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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_时镜【完结+番外】(236)

  太监原本是怒极,原是仗着太子爷撑腰,所以嚣张跋扈,如今见着是顾怀袖,他左右也知道点太子爷的事qíng,顿时噤若寒蝉,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胤禛那边刚刚看见太子的车驾,打马过来,就瞧见顾怀袖凶狠挥鞭子的一幕。

  一向只觉得顾三文气,却不想如今鞭子拿起来打人,更见冷艳。

  胤禛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慢慢地骑着马往这边走。

  而这边发生的事qíng,太子爷也看见了,两辆车已经接近并排,顾怀袖这里的车又准备转方向走,一下顾怀袖就与太子打了个照面。

  一瞧见是太子,顾怀袖手指指腹摩挲着鞭子上粗糙的纹路,稳稳地站着,“臣妇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爷。您养的狗儿不听话,还是早日杀了为好,免得出来到处咬人,若是给太子爷招致什么祸端,可不好办事呢。”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车帘子里面一个身影。

  这话说的是谁,指的是谁,各人肚子里都揣着明白。

  胤礽立刻想发火,可他猛然之间触到了顾怀袖那冰寒的眼神,想起自己找太监要迷了顾怀袖,最后错迷了朱江心的事qíng……

  顾怀袖如何能脱险,太子现在还不明白。

  可是事后顾怀袖必定知道那一日发生了什么,现在父皇还没处理他的事qíng,若是顾怀袖再将这件事给捅出来……

  他原还疑惑为什么这女人竟然忽然之间敢这样嚣张,回头一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qíng,太子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可以说,现在顾怀袖握着太子的把柄。

  若是惹怒了这女人,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冒着被康熙灭口的危险,去告一回御状,旁边还有那么多对他虎视眈眈的兄弟,几乎转眼太子就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敢跟顾怀袖争什么。

  下面的小太监见太子都蔫了,自然更不敢说什么了。

  顾怀袖这才冷笑了一声,手指甲扣着鞭子,“太子爷将您的车驾坐稳了,今儿个推臣妇的车,明儿个不知道是谁要推您的车呢。想来,想要推臣妇车的人也就您一个,有野心推您的车的人,真是掰着十根手指头也数不完呢!”

  说完,她就要叫车把式调转马头走,不想一抬眼就看见了胤禛。

  想来她说的这话,已经被胤禛给听见了。

  这位爷根本不告诉十三爷,她乃是他半个奴才的事qíng,让她差点成为算计太子的一剂毒药,顾怀袖一见了这位爷就恨得牙痒痒。

  车驾眼看着就要与四阿哥那一匹高大的骏马擦着过去,顾怀袖却在那一瞬间压低了声音,开口对面无表qíng的胤禛道:“四爷脸皮够厚,心子够黑,如此辣手狠毒之人,足以残杀自己所有兄弟手足……他日四爷孤家寡人登了大宝,定请记着今日臣妇为四阿哥当牛做马、背黑锅、蹚浑水时候的艰辛苦劳,您放我一条生路,我给您当奴才卖命呢。”

  这话含着讽刺,一见顾怀袖的表qíng却是忽然灿烂起来。

  她眸子里神采微微一沉,抬手便是用力一鞭,落在了四阿哥的那一匹高头大马的屁股上!

  那马儿原本只是在道上慢走,哪里想到忽然受了这样大的惊吓,剧痛之下立刻就要撒开蹄子朝着前面冲,可是前面就是太子的车驾!

  胤禛哪里能容得这畜生放肆?

  他心里也是震骇,只当顾三是气疯了,两手朝着前面就拽住缰绳,咬牙将马头给勒住。

  这一匹马却是狂xing大发,胤禛整个人都差点被这疯了的马给摔下马鞍去。

  顾怀袖朝后头望了一眼,只看见一人一马都高高地仰了起来,而后才骤然下落,又轻轻在原地转了几步,这才稳住。

  胤禛面沉如水,只跟着那马儿转着,扫了一眼顾怀袖。

  顾怀袖只觉得四阿哥眼神漂亮极了,她不紧不慢将马鞭子卷了起来,弯唇笑着,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畅快得很。

  她掀了车帘子进去,只道一声:“打道回府。”

  车驾顿时起行,一会儿就远了。

  胤禛手心里勒出血痕,流出来的鲜血沾湿了缰绳,也弄脏了他蟒袍。

  “老四没事儿吧?”

  胤礽心道顾怀袖果真刁钻狠毒,竟然连皇子的马都敢惊,心里恨毒了她,却又不敢说什么,憋屈极了。

  被问了的胤禛,自然知道顾怀袖为什么这样恼怒,他却握了握手掌,看着流如注的鲜血,接了太监递上来的帕子按住,慢道:“无甚大碍,太子爷怕还是近日克制些吧,如今您闹不起了。”

  第一六肆章美色之祸

  张廷玉刚刚看着她车驾过来,就忍不住笑了。

  “昔有秦始皇振长策御宇内,吞二周亡诸侯,履至尊制六合,执敲扑鞭笞天下,威振四海,今有张二夫人鞭笞刁奴敢与太子叫板,策他人之马能使贵胄色变,我张二何其有幸,能娶到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夫人?”

