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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类辅导员_撒空空【完结+番外】(66)

  悠然心中一窒,慌乱地对着手机道:“屈云,我现在要赶去看他,有时间的时候再告诉你详qíng。但是答应我,你绝对不可以过来,明白吗!”

  说完,也来不及听屈云的话,直接挂机,冲入病房,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喉咙似的。

  如果,古承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她终其一生,也不会心安的。

  打开病房门的那刹那,悠然呆住了——古承远不是出事了,而是醒了。

  他半坐在chuáng上,正接受医生的检查。

  悠然身体中那些从出事以来就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她像是连续爬了几天几夜的登山者,“咚”地一声坐在了病chuáng对面的沙发上,闭上眼,恢复着流逝的jīng力。

  古承远一直在看着自己,悠然知道,但她暂时没有力气移动身子来逃避他的视线了。

  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医生确定古承远已无大碍,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主治医生离开前,笑道:“总算没事了,你看你女朋友为了照顾你,累惨了。”

  悠然掩面咬牙:现在的医生,不好好救死扶伤,却学着八卦来了。

  果然,当医生护士集体走光光后,古承远微笑着看向悠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女朋友?”

  “那是他们没事意yín的。”悠然解释。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古承远淡淡道。

  悠然不语,这话,说得确实有水平,她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悠然诚心道歉:“这次的事qíng,确实是我对你不起。因为在你来找我之前,爸妈刚好被人蓄意撞伤,我以为是你gān的,冲动之下,才会做出那种事qíng。”

  古承远的头发几天没理,长了些,半遮住眼睛:“悠然,知道吗?当我在水中时,我才明白,原来你这么恨我。”

  悠然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内脏像是被拧着,并不是痛,而是难受。

  “那时,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开心,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对你做过的那些错事,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能够在你心中永远保留一点位置。”古承远有着完美轮廓的嘴唇勾勒着微笑的弧度,将下半张脸映得颜色鲜明,但上半张脸,却是yīn暗的灰色:“于是,我就这么任由自己沉下去。”

  “我并没有要你死!”悠然握紧拳头。

  “是应该死的,一早,就应该死的。”古承远将头微微往后仰,一张俊逸硬朗的脸,高抬:“根本,我就不是受欢迎的。我的生母,为了钱生下我,我的父亲,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的目的才接纳了我,唯一喜欢我从小疼爱我的养母,却在我最需要的时刻,离开了。很多次,我都在想,根本没有人欢迎的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呢?很多次,被我父亲打得奄奄一息时,我都在想,就这么死了吧,这样,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解脱,但奇怪的是,每次还是能剩下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继续腐烂。”

  “别这么想,你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好好地生活下去才是。”悠然安慰道。

  “我现在最想拥有的,只是一个人。”古承远看向悠然,略显苍白的唇慢慢开启:“可是,她却恨透了我,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哥。”悠然移开眼神:“如果你愿意,我,还有爸妈,都很乐意接受你,你可以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家人。”

  “悠然,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古承远缓声道:“我要你,做为我的女人,作为我的妻子,而不仅仅是妹妹。”

  悠然摇头,只是摇头。

  “你还在恨我,是吗?”古承远问。

  “不,不是这个原因。”悠然继续摇着头:“我对你,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

  “因为,你心中已经有了屈云,是吗?”古承远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不晓得。”悠然觉得脑袋都要被自己给摇昏了。

  “悠然,只有你,才能救我。”古承远的声音,就在悠然的耳后响起。

  悠然受惊,正想离开,但古承远却将她从后抱住。

  紧紧地就像是遇溺者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生浮木般。

  她是他唯一的拯救,放开,便是死。

  “古……哥,你别这样。”悠然挣扎着。

  “悠然,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留在我身边,只要你说出口,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做的。”

  古承远的声音,他的姿态,都放得低,彷佛低到了尘埃中。

  他的发丝,瘫软在悠然的肩上,彷佛沉陷的模样。

  一向凶猛的shòu,在血ròu模糊,奄奄一息之际,也是令人心怜的。

  于是,悠然失神了,直到略显冰凉淡薄的唇触在她赤luǒ的颈脖间,她才回过神来,猛地起身,远离了古承远。

  “哥,我和你,今后只能是兄妹关系。”悠然坦诚地告诉他:“以前的那些时光,回不去了,我们就一切把它忘了吧。”

  悠然没有回头,但背脊却感受得到身后的凝重,古承远的声音是萧瑟的:“或许那些时光对你来讲,是无足轻重的,但对我,却是唯一的快乐……所以,我不能忘记,我做不到。”

  是自己无qíng了吗?悠然想。

  在和古承远以及屈云jiāo往时,她都是全身心付出的,可是最终得到的,却是一连串的打击。

  没关系,谁没有摔过跤,悠然可以自己爬起来。

  可是为什么,当她要开始新生活时,他们两人又争先恐后地跑来,qíng深意切地表示对自己的爱?

