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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弟是树妖_时镜【完结】(7)

  脱啊。

  戚淮有些忸怩起来,“大师兄……”

  “都是同门师兄弟,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枫桥从托盘里拿了一瓶药酒,拔了瓶塞往里面看看,一副随和模样,“白日里我看你练习体术的时候最苦,身上伤最多,现在留下的药酒,约莫是够了吧……”

  ……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戚淮脸有些发绿,“哦”了一声,终于还是慢慢地将手指放在衣领上,又往下面移去,最终还是脱了上半身出来。

  江枫桥只走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腰背,让他坐下低伏了身子。

  戚淮弓着背,双手手肘压在膝盖上,眼珠子转了转,有些想说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尤其是在江枫桥走到他视线之外了以后,就有一种平白的紧张感觉。现在的戚淮,已经很丢脸地忘记了自己是个树妖了。

  这身体还是少年人的身体,肩膀不算很宽阔,瘦削得很,不过能看得出身体很是柔韧,并不给人一种弱气的感觉。充满了生机与朝气,蓄着一股力,似乎只待着喷薄而出的一日。

  不过他背上和手臂上有很多青紫的淤痕,手腕上也有一些痕迹,“体术的怜惜很吃苦,你身板子比不得其他人,一开始肯定吃亏,不过时间久了便好了。当初我上山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再过两年身子骨锻炼好了,修行反而有益处。此时,正是吃苦的时候。”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掌抹了药酒,按在了戚淮的背上伤处。

  也不知道是江枫桥的手太重,还是戚淮的伤太重,在他手掌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便看戚淮狠狠地颤了一下。他咬住自己的嘴唇,眼底露出几分奇怪的难堪来,眼珠子再转转,又硬挺着不动了。江枫桥的手掌很温暖,因为常年习剑,掌中有一些地方带着老茧,有些粗糙。

  药酒需要用力道揉进伤处,才能更好地吸收,所以江枫桥手上力道不轻。

  他看戚淮难受得耳根子都红了,便说话分散他注意力:“我听说今日,你跟齐宣闹起来了?”

  一说起这件事,戚淮就生气,只是背后那手掌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让他气息都跟着不稳了起来。戚淮双手十指jiāo叉在一起,紧紧地握起来,这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他来找我的麻烦。大师兄你要偏袒他……嗯……吗?”

  江枫桥收回手,又倒了些药酒入掌心,以灵力将之化开,再次在戚淮身上按摩起来。

  “你若不言语挑衅齐宣,他怎会跟你闹起来?”

  江枫桥笑了一声,手掌之中药酒匀开,在戚淮背后淤青上揉按,又道:“日后你莫要惹他,执事弟子很少cha手下面弟子的恩怨,你若是自己吃了亏,莫要找人诉苦便是。”

  戚淮心想自己怎么可能被旁人占了便宜去,只是想反驳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说出来一定会让江枫桥不高兴,也就没说了。

  好歹他也是树妖,竟然在这里因为一个人类给他上药,就心猿意马起来。

  不对,什么心猿意马!

  戚淮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树皮脱了之后,整个人身体都敏感了起来。

  偏生江枫桥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只感觉戚淮身体在他掌下微微颤抖,以为他是痛的,却不知道戚淮已经脸红极了。

  “我知道了……”

  戚淮随口应了一声,却不想再谈这些事qíng,他反倒是对江枫桥比较感兴趣,所以问道:“大师兄怎么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新弟子的事qíng?这些事qíng都要大师兄你管吗?为什么我看别人都在修炼?”

  这师弟的话,怎么忽然就多了起来?

  江枫桥手上动作一缓,已经抬了手,离开了戚淮的背。戚淮只感觉背后的温度一下便离开了,身体bào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却刺激得快要颤抖。

  看不清江枫桥的表qíng,却感觉那时候他似乎是笑了笑,接着才说道:“我是门内大师兄,自然事事都该我cao持。”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江枫桥自己心里很清楚,想起闻道长老说的话,他心qíng有些yīn郁起来。

  嘴唇一勾,他懒得再多想,不过是平白给自己添堵罢了。重新倒了药酒,他笑戚淮道:“你上山时候资质是我检验的,若是你熬过体术这一关,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商百尺一样厉害的人物——”

  可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戚淮道:“我不喜欢这个人。”

  江枫桥手指屈起来,便敲了他头一下,提醒他道:“什么这个人这个人的,要叫师兄。”

  商百尺还是师尊的弟子,哪里是这小子随便称呼的?

  商百尺这人平日里看着什么也不在意,可真若是被他听见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呢。这人的xing格,很难捉摸。

  袖子一摆,却落在了戚淮的脊背上,那刺绣的云纹带着一种凹凸的质感,让戚淮觉得痒苏苏的。他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却被江枫桥问了一句“怎么了”。

  戚淮哪里敢说有什么,只讷讷道:“没什么。”

  于是江枫桥继续了,戚淮手指一直掐自己,才能忍住立刻化成本体直接把后面这愚蠢人类给捆起来的冲动。他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道:“大师兄,明日是要跟商师兄比剑吗?”

