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可纪零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他知道……顾希琛是认真的。
这就是他一贯以来的作风。
“琛哥，那个警察叫裴勋，他是安全区的一级警队，现在掌管整个巡逻队，如果杀了他的话，我们会比较麻烦……额，琛哥，我在跟你说话？”
纪零说完一半，抬头一看人影都没了，顿时目瞪口呆的找寻顾希琛的身影。
顾希琛弯腰从桌子上倒了杯水，扭头朝反方向走去。
程辞还扒在牢门上，盯着外面桌上的牛奶望眼欲穿。
好渴啊……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程辞回想起来，刚刚吃了一盒脆皮五花肉还有一串甜的发腻的糖葫芦，此刻好想喝一盒牛奶解渴……
正想着，嘴边就递过来一杯温水。
“谢谢主人。”
程辞回头看是顾希琛，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捧着水杯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顾希琛扭头继续坐回了纪零对面，指骨敲着桌面，示意纪零继续说。
霍延抬头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嘟着嘴抱怨了一句“延延也想喝水”，然后自己爬上了桌子笨拙的倒水。
唉，也不知道谁才是小孩儿……
纪零看着顾希琛一系列的熟练动作，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刚刚怎么好像从顾希琛的背影身上看到了两个诡异的字眼……
温柔？
不对不对，这也太毁人设了吧，他琛哥有多血腥多暴力，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还能不清楚？
从一开始，纪零就没正眼瞧过顾希琛带来的这两个人，但现在，他的目光从头到脚把程辞扒了一个遍。
这个看上去又弱又普通的少年，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顾希琛打了个哈欠，手掌撑着下巴:“我会处理的很干净，你在担忧什么？”
纪零顿时回过神来，“琛哥，您的能力我当然了解，可是……”
“是因为不能动。”顾希琛语气急转直下，嗤笑一声，“还是因为你不想我动他？”
纪零脸色一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呢……”
顾希琛那双冰眸死死盯着纪零，半晌冷笑了一声。
这个笑意纪零再熟悉不过，顾希琛这是生气了。
“纪零，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别多管闲事。”
顾希琛的眼睛死死盯着纪零。
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只宽大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能掰断人类身体最脆弱的部位。
额头上落下两滴冷汗，纪零咬着下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愉悦的声音，宛如降落人间的天使，狠狠摁住了恶魔伸过来的爪子。
“主人，你要吃糖吗？我还藏了几个，没有被他们发现。”
程辞扒在铁门上，清澈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然后弯腰用手去勾自己的衣领，但因为手上带着手铐的缘故，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程辞郁闷的叹了口气。
“程叔叔，你蹲下来一点。”
霍延仰着脑袋，朝程辞招了招手。
程辞不解的弯下腰蹲在了霍延面前，只见霍延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根银针，灵活的撬进了手铐里。
“咔哒”一声，手铐开了，程辞看得目瞪口呆，冲霍延竖起大拇指。
“延延真棒。”
霍延红着小脸搓了搓手。
程辞丢掉手铐，弯下腰从卫衣帽檐里掏出了几粒水果糖，转身朝顾希琛扔了过去。
顾希琛挑了颗薄荷味的丢进嘴里，淡淡的清香把他心里的浮躁挥散了不少。
程辞半张脸挤在两根铁柱中间，声音软绵绵的在顾希琛耳边响起，“主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见了要杀谁？”
顾希琛顿了顿，右手捏着糖纸摩挲，脸不红心不跳的指了指纪零，“你纪哥说想把裴警官做掉，我在劝他慈悲为怀。”
纪零猛的一个回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第33章 他死了
“我说过吗？！”
纪零嘴角抽搐了下，就差眼睛里没写上“无辜”两字了。
“你没说过吗？”
顾希琛的手掌在纪零的肩头收紧，纪零痛的整张脸都变了形，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说过。”
“这样啊……”程辞蹙眉看向纪零，“那你确实不太对啊纪医生，怎么能随随便便喊打喊杀的呢？”
顾希琛眯起眼睛，危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是啊，纪、医、生？”
“对，我觉得小天使你说的特别对。”纪零强忍泪花，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反省我的罪恶。”
程辞一脸懵逼的抬头：“诶？”天使？
顾希琛拍了拍纪零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纪零：“……”
顾希琛挑了挑眉，身子一歪倒回了椅子上，“行了，说吧，你跟那个姓裴的是怎么一回事？”
纪零莫名的被顾希琛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怵，“这个嘛，说来话长……”
距离隔得有点远，程辞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生无可恋的抓住铁门，把半张脸都夹在了铁柱里。
“等一下。”
顾希琛叫停了纪零，手腕“咯吱”一动，银色的手铐在瞬间被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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