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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弟是树妖_时镜【完结】(16)

  景蓝道:“师尊说过可以轮流来看望你的,大师兄你想直接闭关,可不成了,不过……以后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偷懒了……”

  没有江枫桥卡着,景蓝摸鱼都能舒服许多。

  “你这德xing……”江枫桥没忍住摇头笑了。

  莫回那边道:“这一回是商师弟去师尊那边求qíng的,说起来我们并没有出什么力……”

  还在喝酒的商百尺端着那酒坛子,顿了一下,又当做没听见。

  江枫桥也顿了一下,看了商百尺一眼,又对莫回等人道:“我这一思过,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也不必时常来找我,乘此机会,我倒是能够闭关一阵的。”

  众人点点头,景蓝瞥了戚淮一眼,忽然从水里抓了一个酒坛子,扔给戚淮,戚淮抱住,看向景蓝。

  “喝啊。”景蓝理所当然道。

  只是戚淮看着胆子小,转头看了江枫桥一眼。

  江枫桥却对景蓝道:“他年纪还小——”

  “酒量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嘛。”景蓝不等江枫桥说完便反驳了一句。

  于是江枫桥没话,只能轻轻地一耸肩,继续喝酒去了。

  眼见得残阳yù尽,小雪纷飞,戚淮感觉着手中摸着的酒坛子却是暖的,想是景蓝将这坛子放在温泉里久了,所以连着里面的美酒也变成了暖的。他还从来没喝过这酒,一时也是好奇,喝了第一口觉得有些拉辣,第二口却觉出了醇厚,于是不知不觉就喝了第三口。

  江枫桥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说他只跟个上灯台的小耗子一样。

  戚淮心说自己怎么跟那种东西像,只不满地撇嘴,周围人大笑起来。

  酒到微醺,江枫桥已经开始恍惚了,他一手手肘压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手里还拿着小酒坛子,另一手泡在水里,不过头发掉下来已经沾湿在胸膛前面,于是伸出手来将头发拉车起来,归拢到耳后去,却懒洋洋道:“天色已晚,你们该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酒量最好的景蓝喝得最多,整个人都要掉进泉水里面去了一样,旁边的莫回笑了一声,将他捞起来,也觉得是时候了,若是喝得太过,怕是日后都没有来看大师兄的机会了。

  众人从水里出来,也把戚淮拉上来,抬手便将衣服烘gān了穿上。

  江枫桥动作倒是慢了不少,回手去岸上拿衣服,只松松垮垮披在外面,便已经从水里起来。

  戚淮只是无意之间回望那么一眼,便瞧见江枫桥背影,被水给浸透了,被水打湿的头发披在身后,乌黑的一片,因为泉上水雾氤氲,倒觉得那场景不真切起来,隐隐约约的。

  众人已经走了,这灵韵dòng前面一下就显得冷清起来,周遭寂静,雪却忽然大了。

  他老是觉得自己记忆里也有过这样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到灵韵dòng中,手里还提着半坛子酒,他走到桌案边,看着还没下完的残棋,便坐过去,一边喝一边下,自己跟自己对弈,还算是绞尽脑汁又其乐无穷。

  只是酒喝多了就容易晕,还没下完棋,他就已经困得打了个呵欠,直接趴到棋盘睡了。

  醒来的时候恍恍惚惚,忽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头发,拉完了又摸自己脸颊。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头疼yù裂,眼前站了一个人,似乎是没想到他已经醒过来了,愣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声自语:“醒了也好。”

  墨绿的长袍,头发和眼瞳却变成正常的颜色遮掩,长发披散在身后,看着很高瘦挺拔,脸色苍白之余却能感觉出一种病态的没敢。

  危险的感觉。

  江枫桥的酒一下醒了大半,这人是谁,寒山门从哪里出现这样的人?他一瞬间想到了之前在树林里看到的黑影,伸手便yù将剑召唤出来,不想已经被这神秘人按住。

  那人不说话,只是勾唇一笑,掐住他下颌,便俯身吻了下去,另一手撑在那棋盘上,却已经将棋子拂乱。

  舔了江枫桥温热的嘴唇,便尝到了酒味,从坛子里喝和从某人嘴里取,滋味截然不同。只这样轻轻的触碰,已经让戚淮觉得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他手指颤抖了一下,指甲很长,便无意之间在江枫桥的下颌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印。

  戚淮浑然不觉,今日看他在潭水之中的时候,便已经动了那邪念,在回去之后,却又悄悄过来,刚好瞧见江枫桥趴在棋盘上。他qíng不自禁地走近,又想起旧日的事qíng来,便已经无法自制了……

  江枫桥只被这样的触碰给气晕了头,抬起一脚便要踹过去,却被戚淮按住,一根树枝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便已经岔住江枫桥那条腿,戚淮一推便将他按到了墙上,一副游刃有余模样。

  仿佛是察觉了他的不高兴,戚淮终于停了下来,那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成熟与青涩并存的感觉,却对江枫桥道:“我是来讨债的,你不认得我了。”

  江枫桥一条腿放不下去,只能稳定心神,已经知道自己面前这是一只树妖了。瞥了那树枝一眼,江枫桥道:“你是哪里来的妖物,我又为何要认识你?”

