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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_狂上加狂【完结】(16)

  这一句倒是正点在莘奴的顾忌上,可也唯有狠狠地将指甲扣弄这掌心,才能止住要出口的哽咽。王诩却一根根地将她的手指扳开,扶着她的后颈,任她趴伏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湿透了深衣,渐渐抽噎得有些无力后,才一把将她抱起。在守在一旁的侍卫的指引下,顺着偏门出了宫外。待到将她抱上了马车,便命人在一旁的青铜香炉中投放了安神的香料。

  莘奴嗅闻着那香,不多时便萎靡地睡了去。

  王诩这来下了马车,对守在一旁的宛媪道:“此间事了,一会便护送着她回鬼谷去吧!”

  宛媪低声喊“喏”。可是王诩停顿了片刻,又出声道:“宛媪,我心知你不喜她,但是无论我待她如何,你也不可因此而责难于她。你要知道,我不喜旁人给她委屈的……”

  这话里敲打的意思,宛媪当然听得明白,显然是前几日她为难莘奴一事,被他知晓了。

  不过她并不忐忑,只是难过地看着自己这个年轻而英俊的主子,无论人前的鬼谷子多么高深莫测,可是在她眼里都是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长大后,再不复小时那般,有什么心事都与她倾述了……

  “家主,这女子太过艳绝,偏偏心中无您,这便是红颜祸水,还望家主能……”

  “宛媪,你逾距了……”王诩垂下浓黑的睫毛,高挺的鼻尖都微微泛着冷意,扬声道,“子虎!”

  “喏!”一个青年壮汉走到了王诩近前。

  “这一路你来护送车队安全,过几日我与你们会合,记住,看护周全,任何人不能动车上女子分毫……”

  宛媪心内一惊,知道这是家主不信任自己的警示,而王诩不再信任之人,绝无再用的可能,自己到底是有些倚老卖老,竟然妄图gān涉家主……当下立刻跪地道:“宛氏糊涂了,日后当谨守本分,绝不敢再置疑家主决定……”

  王诩点了点头,单手将宛媪扶起道:“宛媪能做到,我便宽慰了。”

  当马车驶离的时候,王诩眯了眯眼,再次转身回转了魏宫。

  守在一旁的侍卫心照不宣一般,甚至连问都不问,只默默而恭谨地将王诩引导了一旁的偏僻庭院中。

  王诩撩起衣衫坐在了席上,默默闭眼凝神。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伴着一股幽兰香糙的气息,盛装打扮的申玉走了进来,她挥手命自己身后的婢女在庭外等候,只身一人入了屋内,挂着一脸的媚笑,恭谨地朝着王诩施礼道:“申玉拜见家主……”

  王诩的薄唇轻启,淡淡道:“过来些。”

  申玉眼底一亮,起身婀娜地朝着王诩走去,跪伏在王诩的脚边,低低地喊道:“谷主……”

  可是下一刻,她却被毫不收力的一掌打得趔趄地栽倒在了席子上。

  王诩此时眼里满是yīn森冷意:“嘱咐过你,不要在宫宴时出现在庭前,你是没记住,还是故意而为之?”

  ☆、第17章

  申玉被打得身子一趔趄,扑倒在地上。眼里娇媚不在,满是震惊的惶恐。

  鬼谷子在谷内的众人中,积威甚重,可是他向来喜怒不外露,所以方才那一巴掌,真是让申玉惊惧得很。

  她一向觉得家主待自己不薄,虽然不曾命她前来服侍枕席,可是吃穿用度堪比那最得宠的莘奴。

  甚至她觉得家主平日里对待自己比对待那莘奴还要和顺,珍视一些。

  今日她违背家主的命令奔往前厅也是依仗着这一点私心。就在几日前,她奉家主之命入宫,按着家主的吩咐,伪造了自己的一番身世,竟是被魏王含泪执手认作了亲女。

  这本是让人艳羡不来的一番奇遇,从此她便能以魏王女公子的身份在魏宫里安享尊荣。可是那位王君夫人却在私地下冰冷地对自己说,她在这魏宫里的安享不了多久的荣华的,只待魏秦两国结盟,她便要被远嫁至秦。

  说到底,魏王的亲女又如何,与那些拣选入宫的女子还不是一样的出路?都成了魏王铺垫霸业的基石。

  听说秦王年岁老迈,申玉自觉自己长得国色天香,这般的大好芳华怎可被个老者糟蹋?更何况,她心内爱慕的是鬼谷的主人,每每看到他总是心跳得不能自已。以前她自觉自己出身卑贱,不配家主的清明。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是魏王的女儿,身份何等尊荣?

  是以她左思右想,决定借着父王宴请贤者之际到前厅之中,巧妙地暗示父王自己欢喜的是那位风华正茂的鬼谷子,若是将女公子许配给天下闻名的贤者,不也是敬贤的美事一桩?

