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失落，原本高高翘起的小龙尾巴也耷拉下来。
阴影笼罩他的身体，乳牙项链又坠落到他的肩头，耳边是低低的、淡淡的笑声。
“你是吗？”李南溟问。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龙，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坏人类一放钩子，小龙就咬钩了。
凌珑回过头，笃定而期待地回答：“是！”
这么乖的小龙，如果再有人类不满足他的心愿，简直罪无可赦。
李南溟终是没忍住，连带被子一起将凌珑抱住，吻在他侧颈，低声唤：“乖宝宝。”
作者有话说:
太长了，分两章，今晚有两更哈
第48章 下学期搬出来住
第二天和李南溟分开，凌珑才记起来“报仇”这件事。
哪里还有什么报仇，李南溟的占有欲简直愈演愈烈，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吃月亮的醋。
凌珑隐约意识到李南溟的爱意有点不同寻常，有点极端，甚至病态。凌珑不是没尝试过纠正，但许是李南溟总压他一头，抑或是他觉得他觉得自己陪伴在李南溟身边的日子随时会结束，于是便这样纵容至今。
邱稻听说了这件事，特别愤愤不平。
“你要学会训人呀，凌珑，你急死我啦！御夫之术都教你那么多了，你可是半点儿都没学会！”
邱稻在电话里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凌珑每次都打着哈哈过去了。
这次是躲不过了。
寒假到来，齐玉辰带着邱稻来江城旅游，邱稻本来张罗着四个人一起吃饭，但凌珑考虑到他孤僻的哥哥肯定不想参加这种局，于是直接帮他回绝了，最后变成三人火锅局。
邱稻问：“李南溟还成天欺负你啊？”
一听“欺负”这词，凌珑脸就热起来，赶紧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今天本是他和李南溟“每月一次”的夜晚，但凌珑执意要和邱稻见面，只好作罢。视频里，李南溟脸色很难看，只说，行，寒假回家再慢慢欺负你。
凌珑咽下水，小声答：“没有，我哥很好的。”
邱稻笑道：“你就嘴硬吧，凌珑你还真是不会藏事儿，看你心虚的，水都喝成我的了。”
凌珑一怔，看向桌面。
果真，他手快拿成了邱稻的水杯。再抬眼，看邱稻眉开眼笑的模样，又倏地低下头，只觉得脸比刚才更热。
“不过你和你哥这样看起来也挺配的，他腹黑，你单纯——”
“哎，你……”凌珑打断他，“你的纸还没擦多少呢，怎么就丢了？”
凌珑羞怯低头后便一直盯着桌面，不久便注意到邱稻手边堆了一大堆纸巾。
这些被邱稻揉皱的纸巾大多都很干净，脏的地方也就一星半点。
邱稻瞥了一眼桌面，“哦，习惯了。”
顿了顿，邱稻抬眼笑道：“凌珑，看来你对你的专业很热爱嘛，这么快就开始上道了。可是你看，对面那桌的人也这样用纸啊，他们还用了好多塑料袋打包呢。禁塑令那么多年了，不还是塑料袋横飞么？”
凌珑不说话了。
邱稻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有些难过，可是他又知道邱稻无可指摘。
人类是群居动物，枪打出头鸟，别的人类不这么做，他自然没有理由要求邱稻这么做，邱稻只是一个世界上最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忽然，那包纸巾被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拿开。
低沉斯文的声音响起：“人家说得对，浪费不好。”
是一直沉默地在帮他们烫菜的齐玉辰。
邱稻不领情，撞撞齐玉辰的肩膀，怪罪道：“你也知道浪费不好，那你前些年还浪费我的感情？”
齐玉辰不说话了，在镜片下抬起眼，伸手帮他擦掉嘴角的污垢。
邱稻盯着齐玉辰，两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秋波暗暗，看得对面的凌珑一阵脸红心跳，忽然也思念难抑。
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点开李南溟的头像。
“我要吃虾滑，要沾一点酱油，还要裹上一点蒜末。”他们不知何时结束对视，邱稻使唤齐玉辰，末了又补一句甜甜的，“谢谢老公。”
齐玉辰照做，把虾滑喂进他嘴里。
邱稻对凌珑扬扬眉，“看见没凌珑，就这样命令他，有什么不敢的？”
和邱稻分别之后，本应该回校的凌珑踏上了前往江城科技大学的地铁。
好想哥哥，相见哥哥。就算被他欺负也没关系的。
然而，来江城已经一年了，凌珑还是没有习惯坐地铁，巨大的、非自然的人类机械还是让他感到害怕。
一年没有回村，灵力已经十分匮乏，凌珑感到头晕目眩。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车厢里的人类都变成一颗颗生长在土壤里的树。
树木包围他，将他与可怕的地铁隔绝开，他不再害怕。树木是他的好朋友，他应当回到满是树木的环境里去，而不是活在这片钢铁森林里。
仅存的意识驱使凌珑跑下地铁。
他感受到自己的小龙尾巴已经冒出了尖尖，于是扭头跑到公共卫生间里。
他用最后的理智给李南溟发了定位，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酒店的床上。
他已经在和李南溟在接吻。
李南溟的吻能够让他的灵力得到短暂的恢复，他不自觉地攀着李南溟的肩头，手也攀，尾巴也攀，祈求更多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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