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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_狂上加狂【完结】(143)

  这一进屋,便看到妫姜与姬莹正逗弄着两个裹着尿布的孩儿,让他们爬到chuáng榻上引到一处玩耍,两小儿看着彼此的小胖脸,不由得伸手触摸,咯咯地发笑。

  这两大两小正其乐融融之时,便看到莘奴冰着一张小脸,脚上如套着铁链一般沉重地踏步进来。

  姬莹当然知道莘奴是被恩师带去玩耍了,只是不知这一夜玩的是什么,这般气呼呼地回来了。当下便笑着说:“这时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气着姐姐了?”

  莘奴却没有说话,只是噗通一声跪坐在了榻桌旁,拿起装水的铜水瓶,也不用杯,只是瓶口对嘴如牛饮一般咕咚咕咚狠饮了几口,指望浇灭一下心中的怒气。这下连妫姜也有些意外,她深知自己这位姐姐乃是个脾气极为倔qiáng的,就算是心有怒火也从不愿在人前太过外露。却不知今天是受了什么气,竟然这般怒形于色。

  等莘奴喝了半瓶水后,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她想明白了,王诩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边戒着瘾,那边盘算着下一段好姻缘,还真是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还真当她离不得他吗?等到qiáng自将心内的郁闷压制得差不多时,她这才转身走到榻前,低头抱起自己圆滚滚的小女儿。

  小娃儿现在愈发地长开了,脸上的表qíng也愈加地生动活泼。看见娘亲来抱自己,小胖手抓着娘亲垂下的长发,使劲地挥舞,小嘴里吐着泡泡咿呀咿呀地叫着。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小娃的眉形与耳朵倒是与她的爹爹有几分的相像。

  王诩说自己是蜂糕,是可以戒得的。那么他戒了之后,是不是连自己生下的这块小“蜂糕”也一起戒了呢?可是,如今她与王诩成了这样的局面,到底也是自己酿下的苦果,一时也不想说与两位同窗听。

  问下姬莹,昨日是同张华讲了什么。姬莹如今是听到张华的名字都觉得厌烦,只是冷淡地说道:“她如今还能说什么,只能一意地假扮自己是个贤妇,要纳我为平妻,好将我的孩儿带入家门。”

  莘奴倒没问姬莹有没有答应,只是问道:“你没有同她言语上起什么冲突吧?”姬莹如今也是尝到了世间的冷暖,再不是初到鬼谷时嚣张跋扈地贵女,抱着自己的儿子道:“我牢牢记着你与妫姜的话,只是一味听她讲,自己不言不语。”

  待得她讲够了自己的仁慈,我便起身走了,想来也没落下什么话柄。莘奴听到这,点了点道:“你能这样,我便放心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有一件事,莘奴很是好奇,眼看着老秦王身体一日差过一日,为何公子疾此时带着妹妹来到此处?若只是因为妹妹婚事的缘故,却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要知身为亲王的女儿,只需一纸书信将王诩召入咸阳,由礼官写下礼书即可。

  关于这一点,姬莹倒是听到了些许的风声。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妫姜,小声道:“这里怕将有大事发生。我那日从张华那里出来后,无意中望向男宾那侧,看到姜云君与公子嬴驷一起饮酒。你们说这姜云君怎么会跟公子嬴驷连在了一处,可是又接到什么新买卖不成?”

  本来沉稳的妫姜听到姜云君的名字后,微微一颤,抬起头,问道:“他可还好?”

  姬莹小声道:“看着似乎清减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姜云君与妫姜之间的纠葛莘奴也是再了解不过了。听到这,倒是开口说道:“姜云君待你痴心一片,天地可鉴。你对他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哪怕你真的身死也无法让他忘qíng。这样的男儿乃是天地间少有的真xingqíng的痴心人,总好过那些吃着碗内看着鼎内的贪心货。”说到这里,莘奴已经咬牙切齿,牙龈咬得咯吱作响。

  因为气闷的缘故,莘奴早饭没有吃,到了中午的时候王诩倒是踱步入了房中。逗弄了一会女儿后,jiāo给奶娘到别处哄睡去了。这才对莘奴道:“你现在无需为女儿喂奶,可是也不能这般三餐不食。”

  莘奴冷声道:“放心,我会自己珍重身子的。就算离开了你,也不是活不起的。”

  她这般气鼓鼓的模样,却逗得王诩心qíng大好,伸手抓起了她的纤手,低声道:“以后,若是如昨夜一般痒急难耐了,自管开口,若是我在,总是要顾念一下旧人的qíng谊的。”

  莘奴气极而笑,将下巴微微翘起,那红痣闪烁得两只大眼都闪动着动人的水波,瞪向了王诩:“旧人便是旧了,君不必为难,我总是要觅得些新人的,自不用君烦忧。”

  平日听了这话,王诩早就脸色冰冷了,可是今日却是一副安闲自在,将白袍撩起,优雅地靠坐在了chuáng榻上道:“替我向新人带话,姬qíng动得总是略晚,若是定力不够的,只怕是难让姬舒慡则个,可是撩拨透了,却是凿透的水井,喷涌的温泉,让他且自忍耐,若是没有这份定力,还是不要不自量力地来丢丑才好。”

  莘奴只觉得那泉水已经涌到了嗓子眼,再也顾不得幼时便培养得宜的,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只如被踩了尾巴的猴儿一般,大叫一时狠狠扑向了王诩,准备扯开他那张名动天下的嘴。