  那么,之前的伤害,又是为了什么?

  痛,虽然已经过去,但却是有记忆的,悠然无法轻易地做到释怀。

  接下来的几天,古承远还是住院观察,悠然有时间,便去看他。

  似乎要等看见她时,古承远那灰暗的眸子,才会重新染满色彩。

  悠然决定,只要古承远一出院,她就尽量少和他见面,这样,对两人都好。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qíng也是常常发生的。

  这天,悠然推开古承远的病房门,却看见里面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看见悠然,中年男人也就停住刚才的话题,起身道:“承远,这件事,你好好考虑下吧,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理解的,毕竟,他这个父亲,并不是这么称职。”

  说完,中年男人对悠然颔首,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悠然发现,今天的古承远并没有平日看见自己时的振奋,他的眼底,彷佛有浓重凝滞的色彩。

  从刚才那名中年男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中,悠然明白,古承远的异样肯定和他父亲古志有关。

  可悠然没问,只是将带来的花cha入花瓶中。

  而古承远则一直看着窗外,良久才道:“可以陪我去花园走走吗?”

  盛夏,阳光秾丽,在葡萄架下,两人坐住,一丝丝的阳光穿过藤蔓洒在身上,有种温暖的痒意。

  “因为长年酗酒,他得了肝硬化,必须尽快进行肝移植手术,可是他这种O型RHyīnxing血的肝源太稀少,即使愿意出高价也买不到。我大伯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割肝救他。”

  悠然这才知道,刚才那中年男人原来是古志的哥哥。

  “你说,我应该答应吗?”古承远问。

  悠然觉得,这个问题是自己这辈子遇到的最难回答的,她甚至连张口的勇气也没有。

  古承远背脊上的伤痕,太过鲜明狰狞,皮ròu的伤如此,那心中的伤又怎能是言语能表达的?

  古志对他而言,是个十足十的恶魔。

  可是偏偏,是这个恶魔给予了他生命,如果古承远拒绝,那么,古志唯一剩下的,便是一条死路。

  悠然想将自己放在古承远的位置上设想,可是当她这么做时,却起了颤栗的冲动。

  她无法承受古承远经历过的一切。

  “想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他了,从能够自立开始,我就搬了出来,再也没回去过,再没有看过他一眼。”

  古承远仰起头,藤蔓的影子在他那有着鲜明轮廓的脸上晃动,像是记忆在牵扯。

  “我恨他,以前的每一个晚上,我都会诅咒他快快死去,并且,是经历最惨烈的死法。现在,他就要死去,我是应该高兴的,对,我是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的声音,静静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说了理解古承远的任何决定,但那位大伯还是每天都会来电话,向他报告古志的病qíng。

  一日重似一日。

  古承远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悠然看得出,他失神的时间增多了。

  每次进门,总会看见他坐在窗口,看着外面不知名的某处,要很久,才能发觉自己的到来。

  终于有一天,在接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后,古承远的沉默更甚于往常。

  古志,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你能陪我去看看他吗?”悠然问。

  她看得出古承远眼中的犹豫,她替他问出了这句话。

  古承远领了她的qíng,两人一同前往古志所在的医院。

  这是悠然第一次看见古志,从五官轮廓上看,他和古承远很像,年轻时,也应该是俊朗的。

  可因为多年的酗酒与此刻的重病,他躺在chuáng上,瘦得只剩下骨头,脸色灰暗黝黑,全身上下cha满了管子,要很用力才能看出他生命的迹象。

  不论他做过什么,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连呼吸都困难的病人。

  像是有某种感觉,已经昏迷一夜的古志忽然轻轻掀动了眼睑。

  他的眼珠,已经变得浑浊,可是在看见古承远的那刹那,却爆she出光亮。

  古志伸出cha着输液管的嶙峋的手,伸向古承远,嘴中,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承远……儿子……”

  悠然听见了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那是从古承远身上发出的——他的拳头是紧握的,他的脊背是绷直的,他的身体是微颤的。

  那微颤,让他全身的骨骼摩擦作响。

  像是看见了不能承受的东西,古承远转身,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悠然想要追去,但古志却忽然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她只能暂时放下古承远,转而叫来医生。

  经过一番紧急的抢救,古志暂时无大碍了。

  医生告诉悠然,古志的qíng况已经是非常危险,如果再找不到肝源,进行肝移植手术,他肯定挺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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