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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复仇_时镜【完结+番外】(78)

  不过东方朔在淮南,又能跟卫子夫有什么联系?

  这之间,差得太远了。

  她看着这三千竹简,却听到背后主父偃的声音,“夫人心含杀意,站在此处。”

  “洛阳那边的事qíng,都妥当了吗?”

  陈阿娇此前说,洛阳那边的事qíng需要暂缓,不过必须备办妥当,她随时会过去。

  主父偃点了点头。

  陈阿娇站在这书室前面良久,最终还是将那心思压了下去,李氏那边抱着孩子在外面看风景,她让李氏将孩子抱过来,自己抱着。

  浮生,这就是自己的浮生了。

  眉毛还很淡,眼睛睁着,一直看着院子里的绿树,“主父偃,你看这孩子,可有帝王之相?”

  主父偃心头一惊,差点直接给陈阿娇跪下来,他刚想说,这种话可不敢随便说,可是一转念,却忽然之间考虑到了什么,一脸的惊骇:“夫人你——”

  “我说他没有。”

  陈阿娇看着小浮生,扭头对主父偃笑了一下,那眼神之中的坚定却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淮南王叛变的消息传来,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小浮生能够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娘”这个字的发音有些复杂了,小浮生第一个喊出来的却是“妈妈”,这让陈阿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唯一让她不高兴的是,浮生似乎很喜欢刘彻。

  李氏说,大约是因为浮生生下来之后,第一个抱他的亲人是刘彻吧?

  他总是给小浮生带来一些做工很jīng细的玩意儿,会给他讲经义策论,虽然这小家伙还根本听不懂。

  这一天刘彻是白天来的,坐在院子里,夏日的浓荫已经厚了,他将小浮生放到那棋盘上,给他讲笑话,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这些笑话都是曾经自己在刘彻小时候给他讲的。

  刘彻讲完了一个故事,就伸手去逗他,自己笑得开心,却还要问根本听不懂的小浮生,“好不好笑?”

  这个时候小浮生就去抓住他的手,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是在说着什么,刘彻要是继续逗弄他,他就哭起来,死活要到陈阿娇怀里去。

  刚刚开始的时候刘彻还很郁闷,不过时间一长,也就发现——小浮生根本是个小财迷,他只要将腰上挂着的玉佩拿下来给他,小浮生一抓住,肯定是眉开眼笑的。每次刘彻讲完一个笑话,小浮生不会笑,要等刘彻拿出了玉佩和其他的小玩意儿才会笑。

  赵婉画往往在一边看得头带冷汗,曾对陈阿娇疑惑道:“夫人,我怎么觉得浮生他似乎……”

  “似乎是故意的吧?”陈阿娇知道赵婉画想说什么,她其实也这么感觉。

  这孩子生来似乎就忒坏,一肚子的心思,看着那么小,也根本是不懂坑人啊。

  后来李氏说漏了嘴,在陈阿娇面前说笑道:“可能是娘胎里就带着的……”

  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坑爹。

  小浮生自己的物件专门有个小匣子装着,不管是谁送的东西都放着,不过刘彻的玉佩都放在其中一个匣子里,小浮生每天睡醒了都要指着那小子的方向,发出“喔喔”的声音,要赵婉画或者李氏,更甚至是陈阿娇,抱他去那匣子里看看,还要伸出手去那匣子里搅和一番。

  又一次陈阿娇实在见不惯那些玉佩,全让赵婉画给拿起来放到另一个匣子里,准备直接给刘彻送回去,可是那天小浮生去检查自己的所有物和私人财产的时候,见到这些玉佩全部不见了,直接就大哭了起来,怎么劝也劝不住,陈阿娇是硬了心肠,不想让小浮生继续接触刘彻的东西,可是她能狠得下心,赵婉画狠不下,竟然又去拿了那盒子来。

  于是小浮生直接将那匣子抱紧了再也不松手,一直抽抽搭搭地哭着,好一会儿才停,接下来的几天就是连睡觉都抱着,谁只要一伸手向着他的小匣子,他立马就能哭出来。

  陈阿娇心下是绝望和灰暗,刘彻来了却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匣子哄了下来,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说又带着小浮生去骑马,他要求带小浮生出去一会儿,可是陈阿娇不答应。

  最后他说:“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长安的驰道,只有天子的车驾能够经过。

  刘彻便抱着小浮生,站在那车驾上面,将他举高了,“浮生,这便是父皇的江山。”

  小浮生睁着眼,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这长安的九重宫阙,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又也许只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坐在这样华丽威严的车驾上,竟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手指着远方,咿咿呀呀,刘彻将他放在自己的肩上,看着小浮生手指着的方向——西北。

  刘彻看着眼前宽阔,并且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别人的驰道,淡淡道:“浮生手指处,也将是父皇的天下。”

  他袖笼日月,只这样一指,遮盖了天和地,这盛夏的天气,晴雨不定,淮南王之乱,忽然就这样到来了。

  ☆、第六十四章无qíng

  第六十四章无qíng

  虽然早知有此一役,但却不知道真正来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凶险。

  郭舍人将得来的消息告诉刘彻的时候,他还满面笑容地逗弄着小浮生。

  只是消息一来,他的脸色就变了。

  陈阿娇知道淮南王的事qíng已经起了,于是看了赵婉画一眼,却略作了乔装改扮,将小浮生送入了馆陶公主府,留了赵婉画在那里照顾,自己却出来了。

  长安城中怕是要有一段不安稳的日子了,bī反淮南王一事很明显出了什么乱子,不然刘彻离开的时候不会是那种表qíng。她总觉得要出事,所以将浮生放到馆陶公主府会安全一些,她信不过旁人,可是馆陶公主刘嫖就是再不济事,此刻因为窦太皇太后还在,谁敢将刘嫖怎样?

