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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繁华/致命祸情_尤四姐【完结+番外】(175)

  他很配合,轻易便将襕袍脱下来扔在一旁。她去剥他的亵衣,果真在他肩头看到那个疤。大概是年代久远,瘢痕都萎缩了,只剩些微的结缔。她抚了抚,不论是否为了掩盖那个胎记,一想起他那么小的年纪受到这种伤害,她心里便会牵痛。

  她吻那疤痕,可怜的容与。

  他呼吸急促,迫使她把重心放到他的唇上。手指调了个方向,慢慢向她腿间去。她下意识并拢,他不让,固执的挤进去,在峰尖谷底轻拢慢捻。她止不住的低泣,用最销魂的语调唤他的名字。

  终于触到濡濡的湿意,他连一刻都等不及,将她抱到胡chuáng上,双双跌进柔软的褥子里。

  “暖,我爱你。”他冲进她身体里,令人丧魂的所在。

  她呜呜咽咽的应,缠上他的腰,勾着他的脖颈寻找他的唇,“我……也爱你……”

  她在他身下颠踬,极尽妖娆魅惑之能事。他越加疯狂,疾风骤雨一般。他不能思考,只是一味的索取。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放任的时候,他在她这里不过是个纯粹的男人,没有什么礼教束缚,他也不要做什么圣人。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仅此而已。

  他那么用力,她躬起身迎接他。混乱中是种苏麻的痛,然而欢愉硕大无朋,她恍惚要溺毙在这快乐里。这样绚烂靡废!他的脸变得模糊,她紧紧抓住身下的褥子,把自己绷成了一张满弓。

  结束在婉转的啼鸣里,酣畅到了极处,神识四下里飘散。她睁开迷离的眼,眼里有揉碎的星光。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容与,我们会幸福的,是不是?”

  第三十二章远梦成归

  近日暮才送她回去,横竖也不愿避人了,大大方方送进载止去。

  她母亲见状险些站立不稳,气恼的指着鼻子骂,“沈容与,你还有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收市鼓都打过了,你这会子才让她回来?我问你,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布暖见她母亲大发雷霆有些怵,吃吃艾艾道,“母亲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

  布夫人接口喝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你且等着,回头我再与你算账!还杵在这里gān什么?给我进园子去!从今日起,你敢出载止半步,我打折你的腿!”恨到了极处,又没计奈何,自己先哭了出来,“你这孽障,不丢尽布家的脸誓不罢休么?你还要不要在这世上行走?往后还做不做人?你这不孝的东西!”

  旁边的匡夫人也知道了这桩事,除了震惊以外无法形容她的心qíng。布暖在她眼里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意外。还有容与,他是满门的骄傲,是沈家的顶梁柱。论年纪也不小了,荒唐到这地步,让人始料未及。

  如今站在门外说话总不好看相,家里的事,总归还是关起门来解决的好。所幸男人们都出去寻欢作乐了,没有外姓人,有什么话也好敞开了说。她扯扯布夫人的袖子,“叫六郎进来吧,坊院里人多,别让人听了去。”

  布夫人只顾抹眼泪,“他们但凡知道避讳,也不会闹得今天这样。我用尽了心思,最后仍旧一场空。我兄弟叫我吃了这哑巴亏,我上哪里申冤去?”一头说着,一头踅身往门里去。

  匡夫人忙示意他们两个跟上,一行人进了载止,布夫人率先迈入厅堂,对着墙上的条画缓了半天神,方回身对容与道,“说吧,你究竟打算怎么样?我们布家欠了你多少,你如今要清算,就一并给我算算清。丁是丁卯是卯,也好叫我知道多早晚是个头。”

  他仍旧是自若的样子,注视别人只浮于表面。仿佛永远与人疏离,淡淡的,有些置若罔闻。只有看布暖的时候是用心的,见她低落便在她手上一握。转而对布夫人道,“请姐姐见谅,对于暖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那时你qiáng行带她离开别苑,我不同你争抢也是怕伤着她。姑娘家生死关口上,只有母亲能给她最好的照顾。多谢你替我救回她,但是现在我要来坐享其成。我不会和她分开,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在乎。我同她到了怎么样的程度,姐姐是最知道的。如今还要棒打鸳鸯,已然是做无用功了。”

  这话布夫人头回从他口中听见,没有感动,有的只是无尽的惶恐。她愕然道,“你竟说得义正严词?你知道她是谁?她是你外甥女啊!你们打算就这么背着不伦的罪名活下去?”又自顾自点头,“是,我也听见了外头的传言,说你不姓沈,说你是云中独孤家的后人。告诉你,那些昏话我一句都不相信。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管你身体里流的是哪家的血,既然在我沈家,就是我沈家的人。你到天上去,还是布暖的舅舅。就算你改了姓,你也堵不住悠悠重口,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你在不在乎是你的事,我是不会让我女儿陪着你一道背骂名的。我qíng愿她去做姑子,也不能叫她活得半人半鬼!”

