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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笑令_酒小七【完结】(38)

  周正道带来了知府大人的亲笔信。自上次矿井中发现尸体,这已经是府台大人写给他的第二封信了。唐天远当着周正道的面把信拆开看了,内容与第一封大同小异,无外乎是亲切地问候他顺便叮嘱他出了事儿不要一个人扛,要先和上官商量一下,什么什么的,只不过这次语气缓和了不少。

  唐天远收好信,问周正道,“认尸的事,还没有进展吗?”

  周正道摇摇头,“目前一具尸骨都无人认领。大人,我看不如让他们早些入土为安吧。”

  唐天远为难道,“也好。只是死了这么多人,本官若不找出凶手严惩,就实在愧对铜陵百姓。”

  “大人万勿自责,他们本就不是本地人。”

  唐天远眸光一闪,“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

  “我……”周正道眼珠一转,“他们若是本地人,自该会有人来认领尸骨。”

  “说的也是,”唐天远叹了口气,为难道,“可是一下子五个死者,说不好还有没有其他,本官若是坐视不理,他日朝廷若是发现,莫说我这顶乌纱帽,只怕项上人头都难保了。”

  周正道急得直chuī胡子,这小县令太执拗,还是想查。出事之后知府大人吩咐过他,倘若唐飞龙不死心,他可以稍稍退让。于是周正道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大人,卑职与您老是jiāo代,前几天有人找到卑职,承认做下事。现在他怕得很,不敢与您说明,但是托卑职带个话儿给您,倘若大人您不再追查此事,他愿意把私采金矿所得全部jiāo予您保管。”

  说得好听,就是收买么。唐天远眯眼,“哦?有多少?”

  周正道伸了三根手指头。

  “三十万两?”

  “……”周正道翻了个白眼,“三千两。”

  唐天远有些不屑,“不算多嘛。”

  周正道算是发现了,这小县令根本就是专等着收这笔钱呢。不过他也太贪得无厌了,三千两huáng金就是三万两白银,能压死好几个人,怎么不算多。

  唐天远问道,“周县丞,你说,矿山应该挺大的,他只盗了三千两,意思是不是说,还有很多没采炼?”

  周正道知道他又想打别的主意。他冷笑,“大人,矿山已经空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那个人说的。”

  “你看你看,你太天真了。”唐天远摇头。

  周正道有些悲愤。到底谁天真?三十万两呵呵呵。

  “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只有亲眼所见才是。你告诉那人,这个忙我帮了,金子我暂时替他保管。至于矿山,我们多去看看找找,说不准能找到新矿田呢,你说对吧?”

  占便宜没够!周正道的眼睛已经翻得几乎只剩下眼白了,配上他焦huáng的小胡子,像是一只马上晕厥的山羊。

  这卖相不好,唐天远看得眼睛疼,就让他走了。

  周正道走后,唐天远坐下来算账。十万两减去三千两,他还差九万七千两。仰天长叹,任重而道远啊!

  能先有一箱金子也不错。想一想,谭铃音见到一大箱huáng金时口水横流的傻样,唐天远很想笑。

  他又有些惆怅。才一天没见,又想她了。

  与此同时,待在南书房的谭铃音摸了摸后脑勺。方才似乎有一股凉气儿掠过她的后脑,果然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吗?

  她正坐在院中,看着糖糖玩儿自己的尾巴。糖糖是个傻帽,跟自己的尾巴能玩儿好半天,乐此不疲。

  “糖糖,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谭铃音轻声对它说道。

  糖糖没理她。它这回玩儿狠了,一口咬到自己尾巴尖儿上,“嗷呜!”痛!

  它赶紧松开尾巴,惊惶地蹿到她脚下,小脑袋蹭着她的脚踝求安慰。

  谭铃音把糖糖抱在怀里,又问它,“其实当初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对不对?”

  她一开始逃婚,也是因为听说朱大聪人品不好。现在接触之后,她觉得他人品挺好的。这样一来,她逃婚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如果当时嫁给他,会是什么样的呢?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这是挺美好的词儿,可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心动,甚至感觉有些无力呢?

  耳边又响起朱大聪的询问:“可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莫名地,谭铃音又一下子想到昨天趴在某人怀里痛哭的qíng景。后来她还把鼻涕蹭在他衣襟上了……太丢人了,简直不堪回首!

  谭铃音的耳根子有些热。她低头轻轻抓着糖糖的脖子,后者仰头眯着眼,舒舒服服地享受着。

  这时,外头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谭铃音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谭清辰提着个食盒走进来。前几天去邻县进纸张时,看到那里有家山东人开了个点心铺子,卖鲁地小吃,谭清辰买了些,回来等了两天没等到姐姐登门,他gān脆自己来找她了。

  谭铃音看到家乡吃食,果然开心,忙去净了手,捏着就开吃。

  谭清辰眼尖,指了指她的手指:指甲长了,该修了。

  不等谭铃音说话,谭清辰翻出小小的指甲剪和指甲锉,坐下来拉过谭铃音的左手,帮她修起来。

  有这么个贴心的弟弟,实在令人感动。谭铃音一边吃一边看着清辰专注的眼神,她突然问道,“清辰,有意中人吗?”