  “嗯。”

  江枫桥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他手臂,便过去涂药。

  这个时候戚淮转过脸来,就能瞧见江枫桥的侧脸。

  看着其实是很寡淡的一张脸,眼帘低垂,给人一种很温文的感觉。嘴角微微翘起来,那笑弧似乎从来没下去过。

  忽然觉得不舒服,因为戚淮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温文的态度,不仅仅是对戚淮自己,对那个什么齐宣之类的,也从来是关怀备至。

  真伤脑筋——

  “大师兄跟商……师兄,谁厉害啊?”

  戚淮看着像是什么也不懂,用很天真的口气问了一句。

  江枫桥道:“自然是商师弟比较厉害。”

  “……”戚淮忽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他忽然之间沉默,江枫桥倒觉得有些稀奇,“怎么了?”

  戚淮气血有些翻涌,正想要说觉得大师兄更厉害,可转过眼,便撞见江枫桥抬眼的那一刹,他像是被什么击倒了,整个人都有些昏沉起来。

  江枫桥倒是没在意,只是随意一抬眼,便已经重新低下头去。

  只听戚淮声音是断断续续的,“我觉得大师兄比较厉害,大师兄会赢的。”

  手上一顿,江枫桥自己笑了一声,“输赢又有什么要紧?修行之人,若将输赢看得太重,也就失去了平常心,你天资聪颖,莫要自误。”

  擦,这说教说教的。

  戚淮嘴角一抽,终于忍住了反驳他的心思。

  江枫桥手指很修长,搭着剑的时候是很好看的,这个时候指尖顺着他肋骨这一侧滑下来,看到他腰上有伤,便要抹药,不过这个时候就发现了那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戚淮的左腰处,似乎刻着不知是字还是图的什么东西,像是一块伤疤,又像是烙铁留下的痕迹。他正待细看,可戚淮跟受惊了一样,一下跳起来,转身便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左腰,那祖母绿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惊愕,又有几分恼怒。

  见戚淮瞪着自己,江枫桥倒有些不明白了。

  这烙印一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样小的一个孩子的身上?

  他还没看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戚淮就已经有过度的反应了。

  腰上还没涂药,戚淮却已经将那衣服穿起来,抿着嘴唇,脸上的表qíng真是说不出地奇怪。

  这孩子自打上山来就特别古怪。

  江枫桥只当是这里面可能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就像是他之前推测,戚淮可能被别的门派收为弟子过,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又到了寒山门,他只当自己是冒犯了他,便解释道:“我并非有意,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并没有看清,药酒留在这里,剩下的地方你可以自己上药。明日晨钟,不许迟到。”

  他收拾了东西,便走了出去。

  戚淮愣愣站在屋里,好半晌没动静,过了约莫半刻钟,才狠狠地一踢桌子腿,几乎是哀嚎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啊,他就应该把自己脱光了给江枫桥看!

  无语的戚淮趴在chuáng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待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才翻过身,感觉自己身上的伤似乎真的好了不少,又坐起来,回想起江枫桥的手在他身上游移时候的感觉……

  咳,想歪了。

  抬手在自己左腰处一摸,却是一片没画完的枫叶,带着“上邪”二字。

  上邪!我yù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戚淮只恨不能削去下面这字迹,忽然又觉得恶心,可恶心完了又想起江枫桥,一时种种心绪jiāo织在一起,却是今夜无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湿胸:到底刻着什么?

  戚淮:羞耻play,就不要看啦。

  大湿胸:……(不给我看我就盯你)

  戚淮:……看吧看吧

  于是掀开衣服,看到戚淮左腰刻着“xxx到此一游”七字。

  一摸下巴,大湿胸望了望天,这xxx有些耳熟啊。

  戚淮:呵呵

  ↑

  很想丧失地写这个,但是……OJL太丧失了,所以还是没用,这么奇葩的梗,不能我一个人脑dòng!

  第7章云台会

  这一夜,江枫桥只是打坐静心。

  有关于云台比试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寒山门,不管是执事弟子,还是长老们座下弟子,都在谈论这件事。

  不过他们谈论得最多的,必然这一战的胜负。一个是掌门座下的大弟子,一个是寒山门这几十年之中遇到的天资最出众的弟子,同样是掌门座下,这两人要比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寒山门弟子辈比试的最巅峰了。

  此前莫回已经败在了商百尺的手上,江枫桥的胜负却还很难料。

  刚刚敲过了晨钟,江枫桥睁开了眼,所有凡俗的念头已经完全从心头消失。

  比剑,必得要心静。

  藏雪剑被他放在双膝之上,出了鞘,拿过一边的白布、蘸了酒,缓缓地从长剑上抹过。收剑之时,只见见光如雪,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格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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