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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复仇_时镜【完结+番外】(52)

  还小破孩子?

  陈阿娇忽然觉得,自己该算是老妖婆了吧?

  这样一想,又奇怪地悲凉了起来,她将自己的思绪抽回来,双袖一摆,jiāo叠了一下,“他哪里能跟你比,你都说了一个小破孩子,便不要跟他计较,公报私仇什么都都给我收着点。”

  主父偃挑眉,夸张道:“我主父偃岂是那种会公报私仇之人?夫人您一定是不知听信了何处的留言,误解了在下……”

  陈阿娇眼看着他就要开始滔滔不绝,顿时头大如斗,“别跟我这里贫了,警告我给你放这儿了,以后别犯。”

  她说完就往里面走了,后面设置了休息室,没生意的时候也有人在这里聊天吃点零嘴,方才那穿鹅huáng色衣服的人便是从这边过来了。

  陈阿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方才见着那送齐鉴佩囊的女子了吗?”

  主父偃随手从放在这休息室漆案上的盘中抓了块糕点,正想要偷吃,陈阿娇冷不防地这么一问,差点将他手中的糕点给吓得掉到地上,他眼神闪烁,随口道:“我听说齐鉴跟阮月姑娘……”

  陈阿娇听到这里就扭过了头,“我怎么听说,齐鉴是对婉画有意思呢?”

  主父偃双肩一耸,迅速地将那糕点塞进嘴巴里,还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噎死你!

  陈阿娇皱眉冷视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前堂忽然有了声音。

  “桑侍中——”

  这是阮月那惊喜的声音,人便已经迎了上去。

  桑弘羊今日本来是不想来的,无奈司马相如死拉着要来喝酒,说他流年不利,他忖度着这人不过是想来看看这店中的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一日司马相如还讽刺他,说他见着美人投怀送抱竟然直接推开,那指的是赵婉画,今日来之前,司马相如说了——不知道那阮月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桑弘羊一听到那声音就觉得脑仁儿都疼了起来,好在司马相如才是今日的主角,他心中不屑于此人的言行,却也不表露出来,只是垂手在一旁站着,看着司马相如迎上去,很是温雅地喊了一声:“阮月姑娘缘何只看到桑兄,看不见区区呢?”

  阮月这才注意到司马相如,这人也是出了名的雅士,碰到这么个名人给自己打招呼,她一下红了脸,退了一步,怯怯道:“阮月疏忽无礼,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后面的陈阿娇更主父偃对视了一眼,主父偃又吞了一块糕点,像是只大仓鼠。

  ☆、第四十四章霸道【四更】

  这个时候陈阿娇其实很想问一句,主父偃你到底知不知道社么叫做廉耻,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时机,隔壁就是自己的密室,她端了盘糕点直接往那边走,推了竹帘进去,往左边一转,看到一架屏风,便是她的密室了。

  主父偃一看陈阿娇也走了,也准备跟上去,不过嘴里塞着东西,看自己这两手空空,简直是不符合自己qiáng盗的作风,他直接从身边拿了一盘糕点,也跟着进去了,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吃。

  陈阿娇一看那怂样就觉得丢脸:“你好歹也是最高主事者,能不能别这么一看到吃的就丧失理智?”

  其实她觉得最贴切的用词的是“丧心病狂”,不过想想这人也就是一逗比,她大人大量懒得跟他计较。

  主父偃享受着美食,眯着眼,嘴里填满了食物,好半天才反驳道:“夫人,是婉画姑娘的手太巧,这东西一吃简直都停不下来,谁以后取了婉画,那个幸福哟……”

  陈阿娇想把水给他泼到脸上去,不过外面又有了发展,她给主父偃打了个手势,他那边于是仔仔细细专专心心地吃了起来。

  司马相如乃是风流人物,当年与卓文娟那是一段佳话,不过……

  后来嘛……

  陈阿娇忽然想起那《长门赋》的事qíng,那样深qíng的赋,怕不是司马相如写出来的,而真是他夫人的作品。

  司马相如当年向卓文君示爱的时候奏了一曲凤求凰,后来卓文君却当庐卖酒,如果后来不是因为卓文君家财,哪里有现在司马相如的风光?

  说起来,司马相如不回蜀中,现在竟然还在这里……

  “阮月姑娘客气了,桑兄,一起上去,请——”

  司马相如拱手,看上去是个谦谦君子,桑弘羊推脱不过,只好跟着去了,阮月一见到桑弘羊,也是心花怒放,现在还有个很会说话的司马相如,让阮月一下就有了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原本那蠢蠢yù动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了。

  楼下的客人们看着也议论了几句。

  “阮月姑娘待人真是温文有礼,看上去跟桑侍中也挺般配啊……”

  “我怎么觉得司马相公对阮姑娘也——”

  “嘿嘿,怕是这一杯酒楼得有一场喜事咯。”

  ……

  齐鉴站在后面,正要去前厅找阮月,将她那佩囊退回去,却不想乍然听到这句,一看自己手心之中的佩囊,原本心里还有些愧疚,心说自己就这样把东西退回去是不是会伤了姑娘的心,可是这一下这千奇百怪的滋味都涌上来,还让齐鉴有一种有恶心又酸的感觉。

  他gān脆将那佩囊在手中一甩,抱着手倚着楼下柜台边站着,他听力好,隐约能够知道楼上的动静。

  上面司马相如对阮月那是各种奉承,就差没说阮月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齐鉴正这样想着,猛然之间听到司马相如下一句就是:“阮姑娘天生丽质,仙女下凡,何苦在这样的地方抛头露面受苦呢?”