  他口气揶揄,浑然没把自己夫人gān下的这一档子事儿放在眼底。

  压根儿不是什么大事,先头的账都还没算清,张廷玉也不急呢。

  他坐在马上,顾怀袖撩开帘子一条fèng,只笑看着他:“回头你张二也要大祸临头了,有我这么个惹祸jīng,光是烂摊子就够你收拾了。”

  一时意气惹了那两位心肠难说的爷,谁知道他俩是不是会发疯。

  有时候人是说不准的。

  顾怀袖当时也就是意气罢了,回头来想想,看着严重,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太子原本就忌惮着顾怀袖,她甩不甩如今这一鞭子,都是一样的效果而已。太子身边也不是没有谋士,肯定知道要除掉顾怀袖,只是根本没有办法而已。顾怀袖这边也怕康熙杀自己灭口,所以若没将她bī急了,她也不会到皇帝面前咬太子一口。

  说到底就是这么简单的制衡罢了。

  至于四阿哥,这人能忍,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

  顾怀袖能料到的事qíng,张廷玉也是一清二楚的。

  他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也甩着马鞭子,只道:“不想学学骑马吗?”

  顾怀袖道:“学学怎么抖鞭子,我倒是觉得更可行。下次再打谁绝对不用耳光抽,用鞭子,还不用自己手疼。”

  “这倒也是,鞭子怎么抖,也是一门学问。”

  眼看着就要到张府,也已经离开几个月了,这会儿看着外面不少人都等着他们回来。

  张廷玉下马扔下了缰绳和马鞭,然后过来将顾怀袖扶下,两个人进了门,众多的小厮丫鬟们见过了,这才安宁下来。

  张廷瑑也一躬身,脸上带了几分欢喜,只道:“二哥二嫂总算也回来了,可见着父亲了?”

  张廷玉道:“见着了,老了许多……不过jīng神头还足,身子骨硬朗着……”

  兄弟两个在前面说话,顾怀袖这边则说自己先走,回了屋里收拾收拾,一路上也带回来不少的江南土宜,赏了一些给人,然后叫人带给与张府有jiāoqíng往来的那些人,忙忙碌碌几乎一个下午才弄好。

  张廷玉那边则考校了张廷瑑这几个月以来的功课,想着今年张廷瑑也到了一个要科举的年纪。

  张廷璐如今外出远游,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张廷玉简直怀疑他在外头把心给玩野了。

  毕竟当年的事qíng,对他的三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霆哥儿那么小就去了,他一想起当时顾怀袖的那一胎来,也是感同身受的。

  刚刚跟四弟jiāo代了一些事qíng,他就叫了阿德进来,问门房那边可有张廷璐的信来,回说没有,他这才去找顾怀袖。

  晚上的时候就传来消息,是四贝勒那边的。

  今日去城门口迎驾的时候,说是四阿哥的马受惊了,差点掀了人下去,还险些撞了太子爷的马,幸得四阿哥不顾自己手受伤将缰绳给勒住了,虽是血流如注,伤了手写不得字,好歹护住了太子。

  康熙听说了这件事,赐了些上好的药下去,又叫太医诊了病,没别的什么表示。

  想来保护太子很对他的心意,可是康熙现在不喜欢太子。

  他还算是赏罚分明,只是心底已经厌恶太子至极了而已。

  晚间大臣们都走了,他才宣了太子入宫说话,父子彻夜长谈,谈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顾怀袖第二天早晨才知道这件事,还是张廷玉写在纸上留给她看的。

  她只扫了一眼,就冷笑了一声:“虚伪透顶,这也能说是护着太子……”

  只怕太子也知道胤禛是怎么伤的,可不敢说出来罢了。

  到底太子忌惮着顾怀袖,这一口气还只能忍了,他兴许还以为胤禛是受他连累呢。

  张廷玉已经上朝去了,还要再南书房处理事qíng,顾怀袖就在屋里看书,走到他书房往他书架上一看,忽然之间想起什么来,于是朝着书架最下面一格看去,哪里有什么图册?

  这人简直满口谎言。

  这一架子都是圣贤书,想来当初张英也常来张廷玉的书房看,怎么也不敢将那等脏污的东西放在这种地方。

  她正坐着,外面青黛端茶进来的时候,带了一张请帖:“是年家沉鱼姑娘的生辰,这会儿有帖子下来,请的是各府的内眷,您若是要去,奴婢便回了请帖去。”

  顾怀袖想起当初那个被自己“吓”哭了的姑娘,年沉鱼……

  未来的年贵妃吗?

  她想了想,“年遐龄去年已经乞休去了,只是被恩准在京城养老,他与公公素来有jiāoqíng,二爷又与年羹尧是同科的进士,去定然是要去的。备件雅致的礼物吧,这上头还有六天时间,慢慢准备。”

  “是。”

  青黛一躬身去了,后面胖哥儿却跑了过来。

  “娘,娘,我要去找朗哥儿玩……回了京城都没有小伙伴了……”

  胖哥儿过来抱她的腿,闹着要找人一起玩。

  顾怀袖掐了掐胖哥儿的脸:“你长这么丑,哪里有伙伴啊……自己玩儿去吧。”

  “娘你又扯谎,我那么多的小伙伴,人人都陪我玩,他们都喜欢我。”

  也不知道胖哥儿是不是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之中生存下来,所以心脏十分qiáng长达,即便被他娘贬损过了无数次,还是拥有超凡入圣的抗打击能力,从来不自我怀疑,一路奔驰在“小胖哥儿威震大清,帅爆天下”的宽阔大道上,从不回头。

  顾怀袖才是哭笑不得的那一个,她想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懂得自我欣赏的儿子,最后无解,只道:“过两天清水寺有庙会,带你逛逛去,免得你在家里发了霉。你让画眉带你去钱府找朗哥儿,你可以教他们……唔,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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