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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之伽蓝之羽_水阡墨【完结】(20)

  于是秦毓找到了那只墨狐,他以前见过狐族的狐仙,无论雌雄都是美丽动人。那只狐妖站在花丛里一袭黑衫映衬这似雪冰肌,有着狐族特有的娇媚艳丽的脸。秦毓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狐妖没多大为难,还是维持那种微微厌烦的模样:“……láng妖毒,我也没把握治好,不过可以一试,只是我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秦毓平生最恨被别人威胁,尤其是这女人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更是让他恼怒。所以走进狐妖的dòngxué,他便咬紧牙,额间的火焰印记几乎能燃出火来。

  柳非银第一次见到狐妖,的确与书中描绘的勾引书生的那模那样,艳丽无双。

  他不知为何秦毓见到这美丽的狐妖,去摆了一张奇臭无比的脸,冷声说:“水汐泱,我把人带来了,你赶紧治罢。”

  水汐泱连看都不看他,转过头对旁边黑色眼睛的少女说:“以后就由你来照看柳公子。”

  「只是渐渐地,连柳非银也不知道为何他越来越无法忍受镇魂香的气味,也只有白清明知道——他的魂魄在妖化。」

  不出几日,风临城里便传遍了,独孤山庄的柳大公子生了重病,昏迷不醒。听闻是那天夜里他回了家,侍女侍候他梳洗歇息后就再也没醒过来。城内的名医都啧啧称奇,柳公子面色红润安详,脉象平稳,瞧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有些街巷里的老人门们说,这恐怕是中了传说中的离魂之术了。

  白清明那日清早醒来不见他,便把绿意从土里扒出来直奔独孤山庄。当时山庄正忙得团团转,独孤金金正气急败坏地揪着大夫的领子吼着,什么叫无计可施!看本小姐打的你全家都无计可施!

  柳非银是随娘姓的,因为外祖母家无后,独孤家人丁兴旺,他便随娘姓柳。如今他那个四十几岁还美貌动人的娘亲柳如烟正跟夫君独孤冷坐在外堂喝茶,任凭独孤金金闹个jī飞狗跳都不动如山,看起来倒没多担心。

  绿意站在门口便皱眉附耳过来:“公子,不对劲儿,姓柳的伙计的魂魄不在这里。”

  白清明皱起眉,片刻脸上露出怅然之色,却硬生生的忍下。他招手让绿意附耳过来吩咐几句,绿意听着眼睛一红,点头转身离开独孤山庄。这厢刚踏进门,独孤金金的芊芊素指已经搭在他的领子上用力一扯,把他的头拉下来鼻尖对着鼻尖,目色犀利:“姓白的,你倒是说说~你扣了他这么多日,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

  白清明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独孤金金与白清明jiāo往不深,却也知道他是个有担当的人,若说不知道便是真不知道了。只是若白清明都不知道,那自家弟弟这次便是凶多吉少了。一时间也忘了愤怒,与他靠在门边,俊男美女如此养眼,端着热水出门的侍女也被他们亲热的姿态羞红了脸。

  白清明伸手撩起她前的发,深qíng款款地喊:“金金——”

  独孤金金缓缓抬起眼。

  “男女授受不亲。”

  独孤金金立刻像被马蜂蜇到一样退后几步,一直退到娘亲身边,便愤愤地瞪着他不动了。看戏正看的高兴的无良娘亲放下茶杯,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啊,老了眼神就不好了,原来是清明来了,快进来坐,上茶!”

  白清明按照礼数跟两位长辈请了安,坐定对着这个与女儿坐在一起像姐妹花般的美貌夫人。这位夫人可不安分,他刚来风临城时就无数次听人提起这位貌若天仙的女神断。无论多离奇的案子,到了她手上便是迎刃而解。更令人称羡的是,她与夫君孤冷成亲二十几年一直恩爱无比像煞旁人。

  “听侍女说昨天深夜归来便差侍女去备水沐浴,不过他倒不像是要歇息的样子,洗完就换好衣裳躺下,这本来就不怎么符合qíng理。”柳如烟笑眯眯的,“方才见清明你进来,金金那么着急,你却什么都没问,可见你心里是有眉目的,能不能跟伯母说一说?”

  白清明粲然一笑:“伯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非银去麒麟雪山之前,可曾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他不问倒罢了,这么一问独孤金金倒想起那日她跟画师学完画进过阿银的寝院,听见侍女们惊叫成一团,一头半人高的黑láng翻过院墙跑得没了踪影。她跑进院子里看见阿银肩上血淋淋的,被那黑láng的利齿咬得惨不忍睹。

  若是平时就算被门夹一下手,那小子也要大呼大叫装可怜装大半天,那日却安静得出奇,只是冷冷的朝那黑láng消失的墙头看了半晌,独孤金金只当自家弟弟吓傻了,如今想来,他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的确反常。

  “奇怪的是,我们镇子附近太平得很,连野猪都少有,更别说那种大的成jīng似的黑láng。”独孤仅仅百思不得其解,“那天以后也没听说有人见过那头láng。”

  白清明默默坐了一会,起身进了柳非银的寝房。

  那人躺在chuáng铺上就像睡熟了一般,嘴角习惯xing翘着,就像陷入什么不得了的美梦里。

  他已经失去封魂师的能力,如今只于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身体还不如一个普通农夫。从麒麟雪山回来路上,他偶尔发觉柳非银会突然认不清人,只当他被什么jīng怪迷失了jīng魂,回来后便每日然镇魂香帮他镇魂。

