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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_大风刮过【完结】(152)

  寝殿的大门再度关上,咔哒,落锁。

  杜小曼愣愣站在原地,殿内回归yīn暗。门外声音渐远,沉寂再临。许久后,方才又有轻轻锁响,晴照与意菡闪进殿内。

  “娘娘,水已备好,奴婢服侍娘娘沐浴更衣吧。”

  杜小曼点点头,宫人们轻手轻脚抬着浴桶捧着巾盒等物入内,架好屏风,再无声退下,只留晴照与意菡两人服侍杜小曼更衣入浴。

  热水浸泡全身,毛孔舒服地张开。杜小曼闭上双眼。

  今天这件事,很像是……单纯不想让她做宸妃。要把她关在含凉宫。

  为什么?

  “娘娘。”晴照轻声问,“是否水温不适?”

  杜小曼恍然一惊。

  难道是……提防她救十七皇子?难道晴照的身份也已被发现了?

  “娘娘,可是水有些凉了?”意菡亦小心翼翼地开口。

  杜小曼摇摇头:“不是,正好,本宫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有些黯然罢了。”

  如果晴照在被怀疑,那么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真不好说啊。

  唉,什么人都不能信的日子,真累。

  她就势一唏嘘,带着淡淡忧伤再道:“也别叫我娘娘了。皇上已要除我妃衔,明天,我还不定是什么呢。”

  意菡与晴照赶紧安慰了她一番。无怪乎就是“皇上最宠爱的还是娘娘,这事淡了之后,娘娘一定还会重得册封的”云云。

  杜小曼也做足表面工夫配合。

  傍晚,天彻底晴了,枯枝在秋风中瑟瑟,斜阳刺破窗纸,让幽暗的殿阁添了一抹亮暖。秦羽言不由停下掐着念珠的手,走向被阳光照亮的地方。

  门忽然吱呀开了,一个年轻的小宦官提着食盒跨入门槛。

  “奴才侍奉殿下进膳。”

  秦羽言轻声道:“我想见一见皇兄,可否请公公帮我转禀。”

  小宦官往桌上摆好饭菜,躬身:“殿下,对不住。皇上若想见殿下,自然会见的。奴才真的说不上什么话。殿下请先用膳吧。”

  秦羽言走到桌边坐下,小宦官提起酒壶,往盏中斟满酒。

  秦羽言看了看那酒盏,小宦官道:“殿下莫非怕这是毒酒?”

  秦羽言淡淡道:“皇兄是一国之君,又乃我兄长,若赐我死,不敢求活。只是我平素不饮酒,但膳食乃皇兄所赐,当拜领。”举盏饮之。

  小宦官道:“殿下这么勉qiáng喝下,只怕心中也怨。”

  秦羽言道:“臣领君赐,唯谢恩矣。兄长予饭,食更涕零。便是平民百姓,骨ròu至亲,何有怨字。”提箸夹菜。

  小宦官站在一旁,袖着手看他用膳,也没再上前斟酒,待膳毕,方才又走上前,收拾碗筷。

  秦羽言正要离座,小宦官忽然极低声地开口:“殿下请勿担忧,唐宸妃娘娘已有安排,只这几日内,殿下便可脱身。”

  秦羽言微怔,小宦官已提起食盒,迅速离开。

  晚上,圣旨下,保彦公公声音平板地宣读完圣旨,杜小曼那个宸妃的头衔还没捂热乎,就被削了,贬为才人。

  杜小曼开始品尝到了“犯事失宠”的滋味。

  她仍得继续关禁闭,准许贴身服侍她的人只有晴照和意菡。在空dàngdàng的大殿里待着,各种空虚寂寞冷,想数蚂蚁地上都找不到一只。

  临睡前,请脉的御医又来了一次,眯着眼睛诊完,道:“娘娘的脉相,倒是越来越平和了。可先不用太记挂。该怎样就怎样,只是饮食上仍稍加留意些就好。”

  竟然是暗示误诊没怀上的意思。

  晴照和意菡神色都开始犹疑,恭送御医出殿,回来后意菡勉qiáng笑道:“是说娘娘并未因那件事动了胎气呢。娘娘可以安心了。”

  杜小曼光明正大地皱起眉头。

  怪哉,难道是B版要推翻以前的作为,把她当做弃子?

