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很多钱吗。”他出声问。
“很多。”
妮可妮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腺体引导剂不单单是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到正常水平, 可以正常摄入营养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如果腺体能够得到治愈，再通过疗养身体，一些没有经历过人体实验的折磨, 症状又比较轻微的人还有孕育的可能。
边境星不能死在十二年前。
他们的生命也不该就这样终止。
曾经那些离开了边境星的孩子只有李多司和彼景回来了，其他人是不知道边境星的情况吗。
不是, 只是他们已经不完全属于边境星了。
所以边境星能否延续下去需要他们共同的努力, 谁都不能放弃。
“我和尤尼西尔商量一下。”
他皱了下眉。
“不要有太大压力, 首都星还有常长上将，关键时刻, 他会帮我们的。”
妮可妮想拍他的肩，只是这三年他长得太高了，妮可妮想拍他还要伸直了手，那实在不太雅观。
想到这里，她看向李多司的眼神不免有些哀怨。
对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嫩的能掐出水的小弟弟了。
“常长上将？”
他看向了妮可妮。
其实关于第三军团和第一军团，还有尤尼西尔和常长之间的关系，他怀有许多疑问。
只是他不是个会探听别人隐私的人，所以他从来没问过。
但现在妮可妮提到了，他不禁想起当年在那场宴会上常长上将望向尤尼西尔的眼神。
“你不会也以为他们之间水火不容吧。”
妮可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他亲眼见过，他们两人之间确实不太能和平相处，毕竟两人常常打架，但要说水火不容，则更加不可能。
因为他能感觉到两人的感情很深。
是那种能够共患难，彼此什么都不必明说也能互相理解的默契。
“确实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夸张，毕竟霍尔德家族和温斯卡家族的关系非常亲密，亲密到你无法想象的那种。”
看到妮可妮那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以前他们订过娃娃亲？”
妮可妮笑了，“差不多吧。”
说完，对方又停了下来，似乎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只是可惜他面不改色的样子让妮可妮觉得很没劲。
“霍尔德家族只有尤尼西尔上将这么一个omega，而常长上将则是温斯卡家族最出众的alpha，基于两家的关系，他们确实是想让两人小时候订上娃娃亲。”
说到这里，她摊开手，摇了摇头，“只是可惜尤尼西尔上将是个谁也管不住的小魔头，看到常长上将的第一天就揍了他一顿，理由是对方想让他叫哥哥，他不服。
“那时的尤尼西尔上将确实非常受宠爱，每个人都惯着他，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下，尤尼西尔上将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无法无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只不过他后面有霍艾德家族当后台，那时的温斯卡伯爵又格外喜欢他，所以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人敢欺负他。”
虽然这样说着，但妮可妮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眼里闪烁着莹润透亮的光。
“所以他才能一直都这么明亮耀眼吧，因为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他得到过所有的爱，所以纵然在失去之后，他也不曾萎靡不振。”
妮可妮的视线透过他看着远方，好像在怀念过去，说话的时候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
他肩负着霍艾德家族的尊严，背负他的父母、兄弟的荣誉，他要堂堂正正，永远都自信又坚强地活下去。
李多司似乎能看到那个在风中自由奔跑的孩子，又能看到那个在炮火和废墟中昂首挺立的小少年。
他从不曾倒下，也不曾认输。
妮可妮又看向他，脸上带着笑容。
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似乎在妮可妮的眼角看到了几丝细纹。
对方的真实年纪应该要比外貌年长很多，或许比尤尼西尔还要大上一些。
“传言说常长上将是霍艾德上将的学生这件事是真的。”对方看着他。
他忽的一顿，脑海里迅速闪过什么。
“这么说，当初的第一军团……”他张了张嘴。
“没错，那时常长上将本来要进入的是第一军团，可第一军团要奔赴前线，霍尔德家族注定要牺牲，他们不能再将温斯卡家族搭进去。”
妮可妮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她的表情依旧平稳，李多司却莫名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
恐怕当时霍尔德家族和温斯卡家族私下谈了什么，达成了某种协议。
于是，最后连唯一剩下的尤尼西尔也随之奔赴战场，而常长则率领着第三军团驻守在首都星。
李多司无法得知当时的他们是如何下了这个决定，又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时光荏苒，盛极一时的霍尔德家族只剩下尤尼西尔一个人，往日平起平坐的温斯卡家族却荣升成帝国最后一位公爵。
“从那以后，温斯卡家族就很少面世了，只有常长上将留在了第三军团，一直守在首都星，这一守，也是整整十二年。”
妮可妮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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