  那一瞬间,齐鉴只觉得浑身的jī皮疙瘩都抖落了下来,上面却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那楼上走下来一个桑弘羊,他是一脸松了一口气的表qíng,齐鉴百无聊赖地玩着那佩囊,越看越觉得这东西轻贱。

  赵婉画知道陈阿娇来了,便去后面泡了茶,端着从后面过来,却正好撞上下楼的桑弘羊,忙退了一步,这才低头行礼:“桑侍中。”

  桑弘羊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撞到什么的,他反而退开了半步给赵婉画让路:“是在下挡了路了。”

  赵婉画低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谢,便转去了密室。

  主父偃正好吃得太多,有些噎着,一见赵婉画端着茶来了,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两眼一放光,扑过去端过一壶茶来就往自己嘴里倒,赵婉画一见就急了,想要说什么,可是主父偃的动作太快,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陈阿娇一下就笑了,果然,主父偃那茶刚刚往嘴里一倒,立刻就烫的直跳脚,提着茶壶那一脸的苦相……

  陈阿娇忽然觉得自己是非常对的,主父偃是个逗比。

  赵婉画从主父偃的手中夺过了茶壶,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而是又转身出去了。

  主父偃忽然就不叫疼了,讪讪回头:“婉画姑娘这是?”

  陈阿娇似笑非笑,“重新泡茶去了。”

  “……”主父偃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陈阿娇道:“来之前跟你说的事qíng,你想好了吗?”

  “来之前夫人给我说了什么事qíng吗?”主父偃眼神一闪,又在装傻了。

  可是陈阿娇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装傻的。

  “主父偃——你有事瞒着我吗?”

  主父偃瞪着眼睛:“哪里有?我是真的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啊,哦对了,难道是说阮月之事?”

  还算他机灵,再敢在她面前装傻,陈阿娇立刻就敢让齐鉴将他丢出去。

  她双手十指jiāo握,换了个轻松的姿势,坐在垫高的位置上,“试用期到了的时候,你必须想办法把阮月解雇掉。”

  “可是阮月没有很大的过错,而且看上去很得力,夫人您不如给在下一个理由,再让我炒掉她。”主父偃的态度,很奇怪。

  有些暧昧不明,像是愿意炒掉阮月,又像是要为她说qíng一般。

  主父偃果然是有事qíng瞒着自己,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怎么听到风声,看样子自己该查查自己身边的人了。

  婉画是自己可以信任的,齐鉴也没那么深重的心机,李氏已经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犯傻的事qíng来,其实现在唯一不知道陈阿娇身份的人是阮月。

  陈阿娇对阮月一直带着很大的顾虑,后来事qíng的发展也的确如她所料,张汤当初怕也是晃了眼,竟然挑出了这么个人来。

  “你是最高主事者,向我报告,现在我告诉你,必须给我炒掉这个人,你自己给我找个理由,不要问我。”陈阿娇咬着牙,这样一字一顿地给主父偃qiáng调。

  主父偃此人,捉摸不定,流氓习气是改不了了。

  陈阿娇不说话了,主父偃也闷声不响,倒是一直在吃东西,他似乎是无所谓,反正光坐着也不会出什么事qíng。

  整个密室,忽然就有了萧杀的感觉。赵婉画终于又重新泡了茶过来,算是打破了这密室之中的沉默气氛,她将东西放下,陈阿娇那冷着的眼神也总算是化开了一些,她端过了茶来,没让赵婉画动手。

  只是一低头,却看到赵婉画只带了一只茶壶和一只木杯。

  赵婉画没什么表qíng,“夫人没有吩咐,我便去柜台了。”

  赵婉画的年纪还小,可是沉稳极了。直到退出去,她也没看主父偃一眼。

  主父偃这是被嫌弃了。

  他很清楚。

  陈阿娇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qíng,也不准备将茶分给主父偃,自顾自喝着:“明日去看长安酒肆的新店,不过我更想开的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商会,贩夫走卒,南来北往,各地特色货物汇聚长安,却多是富商豪qiáng,也都是自己的家族力量,我这个商会,要成为一个信息jiāo互之所,当然——jiāo流货物信息需要先给入场费。”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看向了竹帘外面。

  穿着鹅huáng色襦群的是阮月,她脚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却不想撞见了一个人在楼下喝酒的桑弘羊,顿时羞红了脸:“桑侍中……”

  桑弘羊冷淡地“嗯”了一声,“阮姑娘有事吗?”

  阮月点点头:“其实阮月又一次去您府上找您,可是您不在,不知道——”

  “我那个时候在。”桑弘羊不yù再继续纠缠,他估计自己以后也没心qíng来这么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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