  虽则皇帝不是很喜欢刘嫖的作风,但刘嫖权势尚在,又有窦家庇佑,谁也不敢惹到她那里去,浮生放到她那里,也许才是最安全的。而浮生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办事的时候也便不会缩手缩脚,老是受到束缚了。

  陈阿娇的打算是,等淮南王的事qíng一过,匈奴那边的事qíng一旦定下来,便将卫子夫的事qíng捅出来,不过这之前,至少要让卫子夫失去反击的能力。

  卫青虽然是卫子夫的弟弟,不过早先陈阿娇就听说过,这个弟弟只是认来的,光凭借着一首曲子,怎么能够知道对方就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呢?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了,不过那个时候朝中属于刘彻这方的势力都急于扶持出一个不属于窦太后势力阵营的后妃出来,与陈阿娇抗衡,卫子夫恰恰因为依靠着平阳公主,算是适逢其会,刚好撞了大运,这才爬上了刘彻的龙chuáng。

  至于卫青,不过是为卫子夫的上位提供一个保障,没有外戚的支持,卫子夫这个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卫青这个弟弟,卫子夫能认,自然也有办法让她认不了。

  斩糙必要除根。

  陈阿娇心里将算计的步骤一步步盘好了,既能够解决事qíng,又不会让刘彻为难,脸面上过不去,自己走的时候,也就能够潇潇洒洒。反正历史上根本没有浮生这个人,更不存在浮生继承皇位的说法,浮生不会参与到历史中来,她陈阿娇,也不会继续留存。

  淮南王那边的确是出了乱子,并且危及到了刘彻布置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原本雷被乃是倾心于刘陵,但是因为后来看清刘陵的为人,最终死心,还是效忠于皇帝,在这次淮南王起兵造反之中,他们本来是直接打着支援匈奴之战的旗号来的,哪里知道半路易帅,雷被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事儿竟然被打成了囚犯,随军前行。这一来,刘彻安排的雷被这一颗棋子便算是暂时派不上用场了。

  眼看着淮南王大军压境,刘彻却苦无办法,这个时候于殿中摔了竹简,“伍被又gān什么去了?雷被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忽然之间被淮南王抓起来了?”

  张汤搭着眼皮,这殿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但没有一个能够说得上来。

  沉默了许久,郭舍人小心翼翼道:“也许是……雷被……他……叛变了……”

  刘彻摇头:“雷被真心归顺,不必怀疑他的忠诚,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事反常,必然有我们没有料想到的因素在其中作怪。”张汤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然而眼底却是无qíng无感,“问题,怕还是出在那刘陵的身上。”

  雷被倾心刘陵,可是刘陵对雷被却没有什么感qíng。

  张汤继续分析道:“雷被此人,忠勇有余,而智计不足,恐被刘陵激怒,做出一些别的事qíng来,因为刘陵恼羞成怒,不顾行军路上直接换掉了主帅是否会导致军心不稳,这样一来,长安的胜算,也多了几分。”

  刘彻却只是yīn沉着脸,还没有说话。

  桑弘羊接着补了一句:“臣倒是觉得不必过于担心。”

  “桑卿有何看法?”刘彻双手撑着漆案,心里盘算着,看了脸带笑意的桑弘羊一眼。

  桑弘羊淡淡道:“东方朔还在淮南。”

  他这一句话,忽然便让刘彻大笑了起来。

  桑弘羊退到一边,张汤不言不语,只是听着其后众人商议对策。

  老天爷大约就喜欢玩儿这种把戏,非要将人戏弄够了,才能给出最后的转机。

  雷被被关起来,的确是因为他与刘陵发生了争执,这争执的焦点便是因为刘陵与长安诸子的关系,其中刘陵与张汤暧昧不清,让雷被大为火光,虽说已经不再喜欢刘陵,但毕竟还是曾经爱过的女人,听到她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自己已经与张汤有染这种无耻的话,雷被一下就愤怒了,因而与刘陵闹翻。

  只是临阵换帅,毕竟于军心不稳,雷被从军多年,在军中多有威望,根本不是刘陵以女流之辈可以制衡,在攻打长安之前不久,不得已只能重新恢复雷被主帅的名头,可是雷被本身就是刘彻埋伏下来的暗棋,如果之前不被换帅,这一场争战是根本不会有的,现在一恢复主帅的位置,雷被直接将刘陵绑了,控制全军,诛杀了那有谋叛之心的将领们。

  同时在淮南,念奴娇的好姐妹秋蝉带着一群娃娃兵直接生擒了淮南王,抓到了他想要自立为帝的谋反证据,正要送回长安来。

  一切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解决了,而那个东方朔,再次消失无踪。

  这个天下,风云起伏的地方有他,等风云散了,他也就像是那乘云驾鹤的仙人一样消失了影踪。

  刘陵被擒,在大殿上审问之后关入了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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