南溟和邱稻简单说过会到那边出差后，凌珑就回来了。
凌珑看见他坐在电脑前，问：“你在工作？”
李南溟不紧不慢关掉和邱稻的聊天界面，顺着他的话回答：“嗯，有急事。帮我解开。”
凌珑眉头瞬间蹙起来，表情纠结，“可是解开了，就不是关起来了……”
李南溟冷声：“是很重要的工作。”
凌珑挥了挥手，用灵力将手铐解开了，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凌珑走过来，站在他身后，探头看着他的电脑屏幕，问：“可以看你工作么？”
李南溟瞥他一眼，“工作有什么好看。”
凌珑不管不顾，挤到他的凳子上，占了一半的凳子，还抱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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