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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_大风刮过【完结】(148)

  房瞻再顿首:“禀皇上,看账上所录,裕王府进项中,茶叶所入,占不到百之一二。有茶园的那片封地之上,除茶树之外,还有蚕桑。其外,有不少封地原本荒废,后划与扩建的州县,街市繁华,多是大商户,租金高昂。”

  彭复道:“倒是可以深查一下这些大商户与裕王府的联系。”

  房瞻又道:“再者,裕王的封地中,还有一山开出了煤井,另有一地产瓷土。止这两样其一,供应裕王府所有花销便不止了。各地府宅,看似铺张,其实庄园内蓄养奇糙珍禽名马异shòu,每年亦进贡宫中,也有经营,价皆不菲。供府邸开销之外,盈余颇丰。”

  杜小曼险些抽了个冷嗝,赶紧自己捂住嘴。

  不是吧,璪璪那厮这么有钱!不要脸啊,居然还吃霸王餐。

  宁景徽看向房瞻:“税款如何?”

  房瞻回道:“还未与宁相看,但目前所查,账目明白。”

  宁景徽向御案施礼:“臣以为,先把与裕王府有钱财往来者理清,还有税款收取官员名单。此外,有采煤者往往有铁,可查一下有无私下锻造铁器。所养马匹,也当细查。”

  皇帝冷笑:“裕王必然是要反了,养马打铁,蓄敛钱财,准备的不是一年两年。可笑竟此时才发现!”

  房瞻彭复等人又叩首称罪。

  皇帝再一拍桌案:“如今告罪还有个甚用!裕王估计旗帜都扯起来了!也不用再在账上多费工夫,迅速找到关键,了结此事!”

  房瞻微微抬首:“臣斗胆进言,看账目的确须……”

  宁景徽躬身:“臣会亲自监督,将账册之事办好。”

  房瞻和彭复都暗暗抖了一下。

  帷幕后的杜小曼也抖了一下。没会错意的话,宁景徽这是在明白地暗示应承皇帝,他会去搞假账嫁祸璪璪吗?

  杜小曼惊诧,房瞻和彭复内心更澎湃。

  唉,当下局面,若载入史册里,一定会震烁古今吧。

  房瞻和彭复继续匍匐,听得上首皇帝哼道:“都退下吧,宁景徽留下。”

  连名带姓唤丞相,实为不当。房瞻问自己,身为御史都宪,要不要劝谏?

  算了,都这时候了,还较真个甚?小节权随大势罢。

  房瞻便只当没听见,迅速起身与彭复一道退出了勤政殿。

  皇帝环视其他宫人:“朕让宁景徽之外所有人退下,尔等没听到?”

  宫人们皆称罪而退。偌大殿阁中,只剩得皇帝与宁景徽。

  皇帝走出了御案后,静静地看着宁景徽。

  宁景徽从容地垂眸站着,不与皇帝对视,恭敬的仪态无可挑剔。

  灯下两人纵长的影子亦静止着。

  许久后,皇帝开口:“朕知道,你和秦兰璪是一伙的。”

  宁景徽微微躬身:“皇上,臣食君禄,窃踞相位,只是皇上之臣,朝廷之臣,社稷之臣。”

  皇帝冷笑一声:“这等屁话就不要多说了。你方才一句句,却是帮着朕对付秦兰璪,是何居心?”

  宁景徽声音平静:“臣只是就事论事。当下qíng形,臣以为唯有如此处置得当。并非为裕王殿下,亦非要顺皇上圣意。且皇上御口,不当被粗鄙之字所污。”

  皇帝呵呵笑出声:“朕爱说就说,你算个屁!”

  宁景徽抬起眼,杜小曼身边的忠承突然掀开帷幔,闪了出去。

  “皇上,奴才该死,惊扰皇上与宁相议事,实在有一急报,须立刻呈与皇上。”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盯着宁景徽:“你且退下吧。既然你说裕王有反意,那朕便以明日午时为限,你须将今日所奏尽数做到,午时之前把裕王谋逆证据送到朕面前!倘若差了分毫,便是诬陷朕的皇叔,该领何罪,你自己心里清楚,也不用来朕的面前了,自行了结了吧。”

  宁景徽躬身:“臣,遵旨,告退。”

  杜小曼半捂住嘴,屏住呼吸,看着宁景徽退出殿阁,最终连长长的影子也消失在门槛外,忽然很八卦地想——

  宁景徽和A版皇帝妹子,该不会真的有过什么吧?

  nüè爱的气场真的很qiáng烈耶。

  “皇上不该对宁景徽说那些话。”忠承不甚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带出微微回响,“以宁景徽此人城府,怎会被言语诈出虚实。只徒然显得皇上这边沉不住气。”

  A版硬声道:“朕做事,不用你来教!”冰冷的视线盯向杜小曼藏身的所在。

  杜小曼掀开帘子,挤出笑容,小小声道:“参见皇上。”尽量用无辜的眼神表示自己是个普通的路人。

  A版怕看多她脏了眼似的,立刻把视线收回。

  忠承再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办?宁景徽必然知道裕王的藏身之处。”

  A版冷笑:“十有八九,人就是他放走的。但你方才也称赞了宁景徽的城府。即便他知道,派人盯着应该也盯不到什么,说不定还会被他刻意引到别的方向。”

  忠承道:“即便如此,也得派人盯着。”

  A版表qíng再一僵,继而轻嗤一声:“你们爱白费工夫就去做吧。”甩袖走向御案。

  忠承温声道:“请圣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以大局为重。”

  A版猛地转过身:“此时此地,你该喊我陛下。”

  忠承迎向A版的目光,微微笑了笑。杜小曼不吭声地杵在一旁。

  她再白痴,也看得出来,忠承这是在当着她的面削A版。还明白地点出了A版就是圣姑。

  这是在暗示和提点她杜小曼今后的前程吗?把内斗这么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真的好吗?