  “……”果真是不记得了。

  戚淮似乎有些失落,他想起自己那刻在腰间的印记,只道:“白玉村的事qíng,你也不记得了?”

  “我出身自白玉村,却从不记得自己欠过谁。”

  江枫桥始终很淡然,这种时候不能自乱阵脚。

  那树妖仿佛有些恍惚起来,看了江枫桥许久,手上便已经有些松劲儿了。

  江枫桥眼底暗光一闪,便直接手诀一起,顿时雪蓝色的光芒bào起,藏雪剑已经刹那之间出鞘,在这昏暗的灵韵dòng之中,腾起一道剑芒,随手一劈便已经将那斜出来的树枝斩落,而后握住剑柄,剑锋上扬往前面催bī过去。

  戚淮被江枫桥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剧痛之下,连那脸孔都扭曲了几分,他眼中似乎有几分痛心之色,可江枫桥视若未见。

  此日,正是冬至小雪,外面雪花满地,dòng中也是寒意惊人。

  江枫桥仗剑而立,眼神平和,衣服宽松,袖袍上带着织银花纹,随着他抬手,便dàng开了一片波纹。寒光凛冽,站在那里的江枫桥只像是一尊塑像一样森严肃穆,只有那微微闪动着的剑光,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你是何处的妖物,与白玉村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动手,只是提着剑站在那里,只是看得出是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只要他对面那妖物有任何动作,他便将剑斩其头颅。

  修行已有二十余年,凡尘俗世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世间凡夫俗子也活不到那许久。

  所谓的白玉村,若是旁人不提,江枫桥兴许真的忘了。

  可是如今被人一提,他又觉得那是自己不能忘记的所在——似乎,他当初便是从那里,上山来的。

  眼前这妖物,说出了白玉村,不知是不是与那边有一些联系?

  只是寒山门乃是九州第一仙宗,山中阵法甚多,妖邪之物不得近,这妖物又是从哪里来的?是外来的妖物,必然不得进山门,若说是门中的妖物,也不会知道白玉村——更要紧的是,门中不该有这样的妖物。

  他问了,这墨绿长袍的男人却笑了一声:“你自己都不记得的事qíng,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话像是赌气一样,江枫桥不喜欢。

  他听出对方似乎不愿意跟自己多说,所以江枫桥直接动手了。

  自打上次与江枫桥比剑之后,他的剑诀便已经进步神速,此刻骤然出剑,戚淮闪避不及,或者说是对江枫桥失望透顶,以至于竟然有一种类似于自bào自弃的心理,已经被江枫桥一剑刺入胸膛。

  眼神对上,江枫桥眼底是平和,甚至可以换一个词来形容——无qíng。

  而戚淮眼底,是一种很奇怪的,淡淡的痛心。

  他只问:“你当真不记得了?”

  “不知所谓。”

  江枫桥拔剑,只yù生擒此妖。不料对方在听见他这一声回答之后,竟然大笑起来,转瞬便是长袖一拂,卷起一阵狂风,再看之时已然不见。

  地上的鲜血,乃是青绿色的,果真不是人了。

  江枫桥原本想报给闻道长老,只是自己现在在闭关之中,也就无法说太多。

  他想了想,左右这树妖是跟自己有仇,他还是慢慢筹划为好。白玉村之事……

  说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灵韵dòng之中,点着油灯,外面只瞧得见那昏huáng灯火。

  戚淮步履蹒跚,一路所有的树木都不敢动,生怕触怒了他一样。

  还记得自己问山神,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办。山神掐着自己的山羊胡文绉绉地念着那些奇怪的句子:如何让他遇见你,在你最美的时候,做一颗会开花的树。

  可戚淮说:我不会开花。

  山神说:不开花就不美,谁能把你从那么多的树里认出来呢?只有你开花,他才能看到你。

  然后村里那据说有千年历史的神树,便开出了一树滑稽的大白花朵。

  的确是被无数的人注意到了,自然也包括他。

  可是他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用刀,在他身上刻下的,与别人的誓言——当初就不该答应他,看他可怜,不该心软。

  江枫桥是个铁石心肠,凭什么要他心软?

  戚淮忽然走不动了,只伸手扶住旁边一棵树,任由鲜血落满地。

  真滑稽……

  第二卷试剑大会

  第17章突破

  自古正邪不两立,道为正,妖为邪。

  早已经是公认了许久的道理了,可是戚淮觉得自己现在才明白。他此次入寒山门,乃是有两件事。

  其一是他私心,为着来找江枫桥;其二则是妖族之事。

  现下里,头一件事已经令他烦透了心,自把心思放到第二件事上去。

  试剑大会召开在即,门中上下都热闹得很,因为要举行门中的小型比剑,选出合适的人去参加。寒山门作为九州第一仙门,乃是东道主,主场试剑,自然不能丢了脸面。

  后面广场上以云台为中心,搭上了几座高台,不日便将有不少修士,自九州各处而来,端的是仙家气派,客如流云。

  只是,门派之中比剑,虽然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因为江枫桥的闭关思过,总觉得有些古怪。

  戚淮那一日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后山,听说景蓝师兄会去看望他。戚淮从旁人口中得知他近况,却都说他安乐自在,修为倒是jīng进得比往日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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