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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_明珠【完结】(96)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她在银幕上的样子实在太过迷人,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吸引了无数的人,出演之后竟然一pào而红,全上海都知道电影界有这样一位美艳动人的秋心小姐。

  她这样突如其来的红了,期间却还在做着傅家的家庭教师,于是又传出了流言来,说她是傅玉声金屋藏娇的qíng人,小报上各种各样的故事也是铺天盖地,于是杨秋心就愈发的如日中天了。傅玉庭的名字在报纸上也是四处可见,却没有半点真实。

  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完没了的花边新闻,自然也传到了傅景园的耳中,惹得他恼怒不已,在家里大发了一通脾气,做主辞退了杨秋心,又bī傅玉声尽快的登报离婚。

  傅玉声口头答应得很好,安抚着傅景园的脾气,发誓说一旦有了合适的人选,就休妻再娶,私底下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他对于离婚这件事,实在是很不以为然,他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结婚的人,也不想对陆少瑜的声誉造成损害,可是这些又是不能够说给父亲听的理由,所以也只好闷在心里,有时在信里写上几句,写完仍旧收在匣子里,并没有人看到。

  杨秋心这样一举成名,跨入名流之列,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却独独落在了她的身上。渐渐的,各种酒会晚宴之上,也出现了她的身影。那些出名的男女明星倒也罢了,倒是那些工商政界的名人,她除了傅玉声一概都不认识,就显得她与傅玉声,偏偏就同别人不大一样。这样一来,她同傅玉声出双入对,行迹亲密的流言,竟仿佛慢慢的落实了一般。

  杨秋心对这些小报里编造的故事却毫不在意,她说:“若是我要在意,哪里在意得过来呢?若是我真的在意,便中了他们的圈套,所以我才不去理睬。他们没了趣味,就好像啤酒上的泡沫,会慢慢的消沉下去了!”

  傅玉声见她不去分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他身处在这个花花的境地,对于那些肮脏的事qíng看得多了,知道有着这样一种流言,反倒于她有些说不出的好处,于是也就默认了,并不去否认。

  第210章

  赵永京还因为这件事qíng取笑过傅玉声,说已经数不清他到底有多少位qíng人了。傅玉声便笑着回答说:“若是有个法庭可以请他们来对质,只怕就不剩下几位了。”

  赵永京同杨秋心很是要好,不过杨秋心一出了名,赵永京就连面也很少同她见了。杨秋心收到了电影公司的酬劳,就租了漂亮的公寓,他也不曾去过。杨秋心邀请过他几次,见他总是不肯来,便有点生气,同傅玉声说:“我请他来我这里坐一坐,他为什么这样推三阻四,总是不理人?他是不是觉得我演了戏,抛头露面,见不得他了吗?”

  又有一次就同他说:“他为什么不能够明白?我与他,虽然同时念书,却念的是两样书。他念书出来可以做律师,可以做教授,总是体面的。可我念书念得再厉害,出来却只也能做个打字员,做秘书。如今有一条路可以让我走得更容易些,他为什么不能够体谅我呢?”

  傅玉声起初不解,便同赵永京说:“你同她既是同学,又是好友,又不是前清的旧民,你去她的新居坐上一坐,什么话不能开口说呢?为什么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赵永京犹豫片刻,才说:“她如今名声太大了,我不能够去见她。”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傅玉声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大约是他做的事qíng,不能够受到外界的瞩目,所以要这样收敛行迹。

  因为陆少瑜的缘故,傅玉声对于有些事qíng总是格外的敏感。他之前就隐约的察觉到赵永京必然是受了某种主义的影响,或许是和陆少瑜一样的,又或者正在往陆少瑜的路上走去。只是赵永京从来也没有同他当真的说过什么,他也不好明白的开口询问,两人的言谈之中皆是意会,都是点到为止罢了。

  傅玉声深感杨秋心的委屈和心酸,虽然体谅赵永京,却还是忍不住要劝他,说:“你既然不曾忘记她这个朋友,又何必要这样的冷落她?若是不方便相见,那么电话和信件都是很便利的联络方式,哪怕是要断jiāo,也总要有个缘由告诉她知道吧?”

  赵永京很是为难,他最后只是说:“她有了新的朋友,就会忘记旧的朋友了。况且我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朋友罢了。”

  因为这件事正中傅玉声的心事,所以那段时间他只要见到杨秋心,心里便很是难过。

  傅玉声回到了上海,总想起廷玉的那个小木马,怕他没有什么玩具,便把百货公司里的玩具都买了许多,又特意写了一封很客气的短信,派人送去东台,却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去的人回来,也很是讪讪,他看到信也不曾拆开,心里很明白,孟青那时同他说的话,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当真。

  他想起杨秋心,便想起孟青,便觉得或许对那个人来说,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朋友罢了。

  他想起从东台到南京的一路上,那个人虽然尽心的照顾着他,却又那么的客气,与往日里亲热的qíng形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便愈发的伤心。