  只是渐渐地,连柳非银也不知道为何他越来越无法忍受镇魂香的气味,只有白清明知道——他的魂魄在妖化。

  秦毓说得无比轻松:“我是鬼差,在某些方面与你是相同的,我只能跟死去人打jiāo道,这个就看柳蝴蝶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白清明也不qiáng求,只能用法子减缓他魂魄妖化的时间。

  再忍忍罢。

  他马上就要来了。

  「封魂师被láng骨和qíng人泪所伤,唯一的救治方法就是,凤毛麟角孔雀翎,三样缺一不可。」

  在狐狸dòng里打杂的少女叫夙墨。她不是鬼差,看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少女,已经在这狐狸dòng里生活了几百年,被水汐泱呼来喝去,瞧起来连半分主仆qíng谊都不剩。只不过夙墨每日都笑嘻嘻的,对柳非银照顾的也很是周到。

  柳非银在这冥界住了几日,脱去ròu身倒是身轻如燕,舒坦的很。

  那只墨狐妖每日都用狐血净他的魂,他开始不解,后来才听夙墨说,láng族与狐族之间从远古时期就从未间断过,自从狐仙族被封为上神一族,láng神就遁入魔界成为邪神,更是水火不容,相生相克。只是从未听说过有狐族用自身之血净化láng毒,也只能说试试,不能抱太大的念想。

  夙墨安慰他说:“不过你放心,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魂魄是夫人救不回来的。”

  水汐泱养着一个魂魄,闪着青灰色的灵光,结在一块七彩流光的河蚌里。水汐泱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唯独对着那魂魄总是露出温柔的表qíng。她每日除了不在dòng内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对着那魂魄喃喃自语。

  夙墨说:“那是夫人喜欢的男人,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反正我是没见过。”

  “你家夫人怎么不放他投胎去?”

  “那不过是一缕气息微弱的残魂,夫人费了好多力气才能养活,若是出了那千年彩虹蚌,必定是灰飞烟灭,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夙墨仔细叮嘱他,“柳公子,夫人喜怒无常,你在她面前还是少说话为妙。”

  柳非银本来也对那冷冰冰的墨狐妖没多大好感,夙墨虽然活的年岁大,倒也是个挺可爱小家伙。没几日他们就混熟了,也少了那些客套,经常跑去望乡台上看凡间。

  大多数人在望乡台上看凡间都会忍不住涕泪俱下,舍不得那在世的亲人。夙墨也凑热闹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地看,柳非银不知道她看什么,自己却穿过重重的浓雾看见伏龙镇的独孤山庄,自己gāngān净净地躺在chuáng上。

  父母亲倒是不痛不痒,姐姐却是bào躁的很。他觉得有趣,继续往下看,又看见锦棺坊门口挂的红灯笼,白清明正在宽衣沐浴,脱掉的白色里衣胸口处已经被血浸染透了。他身子还是洁白如玉,只是胸前的伤口边缘已经是枯败的黑色,他原本桃粉色的唇如结了霜,浴桶里的水不一会儿便染成了淡淡的猩红色。

  “嘿,这是谁?长得真好看啊。”

  柳非银立刻捂住她的眼睛:“喂喂,非礼勿视。”

  夙墨笑嘻嘻地拉下他的手,环着胸往栏杆上一靠:“这是你什么人?他的伤有蹊跷……一个被láng咬了,一个被láng骨剑刺伤,行凶的难道是同一个人?”

  柳非银叹了一口气:“谁咬我的,我也不记得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同一匹láng没错。”

  夙墨继续笑着,黑色的眉眼,挺可爱地看着昏暗的天。

  她说:“你这还好,只是中了láng妖毒。那人可就惨了,每年都有一个月圆之夜,月亮是红色的,láng族每年一次的盛宴。他身体里封印着上古时期上神后裔的血脉,吊着他一口气,不过,怕是月圆之夜,便是他的死期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夙墨挠挠头,黑色的脑袋上突然抖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毛蓬蓬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带着恶作剧的神态得意地笑:“因为我也是头墨狐狸啊。”

  “……”

  柳非银裂了。

  “你跟你家夫人什么关系?”

  “同族。”夙墨笑了笑,“柳公子还想知道什么?”

  柳非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不见了,每个人都跟他说没救了,连白清明自己都那么说。他的眼睛顿时灰下来:“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夙墨默默地转过头:“回去吧,凡间天快亮了,夫人该回来了。”

  “夙墨,还有办法对吗?”

  小狐狸摇摇尾巴,转过头,脸上溢满了哀伤:“那是不可能的,就连神仙都办不到的事,何况是你这个自身都难保的凡人?”

  冥间的风如此凉,像毒蛇划过脸颊。

  柳非银灿然一笑:“那就说出来,让我断了这个念头又何妨?”

  夙墨看了他半晌,耳朵耷拉下来,真拿这个公子没办法,看起来柔软,其实比谁都固执。这件事是很久之前,她替夫人整理手札,有一卷破旧的羊皮被蚊子叮了窟窿。那是一个叫白孔雀的封魂师的手记,上面记载了,封魂师被láng骨和qíng人泪所伤,唯一的救治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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