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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_鼓瑟希【完结】(41)

  她语重心长地说:“姐姐,你好自为之,同我生气没什么,惹了陆离我也能保住你。但若是同朝廷作对,却是大大的不妙了。”

  语罢一笑,将手上的白瓷杯子放在桌上,笑了一笑,道:“等姐姐入宫拜见时,再请姐姐喝酒吧。”

  随后带着琼叶,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裳坐在位置上,许久许久才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咚的一下顿在桌上,懊恼道:“五郎那个蠢东西,到底做了何事?可千万别将一大家子都牵扯进去!”

  杜寒石不禁失笑,“就这一顿饭而已,你便给收买了?娘子,早知道你这般容易心软,当初我何苦闹死闹活地求老侯爷?直接将你带来天香楼吃一顿你便嫁我了。”

  “吃的一顿没什么,但是这份心意。”陆裳用筷子戳着碟子里的香芋块,低声道:“瞧瞧我那些个亲人都是什么样,亲弟弟呢整天闯祸,为他好劝了他,他还当我偏心,恨不得吃我的骨头。七郎呢,心里是敬重我这个姐姐的,只是未免太不懂得体贴了,一出口先威胁我。至于外公外婆,还是沐恩伯呢,根本就弄不清楚事qíng的严重xing。凝儿如今是皇帝了,瞧瞧她的手段,丞相都不敢妄动,他们倒好,一口一个名字,连避讳都不知道。”

  杜寒石笑道:“那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呀。”

  “你懂什么?”陆裳嗔了一眼,道:“女人是很实际的,谁对我温柔体贴,我便对谁好。瞧瞧陆家与宁家都给了我什么?人家凝儿一个皇帝,知道要对不起我了还会将贡品送来给我吃,他们呢?”

  她说着筷子一拍,站起道:“这事我不管了!冬至祭祖之后,咱们便回临安去,离开这乌烟瘴气的京城。”

  “好好好。”杜寒石将她拉下,“你难得回来一顿,好好地吃些东西,没得辜负了陛下的一番qíng意。”

  说的也是,陆裳将这一桌子菜都好好地吃一遍,这才下楼去。两人携手走出天香楼,却不见丫鬟披香过来打伞,陆裳正奇怪着,忽然视线一凝。

  她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但是那马车前却站着一个人,他一身武将装扮,站得笔挺。京城又下起了雪,那武将肩上便也落了些雪花,更显得他站如huáng钟。

  陆裳的心一颤,忙上前行礼道:“不知舅舅来了,裳儿有失远迎。舅舅在此等候裳儿,可是有事相商?”

  那人转过身来,一张与沐恩伯极其相似的脸,年纪约四十上下,表qíng甚是严肃。他低声道:“裳儿,你同我来,有人想见你。”

  这话说得甚是含糊,陆裳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汗,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点头道:“舅舅请上车,您一身甲胄,只怕显目。”

  武将点头,与陆裳、杜寒石都上了车,武将早已jiāo代了车夫,马车缓缓地驶远了。

  “陛下。”街角的地方,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琼叶轻声问道:“可要追查?”

  第59章谋定

  谢凝沉思着,努力回忆跟沐恩伯府有关的一切,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沐恩伯府并无嫡子,唯一的庶子名叫宁秋霖,现年已四十二岁了,也早已生儿育女。对了,宁秋霖如今是正四品的金吾将军……

  “什么人!”忽然马车外一声低喝,琼叶忙打开马车看去,只见青瓷揪着一个武将打扮的年轻男子从墙角处出来,一手将他掼在地上,冷眉喝道:“大胆!”

  “嗷!姑娘,好好说话,别动手!”那武将痛叫道,“姑娘,您可还记得我?我是……”

  “金吾校尉孔惟道么?”轻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倒是好记xing。”

  孔惟道就是做梦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当下便行了个武将之礼,道:“叩见陛下!”

  “起来吧。”谢凝赞许,“你武功不错么,朕的护卫你也看得出来?”

  孔惟道面红耳赤:“陛下恕罪,末将……末将刚刚在天香楼下边买炊饼吃,瞧着一人十分像陛下,便……便悄悄地来看了。陛下,您此次出宫,莫不是又有什么大事么?可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

  说到后来,语音里满是跃跃yù试的兴奋。

  谢凝便笑了:“朕却是忘了,上次国库之事,朕还未曾奖励你等呢。”

  “陛下不需奖励,陛下给个末将能做事的机会就行。”孔惟道挠着头道,“整日巡街,看到许多事却不能出手,实在是憋得慌!”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金吾卫的苦闷之处。金吾卫的权限已经非常大了,尤其是夜里巡街,有遇人便拿的权力。但这京城权贵众多,街上一个调戏姑娘的恶少都能是三品官家的公子,动辄王侯公孙,叫金吾卫缚手缚脚。

  谢凝明白,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道:“朕也没别的事qíng能jiāo给你,只要你帮忙找个人。琼叶,备纸笔。”

  “是。”琼叶应道。

  马车中沉默片刻,随后琼叶将一卷纸捧了出来,道:“孔校尉,陛下令你找这个人。”

  孔惟道忙双手接过,展开画卷一看,里边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孔惟道不禁吃惊:“这不是太尉!”

  “当然不是。”琼叶道,“记住了,找到此人立刻通知孙墨释大人府上。”

  孔惟道的神色变得古怪:“孙墨释?”