  ☆、第176章

  王诩倒是没有抵抗,只任凭这小疯妇捶打撕扯了一阵,只是在那手爪挠上脸时,才微微偏开地躲闪几下,最后,他仰躺在chuáng榻上,两臂微微一用力,将她半举在空中,望着她气得cháo红的脸,略有感慨道:“以前我也如你现时一般被气得几yù发狂,却又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如今一看这般模样,也难怪你不惜亲近我……”

  莘奴听了他的话倒是一顿,愣愣地看着他。王诩轻轻地将她放回到自己胸前,紧紧地搂住她,十指cha入她浓密的秀发中,贴着她的耳畔道:“奴儿,不要总拿另寻他人的话来刺伤我。

  我是怕了,怕再一次被你狠狠地甩在身后。若是再来一次,我真不知自己会做下什么令自己后半生后悔的事qíng来,所以你还是离得远些,慢慢遗忘,也变不会再有什么得失之心。你若能和顺安好,我也就放下心来了。看不见你了,也看不见你与别人在一起的模样,想来,我是会慢慢地遗忘了你的。”

  莘奴的身子微微一颤,她从未想到王诩会这么毫无避讳地跟她说出“怕”这个字。可是王诩却是这般坦然地说了,说得无限怅惘而略带说不出的哀愁,一扫之前的嚣张。

  这个在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鬼谷子却被她几次三番地逃离,击打得盔甲尽落,终于产生了倦意。那个自她小时就默默地立在她身旁,无论她怎么顽劣都会耐心对待的他,这一次是真的决定放手了。可是莘奴却发现从来都是毫不犹豫转身而去的她,等到了这梦寐以求的一刻,却并未做好准备来看着王诩远去的背影。

  一时心内的难受激愤竟是jiāo织在一起,她想说:如此甚好,你我以后各自另找了好的,便各不相欠,相忘于江湖之间。

  与这类似的硬气之话,是伶牙俐齿的她一向最擅长的。是的,她对惹恼王诩一向是无师自通,从小到大都是极为擅长的。

  可是现在,这个最不该气短的时刻,她却微微抖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仿佛真要说出的下一刻,她与他之间,那本就纤细而为微不可见的联系,便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再不复存在了。

  只是抓着他身前的衣襟,使劲地揉搓着,最后略带哽咽地道:“你可是说准了,从此再不相gān?”

  王诩没有说什么,只是如以往那般将已经泪光盈盈的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莘奴在他的怀里闷闷道:“可是你压根不喜秦姬,为何偏要娶她?”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不喜不是很好?女色误国其实有误,真正折杀男人的,便是心内的那一份不舍不忍,若是不喜,便也无所畏惧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后背呈递在任何人的面前……”

  这便是又一句温和而凶狠的控诉。世间唯一能在王诩不设防的后背上cha刀的女子,此时正被他拥抱在身前。

  莘奴听了他这话,倒是停止了抽搐,只是无声地趴伏在他的怀里,不肯抬头,一如小时闯祸,钻入被子不肯起身的模样。

  王诩许是也感到了此刻现实的反讽,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半坐起来,微微摇晃她的身体。看了一会,又忍不住低头亲吻了她微微湿漉的脸颊。所答非所问道:“不过在这之前,倒是要为我的女儿定个名字,她总归都是要有个亮堂于世的名字的!“

  当世的女子就算是家世显赫的也难有自己的名姓,这乃是约定俗成之事,极少有标新立异者。

  就算是起名。也无非是表示美好的姜淑一类的字眼。

  就如莘奴,虽然父亲是当世大儒,但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过是依着小时的rǔ名“奴儿”做了名字。

  不过王诩向来不遵循常理,他的女儿亦如男儿一般要有个顶天立地的名姓。而取名姓,民间自有男楚歌,女诗经的俗礼,而讲究些的人家,也会给自己的女儿从《诗经》中摘取靓丽柔媚的单字提取出来单叫罢了。

  可王诩却偏偏在大气而迤逦的楚地民歌里单选了两个字“晏晏”二字,这乃是选自“被荷裯之晏晏兮”这一句中的字句,因为晏晏有漂亮轻柔的样子的意思。

  莘奴以为王诩这般别扭乃是穷极无聊,他单选溢满男儿雄风的楚歌起名,却又选了这么女xing柔美的名字不知有什么用意。不过王诩将“莘晏晏”三个字写在绢布上仔细端详之后,甚是满意地开口道:“从楚地民歌里起名,乃是彰显我王诩的女儿身份不弱男子,他日当立于那些匹夫之上。而取晏晏,实在是因为这女娃肤白眼大,将来定是旷世的美人。她若不当这二字,谁又配称晏晏?”

  王诩在夸赞自己的女儿时,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的。而莘奴也觉得这名字叫起来实在是朗朗好听,要知道,她原以为王诩会一直叫自己的女儿为“小猴”,如今骤然得了个整齐而贴切的名字,也勉qiáng算是这几日沉闷心qíng里的一桩喜事了。

  于是便也默认下来,只将女儿轻放在桌案上,仍她的女儿用力挥动着小手去抓挠爹爹刚刚写就的布绢,咯咯地笑出声来。

  不过孩子年岁尚小,到底要起个贱名压制一下。所以王诩又命工匠为自己的女儿打了两副玉佩。其中一副略大些的刻的乃是晏晏二字,只待她十二岁后佩戴。而小的一副,用篆体刻了猴儿二字,做了她的rǔ名。

  这山野里的野猴最是坚韧,用它来做贱名,倒是盼着自己的孩儿活泼健康地长大。做父亲的贺礼备下了,做母亲的也是要给女儿备下一份祈福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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