  谭清辰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明亮清澈的眼睛中漾着温柔,脸色则微微有些赧然。

  谭铃音很是意外,自家弟弟都有意中人了她这当姐姐的竟半分不知。她丢开点心,讶异道,“是谁是谁是谁!你怎么不与我说?我去找媒人帮你求亲怎样?”

  谭清辰笑着摇了摇头。

  “不说?”

  他点点头。

  “为什么?”

  又摇头。

  谭铃音无语,“清辰,你与我说实话,你不想娶她吗?是不是因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你怕高攀不上?”

  谭清辰思考了一下,伸手比划:我希望我的意中人能够嫁给她的意中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谭清辰这回低头没反应了。

  看样子,想必已经被拒绝过。谭铃音竟不知清辰已经有了qíng史,还这样痴qíng。她叹着气,摸了摸他的头,“傻子。”

  谭清辰冲她笑了笑,又认真地修起指甲来。

  唐天远走到南书房门口,一眼就通过大开的院门看到里头的qíng形。看到谭清辰竟然在玩弄谭铃音的手而且后者还轻轻松松任其施为,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碗里的红烧ròu被不相gān的人戳了一筷子。唐天远一下拉长脸,盯着谭铃音。

  他的目光太qiáng烈,谭铃音没法儿不注意到他,“大人,你有事吗?”

  谭清辰听此,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埋头工作。

  糖糖也不理他了。

  唐天远抑郁难平,“谭铃音,随我去退思堂。”

  “现在吗?”

  “对。”

  “这么急?”

  “对。”

  谭清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回眼神不太友好。

  谭铃音站起身,“清辰,我先过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跟糖糖玩儿,等我。”

  唐天远看到谭清辰把修指甲的用具收起来。他cha口道,“不用等了,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谭铃音只好先让清辰回去了。她随着唐天远来到退思堂,“大人,到底是什么事qíng?”

  唐天远却不急着提那“紧急而重大”的事qíng,而是说道,“指甲都要旁人来帮忙修,你这谱儿摆得够大。”

  谭铃音一愣,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她答道,“清辰修得好看。”她自己没耐xing,眼神也不好,修得太毛糙,总是要指甲自己长圆润,不若清辰修的好。

  唐天远显然不接受这样的理由,“姑娘家怎好轻易与人有肌肤之亲。”

  真是莫名其妙,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谭铃音不太高兴,“你管得太宽了。”

  唐天远不悦,皱眉道,“你一个姑娘,成天与男子亲近,成何体统?还有那个朱大聪——”

  他一提朱大聪,谭铃音又有些烦躁,打断他,“我高兴!我乐意!”

  “你……!”唐天远也有些怒了,“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我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谭铃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就这样,你咬我?”

  唐天远眸光一暗,“好啊。”

  谭铃音:“……”

  他走上前,一低头,嘴唇贴着她的嘴唇。他张口在她下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咬完之后又流连地用牙齿在她唇上轻轻摩擦。

  谭铃音只觉脑中惊雷匝地,身体呆若木jī。

  他很快放开她,之后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角,正色,“是你让我咬的。”

  ☆、第44章

  谭铃音想不到唐飞龙竟然做出那样的事,说出那样的话。这无耻下流的登徒子!

  她又羞又恼,毫不犹豫地抬手往他脸上招呼。

  唐天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扣着。方才一着急亲了她,现在,他发觉他有些cao之过急了。他现在对谭铃音只能算是qíng愫暗生,从方才她的反应来看,她也不像是开了窍的。因此他那样对她,只怕会吓到她。

  谭铃音两眼瞪得溜圆,恨不得喷出火来。

  唐天远有些挫败,怎么办,她真的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现在举动过大,引起她的反感,反倒不好了。唐天远眯眼,冷道,“这次给你个教训,好叫你知道男人都是什么货色。”一着急,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你,你……”谭铃音气得脸色发白,这登徒子,耍完流氓还有理了!她使劲往回抽自己的手。

  唐天远放开她,“你莫要多想。”

  “想你大爷!”谭铃音这些年在江湖上漂,着实学了不少村话,现在气急败坏之下,爆了粗口。

  她揉着手腕子,噔噔噔地跑了。

  唐天远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发现他是真的没救了,竟然觉得她说粗话也挺可爱。

  他无奈地扶额沉思。他喜欢上一个姑娘,这姑娘却不喜欢他,不止不喜欢他,还与别的男人有纠缠。谭清辰,朱大聪,说来这两人在时间上都比他占了先机。不仅如此,还有郑少封,顶着唐天远的名号收获了谭铃音的崇拜,虽然与谭铃音接触不多,却也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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