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你就是这样的性格吗？”沈安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傅清仪沉默。
十二年前的他，偏执易怒，认为所有人都欠他的，愤世嫉俗，想彻底更改世家局面，但他选择的方法确实最笨的，直接当场宣战。
他的成长，是队友和朋友的鲜血浇灌出来的，所以即便他无数次在梦里惊醒，无数次产生“就在这里结束吧”的念头时，都能想到他们的音容笑貌。
是他们的死亡拉扯着他成长，拉扯着他必须强大起来，拉扯着他活到这个时候。
所以，傅清仪说：“十二年的我，你可能不会喜欢的。”
沈安不知道在刚才的沉默中傅清仪都想到了什么，但他说：“不一定的，我看人从不是看表现出来的性格的，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跟你成为最默契的队友。”
傅清仪笑了起来，这就是沈安，不断地传递给他正能量，将他从黑暗中拉扯出来，告诉他：你还有我。
深渊很长，但又很短，傅清仪觉得他们还没说几句话，便从黑雾中穿了出来，入眼可见的是一片不见边际的森林。
不，唯一的边际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但他们的身后便是无穷无尽的不祥之气所组成的深渊。
他们刚出来，周身便被一层白色的雾气所笼罩，不远处的森林中，走出来两只白色的巨兽。沈安和傅清仪驾驶着高达三米的机甲，才能堪堪跟四肢着地的巨兽一样大。
在看到白色巨兽后，两人默契地将语言转换器带上，就听到面前的巨兽开口了。
“远道而来的客人，感谢你们的无私帮助，”说着，两只巨兽便俯下身躯，对两人说，“请坐上我们的背吧，我们将带你们去族地，那里能完全避开感染源的探查。”
沈安和傅清仪对视一眼，从机甲舱内下来，收起机甲。面前的巨兽明显诧异了一下，雪白的大脑袋往后面缩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巨大的客人突然变成了这么小一个。
但两只巨兽依旧没说什么，乖巧地趴在地上等着两位客气骑上来。
“我们在一块就好了，”傅清仪开口说，“可以需要抓一下您的毛发。”
巨兽点了点头，直接将大脑袋趴在两只并起来的前爪上，直直地看着他们。
沈安和傅清仪相互帮扶着爬上巨兽的脊背，整个人都陷入了白色的长毛中，就像躺在软床上一样。
巨兽还是没动，沈安怀疑是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太轻，对方根本没发现。
“我们坐好了，可以出发了。”他开口提醒。
他们身下的巨兽偏头看了一眼同伴，同伴靠近他的背找到了沈安和傅清仪，点了点头。
瞬间，沈安和傅清仪便被跑动刮起来的风和吹在脸上的毛发糊了一脸，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待到达终点。
巨兽说的族地，是白色雾气最为浓重的地方。在到达之后，沈安和傅清仪看了一眼天空中流淌着的不祥之气，再看了看这里纯净的白色雾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个所谓的污染源，很可能是将这些白色雾气污染成为不祥之气的。
沈安和傅清仪还发现，这里大大小小的动物，都是浑身白色毛发的，身上没有一丝其他颜色，眼神澄澈，饱含着对族地的担忧。
“以前整片森林都是我们的族地，遍地都是我们的族人，但自从污染源降临，我们的族地和族人便不断缩减，如今族人只剩下不到一万，族地也就只有这么大了。”带着沈安他们过来的巨兽显然很难过，一直竖起来的耳朵都趴了下去，软哒哒地垂在两侧，看得沈安一阵手痒。
但巨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直接伸手揉耳朵什么的太失礼了，沈安只能看了一眼对方的耳朵便将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
这片森林原先的生态肯定很好，沈安看着那些鲜翠欲滴的植物和清新的空气，十分肯定。
那边傅清仪已经跟带路的巨兽聊了起来，得知了一些信息。
他们所在的这片森林被这些巨兽称为母地，他们自称虚空星兽，听他们说，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属于空间裂缝，游荡在不同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
如果没有污染源的存在，他们将永远不会跟外界联系。
听到这些，沈安和傅清仪对视一眼，空间技术是联邦一直企图扩展的技术，他们如今的简单空间研究成果，都是从深渊研究而来的。
如果那些研究院能彻底研究这条裂缝……
“长老让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能将污染源消灭，然后配合我们将裂缝处的污染清除，那么我们每五年会开启一次裂缝让你们进行参观研究。”巨兽又说。
这个许诺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们没有去到外界生活的想法吗？”沈安问，“星际还有许多无主的星球，你们完全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
“不行的，”巨兽摇了摇巨大的脑袋，“我们的虚空星兽，注定只能生活在虚空之中，你看到这些白雾了吗？这是我们能产生人性对抗兽性的根本，一旦离开，我们将彻底成为野兽。”
沈安和傅清仪便不再劝了，他们跟着两只巨兽来到一个湖边。
湖面不断地升腾着白雾，然后逸散在空气之中，向四处飘散。
“这位是我们的长老。”巨兽给他们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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