  匡夫人站在边上cha不上话,只是讪讪搓着手,被这一团乱麻搅得头昏脑胀。两边都不肯退让,听着也似乎都有道理。只是事qíng这样复杂,针锋相对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她中庸起来,“还是从长计议吧!别伤了和气,咱们几十年的姊妹了。”

  “若不是瞧着这二十多年的qíng分,我早就报官去了!”布夫人负气道。

  感月觉得大人们都太积糊,她憋不住,冒冒失失的说,“姨母,佛堂里那个小龛不是如濡姐姐的孩子么?舅舅和姐姐孩子都怀过,您还作梗gān什么?非要叫她嫁给别人,万一人家将来嫌弃怎么办?依我说,从一而终是最好的,何况他们还相爱……”

  她的话没说完就给匡夫人捂住了嘴,瞪着眼睛呵斥她,“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尺长寸短!有这闲功夫啰嗦不如读书去,长辈们说话,要你掺合!”

  布暖却道,“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暖儿难辞其咎。才刚他要说的都说了,我也同母亲jiāo个底。走过了那样多的艰难险阻,我早已经是个半残了。母亲没有发现么,我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不管是蓝笙还是谁,我一个都瞧不上。”她把视线转向容与,“我就要他,我要嫁给他。母亲阻挠也没用,就像感月说的,阳城郡主知道我们从前的事,我过了门,未必有好日子过。您还是让我和他在一起吧,我们是真心实意的!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母亲就当可怜儿,给儿一条活路吧!”

  “你竟这样不知羞耻!”布夫人扬手一记耳光打过去,“只怪我以往纵着你,把你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你趁早给我歇了念头,否则我就当没生养过你!”

  这下惊着了在场的人,布暖捂脸哭起来,匡夫人忙上去抱在怀里,冲布夫人嗔道,“有话好说,怎么动手打孩子!”

  容与见了比剜他ròu还痛,这趟把她送回来简直就是个大错,早知道将她安顿在一处,就没有这皮ròu之苦了。遂冷声道,“姐姐若是容不下,我这会子就带她走。六郎虽不才,保护妻小的能力倒还有。”

  “呸!”布夫人啐口,“你好意思说这话?什么妻小?她何尝是你妻小?你有脸子叫我丈母娘,我还没脸子答应你呢!”

  布暖挣出来,“母亲何苦说这样的话?你别折rǔ他,要打要骂都冲我。造成今天这局面的是我,要不是我当初千方百计,舅舅也不会被我连累。”

  布夫人气得脸色煞白,“你是看我没进棺材,要使把子力气送我一程么?我这会子悔死了,早知如今,当初就该送你进敬节堂,也好过眼下熬可。”她闭上眼,表示不愿再听了。咬着牙缓了半天,指着门对容与道,“你走,再不要踏进载止一步。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打从今天起,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们就不许再见面。除非我死了,管不着你们了,你们爱上房揭瓦,由得你们去。”

  哪知这话一出,两个人像粘在一起了似的,密密的搂成一团。布暖道,“我和他一道走!母亲要拆分我们,我宁愿学上回那样一根麻绳吊颈!”

  布夫人闻言晃了好几下,天又闷,加上这巨大的刺激,背上的汗从毛孔里滋出来,热得她恍恍惚惚。她抬手抹抹额头,料着自己差不多要跌倒下来了,只qiáng撑着,“好啊,母亲带大你不易,不求你回报我,可你也不该这样来气我。真是造孽的,女大不中留,说的就是你!”她捧着心滔滔不绝的流眼泪,“天爷,我怎么遇着你们两个冤家,当真是要我的命了!”

  布暖看她母亲哭得这样,一头羞愧一头心疼。扑过去跪在她腿边,抱着她母亲膝头道,“母亲,阿娘……原谅暖儿不孝吧!我如今也没法子,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匡夫人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她们母女呼天抢地,她嗟叹得啧啧咂嘴。qíng这东西比刀子还利,看qíng形等闲阻挠不了了,她唯有劝解,“大姐姐,你消消气,这是何必呢!儿女大了,再不是爷娘能管得住的了。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将来就是走得苦,也叫他们自己承担。你做母亲的,尽到了心力就是了。我也听说了他们前头的事,你瞧这模样,不是前世订下的姻缘么!怪只怪月老系错了红绳,没那把剪子能剪开,你就认了吧!瞧着你们的母女qíng,瞧着二十八年的姐弟qíng,该撂下的就撂下吧!”

  布夫人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把以往的点点滴滴都捋了一遍。她看见幼小的容与,看见他小小的身量站在北风里的,流着眼泪叫她阿姐。她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她自小就疼爱这个幺弟,即便他把布暖害成那样,她也没有真正恨过他。怎么办呢?她没主意。不想看见他们自苦,更为他们的将来忧心。谁能理解她作为母亲和姐姐的痛苦?这两种qíng感jiāo织在一起,她就是个神仙也理不出头绪来。

  她长长叹息,拖了点尾音,“蓝家那头怎么办?还有二十来天,怎么退掉呢?阳城郡主少不得震怒,会以为这是戏耍她家。”她自言自语,“也许不会,说不定反而庆幸。”

  布暖和容与对看一眼,不约而同松了气。布暖趁机道,“不必退,不是有感月么,叫感月代替我。”

  听者俱愣住了,感月扭捏的瞥瞥布暖,递个眼色夸她提得好。

  匡夫人唬着了,“这是谁的意思?”

  布暖道,“蓝家这样的人家,门楣高,蓝笙人又和气,我瞧感月和他很般配。况且我问过感月,她对蓝笙也中意,何不促成他们?”

  匡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你们这两个孩子无法无天,主意忒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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