  可他终究还是不能够死心。

  若是那么容易就将这个人抛却到脑后,他也不至于这样的痛苦了。

  只是他的信寄出之后,迟迟不见陆少棋的回复,他便忍不住要担心,是不是寄出的信半路遗失,并不曾被人收到。

  傅玉声总以为,陆少棋若是收到了信,便不会这样的沉默,只怕电报早早的就拍来了。

  之前那样冲动之下去了东台,也不知是受了什么的驱使,还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气捅破,心里已经十分的后悔了。

  事到如今,他仿佛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陆少棋那边音信全无,他就被困在了这里,无颜再去东台。可他心里也明白,若是想要陆少棋同他“好聚好散”,只怕更像是寄希望于泡影,转瞬就会破裂。

  他正在这里一筹莫展之际,骆红花派人悄悄的捎了话过来,说徐世伟的人已经抓到了,正关在码头上,要等孟青回来再处置。

  傅玉声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意外。原以为捉不到了,却不料终究善恶有报,让他落在了骆红花的手里。

  他觉着这件事或许是个契机,可以将孟青请回上海来。

  他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当下就去见骆红花,问她是不是已经派人去告诉孟青这个消息了。

  骆红花听了他这句话,却似笑非笑,说:“三爷这话问得便有些奇怪了,我都不知他人在哪里,怎么好派人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呢?”

  第211章

  傅玉声被他这么一问,反倒不好开口了,也不说自己才去过东台,便说:“韩九他们总是知道的吧?”

  骆红花笑吟吟的看着他,说:“三爷既然这样说,那就先告诉了韩九吧。”

  她打量着傅玉声,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想总得有个人去找阿生,这个人究竟怎么处置,还得要他来拿主意才好。他还得回来上海一趟。”

  傅玉声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是呀,终究是凤萍的兄弟,也不是外人,旁人也说不上甚么话。”

  骆红花顿了一顿,又说:“总有三爷说话的余地,这件事也多亏了你在,不然还不知道要闹成个什么样子呢。”她喝了口茶,仿佛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对了,三爷不是前阵子刚去过东台吗?”

  傅玉声心口一跳,不料她的消息这样灵通,便有些尴尬,骆红花见他为难,便笑了一下,说:“因为前些日子阿生寄了封信给我,说起码头上的事qíng,就要我多帮三爷的忙。他还说三爷去东台时生了病,问我你的病好全了不曾。”

  傅玉声颇有些意外,不料他们两个人还有书信来往,更不料孟青会在信里问起他的身体。因为骆红花和孟青离了婚的缘故,他在骆红花面前,总是有些尴尬的,他就讪讪的说:“他许久不曾回来,我想着正好也去东台那边散散心,所以就去了。”

  骆红花凝神看他片刻,然后才说:“三爷,阿生是不是不想回上海了?”

  傅玉声心底发苦,摇了摇头,说:“这我如何知道呢?”

  骆红花一手托着腮,悠然的望着窗外,闲闲的说道:“反正我在信里说,三爷并不象是生着病的样子,他还jiāo着一个极漂亮的女朋友哩。”

  傅玉声被她唬了一跳,站了起来,着急的辩解道:“红花姑娘!话实在不可以乱说的。我同杨秋心只是寻常的朋友,小报上那样胡乱的写写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跟着他们浑说一气?”

  骆红花反问他道:“三爷,你怕什么。就算你有妻子,也还可以纳妾的,并没有谁不许你jiāo女朋友呀?”

  傅玉声急得出了一身的汗,他想着孟青人在东台,哪里会看到这些小报,所以报纸上写得离谱,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料这里还有一个眼神报,千里迢迢的写了信过去送消息。

  骆红花见他发起急来,便忍不出笑出了声,她说:“三爷,你放心好了,我同他说这些做什么呢?”

  傅玉声这一颗心又上又下,这时间才终于暗自的松了口气。

  原以为韩九得知了这个消息,不日就会前去通知孟青,那时便能够在上海见到孟青的面了。哪里想到等了一个多月不见武馆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去问了韩九,才知道孟青不肯回来,只jiāo代让韩九去报官,不必动用私刑。

  韩九听到来人的话,也是吃了一惊。他心里对这个徐世伟憎恶得厉害,觉着怎么能够如此的轻饶放过?可要他代庖越俎,他也实在是做不出。

  他头一回没有遵照孟青的吩咐,没有去警察局报告徐世伟一事,也没有把孟青的意思向骆红花透露半点,反倒装作没有这回事一样,每日里仍旧在武馆里教人打拳。

  傅玉声起初不解,可细细一想,却又似乎能够明白孟青这样说的缘由。

  徐世伟终究是凤萍的兄弟,况且那时听杜鑫和韩九所说,徐世伟来沪一事,凤萍明明是知qíng的,却偏偏瞒着孟青,不曾告诉。孟青纵然回来,也不能了断这一桩公案,虽是个行凶作恶之人,却偏偏又是妻舅,还不如索xingjiāo给警察局,由外人裁决。

  虽然事后想得明白,可听韩九说孟青并不肯回来时,傅玉声一颗心已经跌落到底,只觉得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段日子北方的那些军阀同中央打起仗来,一片混战之中,几乎没有宁日。报纸上也是各种灾荒的消息不断,另有剿灭共匪的新闻时时可见,简直是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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