  于是她便壮着胆子私自来到前庭,却不曾想竟然惹得家主勃然大怒。当下便红了眼圈。

  “谷主,我……我不过是想您了……”她期期艾艾地语道。

  鬼谷子冷冷看着她,开口道:“当初入谷时,虽然你们个个都是卖了身契的,可是管事依旧逐一问了你们的意愿,若是想出谷者,当即便可放了你们的身契,绝不qiáng留。这几年来,你们这些女子个个锦衣玉食,学了些以后安身立命之道,你是她们当中的佼佼者,如今也算不复我的厚望,能在这魏宫立足,将来成为秦王的女人也指日可待。

  可你现在若是不愿,也只需开口告知与我。我一如你入谷时一般,放你自由,天高海阔,任你徜徉……可有一样是我觉对不能容忍的。那便是安享着鬼谷恩赐给的锦绣前程,却心怀他法,想着谋算着自己的勾当。这等不忠不义之人,猪狗不如,当遭车裂之刑……”

  此话一出,申玉吓得已经是花容失色。鬼谷子通晓鬼神之说,卜算之言无不jīng准。过往的传言更是给这深谷里的隐者蒙上了浓重的神秘之色,已是当王诩面无表qíng说出“车裂”二字时,申玉只觉得四肢根处都是撕裂之痛,跪伏在地都抖如筛糠了。

  她如今能成为魏宫的女公子,凭借的乃是家主之力,若是被家主厌弃,顷刻之间被打回原形跌落尘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qíng。

  最后哭红了眼儿的她向家主再三保证再也不敢后,褪下了手上的玉镯,便一路跪伏倒退着出了幽院。

  白圭从王庭褪下,也来到了此间,直到那申玉一脸怯色地退下后,才举步入内。

  “如恩师所料,陶朱公果然说服了魏王,得以大批的粟米。”白圭恭敬地说道。

  王诩开口道:“范公向来jīng于算计,若是旁人冷眼旁观,只当陶公以物易物,只赚了些许跑船的费用,可是如今鸿沟开凿,水路昌盛,此番大宗贸易,少不得船只,陶公借替魏王采买的名义,势必借魏王之力得以建造大仓的船只,此番生意后,只怕他的船队壮大不少,以后的财源不断,钱利不少啊……”

  白圭敬服地点了点头,他本就爱好这等商贾之事,此时听来也是受益颇多,恨不得立刻抛开朝堂的纷扰,去各国周游囤货。不过此番心内却还有一事,他抬眼看了看王诩略显yīn沉的脸,有看了看一旁桌上的玉镯,略显迟疑道:“莘奴……可是看到了申玉?”

  王诩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道:“当年卞和进献之美玉,其实是有两块,一块进献了楚王雕琢成了和氏璧,另一块相对较小,被和氏私藏,只因那一块成色太美,玉质纯净得让人心生怜爱。卞氏乃爱玉成痴之人,眼看着和氏璧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竞不忍这纯净之玉沾惹了俗世蒙尘,便私藏起来。

  我因为机缘得了这一块,虽然小些,成色实在是比和氏美玉还要通透。你去寻来个jīng巧的玉匠,将这美玉雕琢出一套女用佩饰……花纹不要太繁复,淡雅些好……”

  白圭连忙应承下,他其实比王诩年长些,又向来善于揣度逢迎恩师的心思,想了想又道:“弟子家中妻妾不下三人,是以对这女子的心思还算略通些,美玉固然能博美人一笑,可若是能温和些敬待她们,说些柔存之话语,往往更能换的妻妾的真心相待……”

  白高徒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有些说不出去了,实在是恩师瞪向自己的面色略yīn沉,有些不敢畅言。

  不过王诩静默了一会,开口接着道:“且说下去。”

  白圭连忙道:“女子固然轻贱,本不用君子太过劳神,可若闲暇时有心怜惜……,便不可敷衍潦糙,更不可如驯服臣下一半恩威并重……反而应如逢迎君上一般,要投其所好才是……”

  这“投其所好”二字,倒是入了王诩的耳里,他微微拧眉沉思,然后淡淡道:“私下闲聊耳,说什么都好,不过这番话不可再说出口,诸子百家,无一讨好女子的怪诞邪说,你这话传扬出去,便是‘幽王烽火戏诸侯’一般荒诞,只怕将来游走诸国,会被那些个儒生抓去架在火上炙烤……”

  白圭可不若其他弟子一般尽信鬼神之说,自然不怕恩师的诅咒之言。相反,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倒是让恩师的眉头一松,心qíng大好了起来。

  他做事向来极有分寸,讨得恩师欢心后,便功成身退,施礼退出去。

  当鬼谷子终于起身,在侍卫的带领下出了庭院时,只见一人立在了自己的车马一旁。

  来者正是拜见恩师却一直不得其门的庞涓。

  他在此久候多时,看见王诩出来,眼前一亮,连忙跪倒伏地道:“弟子庞涓见过恩师。”

  叩礼后也不待王诩开口,便迫不及待地抢言道:“弟子依然知道自己错了,恳请恩师责罚,可是千万不能不认弟子,还要给弟子一个悔改的机会。”

  王诩敛了炼眼眸,走到了庞涓的面前,亲手将他搀扶起来道:“你已经贵为魏国的将军,何必向我这山野之人行此大礼?快起来吧,师徒一场,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庞涓本以为鬼谷子会给自己冷脸,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和煦,看起来也不像是动了大怒的样子。于是连忙请鬼谷子到自己的府上宴饮。

  鬼谷子却立在了马车前道:“刚刚饮了一通,才醒了酒,君子不可贪图杯中之物。还是不去了,你可有事问我?”

  庞涓本来是想要迂回些,没想到恩师却一下子直奔到了这要害关节处,一时间也委婉不得,只能厚着脸皮道:“前些日子,我与孙仲师弟在王庭前与大王讨论军务。只听他在排兵布阵时,说出了许多新意。不知是不是因为弟子出谷的时日太早,尚未及学全恩师的兵门之道?弟子……恳请恩师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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