  琼叶点头:“对,此事决不可泄露,孔校尉,好自为之。”

  她说完就回了马车,青瓷跃上车架,轻轻一打缰绳,将马车驱走了。孔惟道捏着那张画站了好半天,将画藏好了,将自己的巡街任务继续了。

  却说陆裳跟着宁秋霖一路离开天香楼。

  陆裳心中清楚得很,她这个庶出的舅舅与陆坤关系极好,如今神神秘秘地将她叫来,必定是为了见陆坤。果然,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将京城绕了个遍,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前停下。陆裳下了马车,宁秋霖在门上拍了两下,里面便有个声音问道:“谁呀?”

  “舅老爷。”宁秋霖答道。

  门便打开了,一个青衣小厮警惕地看着四周,行礼道:“舅老爷请进。”

  宁秋霖领着陆裳、杜寒石进了院子,边走边问道:“公子今日伤势如何?”

  “依旧躺着不能动,大夫说肋骨断了,要好生静养。”小厮答道,“公子为了这事正发这脾气呢!”

  说话间一行人便进了屋子,里面的人一听到有人进来,立刻嘶吼道:“滚!!!”

  “闹什么?”宁秋霖的脸色一沉,训斥道:“你大姐姐回京了,特意带她来看你的,你这是什么样子?”

  陆裳走进去一看,陆坤躺在chuáng上,中衣也只穿了一半,露出的肩膀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脸色十分憔悴。到底是骨ròu连心,陆裳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几步抢到chuáng边,握着陆坤的手哽咽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五郎,你怎么就不听姐姐的话?”

  “听你的话没用。”陆坤没好气道。他比陆裳小四岁,侯府家规极严,陆裳十岁便搬到后宅里同侯夫人住了,他自来同陆震、陆巽在一起玩耍,所以对这个姐姐却没什么感qíng。

  宁秋霖闻言,刚缓和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斥道:“坤儿!”

  陆坤抿着嘴不说话了。

  顿了顿,宁秋霖才道:“今日将裳儿带来,一来是为了看看你,你们姐弟骨ròu连心,相互扶持总是好的。二来,是我探听到一个消息,新登基那位……恐怕会拿咱们沐恩伯府开刀了。”

  陆裳一惊,问道:“怎会如此?”

  “从前沐恩伯府给陆离与她都下了不少绊子,如今陆离得势,她更是登基了,怎能不报复?”宁秋霖道,“别的不说,你瞧瞧哪个皇帝登基时不赏赐世家?她登基也就是册封些无关紧要的皇室宗亲罢了,对世家何曾多看一眼?她要立威,必定会拿世家开刀,沐恩伯府最先得罪她,恐怕要首当其冲。”

  陆裳与杜寒石对望一眼,陆裳问道:“那依舅舅的意思是……”

  “bī宫的事咱们做不出来,好在从前接触了许多次,知道了她的一些事qíng。”宁秋霖淡淡道,望向陆裳,“此事还需裳儿与寒石从旁相助。”

  “舅舅!”陆裳皱眉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怎能因一个猜测便行动?”

  “如何不行?”宁秋霖淡淡道,“当年陆离不也是从这个位置登上永定侯爵位的么?”

  陆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沉声道:“舅舅!”

  “娘子。”杜寒石握住了陆裳的手,微笑道:“舅舅说的并无道理,只是,舅舅,我与裳儿久居江南,对京城之事并不了解,恐怕无法尽绵薄之力。舅舅若是不放心,我们夫妻便在这里住下了,舅舅以为如何?”

  宁秋霖本就不期待陆裳的帮忙,陆裳太重qíng,陆离与谢凝用了许多手段笼络她,她的心早就偏了,他不过想扣住陆裳,不至于捣乱而已。故而杜寒石这句话说出来,宁秋霖便点头道:“那你们夫妻就在这里住下吧,裳儿,你也可借此机会同坤儿好好叙叙旧,你们姐弟也许久未曾好好说话了。”

  陆裳忍着气道:“自然。只是,舅舅,冬至需祭祖,舅舅请让我们姐弟回去陆家一趟。”

  “这个自然,还有半个月呢,时间足够了。”宁秋霖站起道,“行了,我军务繁忙,先离开了,你们夫妻在此好好住下吧。”

  语罢离去,陆裳与杜寒石对望一眼,双双懊恼。不曾想自己一时大意,竟被亲舅舅软禁起来了。然而两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人,也只能在这院子里住下。

  这院子是城西南的一处小院,只有小小的三间房,陆坤养伤占了一间,杜寒石与陆裳只能占另一间。院子里只有一个青衣小厮服侍着,名叫寻星,才十四岁。陆裳心肠软,见他一个小孩子服侍陆坤那臭脾气已经够辛苦了,便让杜寒石给帮忙做饭。

  “娘子,有时为夫当真弄不清楚,你究竟是疼老五呢,还是疼我呢。”杜寒石一边切着白菜一边叹息,“为夫堂堂从三品大员,你竟当为夫是个厨子!”

  陆裳替他将围裙系好,嗔道:“你就当我想吃你做的饭,行了么?我的太守大人?”

  杜寒石叹了口气,正要施展浑身解数撒个娇,不曾想院门忽然被敲响了。陆裳忙走出去要开门,却被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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