  A版不再理会忠承,在椅上坐下,提起朱笔,刷刷写了数行字,啪地将册子摔到地面。

  “替朕传谕李孝知,朕信他与逆妇李氏之案无gān,让他明天早上来上朝,回阁部理事。”

  忠承弯腰捡起谕令,又笑了笑:“皇上此举甚好。”

  A版再嗤了一声:“朕无需你夸赞。也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忠承含笑躬身:“奴才遵旨。”

  A版再瞥向杜小曼:“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还不大好吧。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忠承再躬身:“此事不劳皇上cao心。奴才告退。”

  A版淡淡道:“谕令不能有丝毫耽误。越快越好。”

  忠承又躬身:“奴才遵命。”

  杜小曼低下头,僵硬地向A版福福身:“那,臣妾也告退了。”

  A版只当做没听见。

  忠承含笑走向杜小曼,用眼神向她示意,杜小曼遂与忠承一道退出。

  勤政殿外面的天已近全黑,杜小曼在寂静的走廊上停下脚步:“你们将来也会那样对我吗?”

  忠承亦停步,转目看向她。

  杜小曼道:“我知道公公今天带我来是什么用意。但是……今天这样的qíng形,以后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挺白痴的。但是,她真心对绕来绕去棉花里行针的场景烦透了。

  刚才的A版,让她心酸。

  不知道A版成为月圣门的人之前到底是怎样的出身。经历了什么加入这个组织。现在生病了,快没有用了,就这么被对待,真是让人倒胃口。

  也算是同样身为棋子的共鸣吧。

  忠承轻轻一笑:“君上真是没看错人呢。”随即垂下视线,“娘娘这边请。”径直向那扇门走去,竟是没回答杜小曼的话。

  将杜小曼送出那扇门,忠承又躬身道:“奴才不能再相送,请娘娘恕罪,娘娘慢行。”

  宫女们无声地围来,引着杜小曼穿行在浓重的夜幕中,原路返回。

  这厢,圣谕也随着飞奔的快马,赶往左相府。

  李孝知从书房踱到廊下,一抹朦胧残月,隐在叠叠云后。

  侍立在旁的男子轻声道:“大人,宁景徽与房瞻、彭复下午都进宫面圣了。”

  李孝知抬头看向那抹淡白:“圣旨该快来了。”

  那人轻叹:“宁景徽显然与裕王乃是一气,云乱难辨形影,大人何必淌这趟浑水?”

  李孝知淡淡道:“骤雨已落,谁能不湿衣袍?再者你我着这官服,即便力如蚍蜉,亦当倾尽报效社稷。”

  云遮月影,飞马至。左相府大门缓缓打开。

  相府管事当门而跪:“启禀天使,左相大人不在府中。”

  次日清晨,杜小曼尚在酣睡中,便被宫女唤醒。

  “娘娘,圣旨到。快起身接旨。”

  杜小曼睡眼惺忪地被宫女们搀起身,匆匆更衣梳妆后在外殿跪下。忠承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关键词入耳,杜小曼愕然抬起头。

  她被,册封为宸妃?

  喂,不是说等确诊为孕妇之后再封妃的吗,怎么突然……

  忠承合上圣旨,笑眯眯地jiāo给她,捧着各种托盘箱笼的宫人鱼贯而入。

  “奴才贺喜宸妃娘娘。皇上下朝后会来看娘娘,请娘娘更衣理妆。”

  杜小曼接下圣旨,心中却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宸妃,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封号很高端。就算迫不及待想提拔她,是不是也太……急进了点。

  宫人们都跪地贺喜,抬进香汤,服侍杜小曼沐浴,穿上层叠华服,云鬓重梳,簪上金翅彩凤。

  妆罢刚不久,圣驾即到。

  来的,还是A版。

  她扶起杜小曼,挥退宫人,放手走到内殿,扯上帷帘。

  “忠承告诉你了么,裕王已真的反了。”

  杜小曼心里咯噔一下。

  璪璪啊,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A版面无表qíng负手:“左相和皇后娘家跟他成了一伙,要来夺位了。他倒能耐啊,连老jian巨猾的李老头都能拉成同伙。”

  杜小曼无言以对。

  璪璪确实是一朵飘忽莫测的男纸。

  A版一挑眉:“宁景徽最近吩咐了你什么?”

  杜小曼心中一跳,正色回答:“什么都没有,还是那四个字,顺势而为。”

  A版轻呵一声:“本来封你的事要再缓缓,慢慢来。但如今形势如此,朕不便再常常过来宠幸你。索xing就一步到位,这样你以后,就到乾元宫侍寝吧。”

  杜小曼心里再一震,抬起眼。

  A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千万不要辜负了组织对你的培养”的力道拍拍她的肩,突然凑近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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