  结合前日晚上要下杀手又打住……

  难道是B版的神经病渐渐好转,越看她越不像真的唐晋媗了?

  杜小曼看了看晴照和意菡:“你们知道外面造反的事到底怎样了么?皇上把他们压下去了没?”

  晴照和意菡神色都僵住了。

  晴照垂下眼帘:“奴婢们如何知道政事呢?娘娘亦请勿担心。”

  意菡也道:“是呀,娘娘安心养身子就好。”

  次日上午,那掌仪女官居然又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串儿的女官,言称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教唐才人礼仪规矩。

  杜小曼心道,这是经典的宫廷nüè待戏码要上演了。哪知道,接下来,那几位女官竟开始轮流地教导她举止仪态、习字抚琴,态度都很恭敬。每过半个时辰左右,还会让她休息休息,就像上课一样。

  用膳时,亦有女官陪侍在侧,将她不当的举止一一委婉点出。

  下午,女官们方才告退离去,还给杜小曼留下了一本描帖。并告知杜小曼,明日上午,会有人来为她讲书。

  这,这绝不是在整她,而是在帮她呀。

  究竟怎么回事?

  杜小曼越来越糊涂了。

  傍晚,当忠承公公笑眯眯地出现时,她顿有种看见亲人般的感动,压抑住扑上前拎住公公的领口求真相的冲动,坐着听忠承道:“小的来给娘娘请安,娘娘还好么?”

  杜小曼道:“很好,请问公公,可是皇上让你来的?皇上还好么?”

  她这一问,在别人眼里,自然是迫不及待至极,倒也符合此时qíng景。

  忠承微微一笑:“请娘娘好生休养。奴才近日恐不及时常来问安,望娘娘恕罪。”竟避开了杜小曼的问话。

  杜小曼又问:“是不是,外面的反贼闹得很厉害,皇上他……”

  忠承再一躬身,打断她的话:“娘娘这段时日,就在含凉宫安心休养。如有什么需要,只管使唤奴才。前日奴才服侍娘娘,多有不当,天长日远,奴才望着日后多多久久地侍候娘娘呢。”

  忠承告退离去,意菡立刻激动地向杜小曼道:“娘娘,忠承公公定然是皇上派来的,否则,谁还能差得动他呢。听他话里的意思,娘娘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晴照亦道:“是啊,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只浓无减,娘娘请放宽心吧。”

  杜小曼含糊地笑笑。

  忠承的话,突然唤醒了她心中的一个点。

  会不会,她其实是被A版在和B版的斗争中被利用了,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除了太医对假怀孕的态度突然暧昧了之外,现在的头衔,女官的教导,其实都符合B版告诉她的计划。

  而升做宸妃、恩宠有加,则是A版的主意。

  所以,B版才不得不利用升成皇后的贤妃,把这件事修正过来。

  问题是,A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杜小曼想到自己在小说里读到的一句话——

  想知道主谋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想想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利益。

  杜小曼靠在榻上,轻轻吐了一口气。

  晴照奉来夜宵汤水,歉然道,“因这几日旁人还是不得到内殿侍奉,奴婢们服侍不当之处,请娘娘尽管责罚。”

  杜小曼突觉心里一亮。

  是啊,内殿、侍奉。

  A版提拔她时,一直在说,升成宸妃,就让她去乾元宫侍寝。

  会不会,关键就在乾元宫?

  杜小曼用完宵夜,意菡前去传唤沐浴香汤,晴照替杜小曼整理衣襟,又用极细的声音道:“皇上恐怕要对十七殿下不利,退路已有,请郡主设法引开皇上及左右。”

  杜小曼一怔。

  她现在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要怎么引开皇帝和左右?

  她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机会,意菡回来了。

  她只能边泡澡,边在心里叹息,这算是右相大人肯定她能力的表现吧。

  宁景徽既然能安排十七皇子离开,那么他是不是也有能力救其他人?

  可不可以,也救一救箬儿?

  自从那次A版象征xing地答应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复。杜小曼不敢再问,怕越显露出担心,箬儿就越危险。

  箬儿,箬儿,你到底好不好?

  深深小巷中的宅院内,饭香四溢。

  厨房里,孤于箬儿掀开锅盖,在蒸腾雾气中捞出煮好的牛ròu。卫棠立刻出现在门外:“箬儿小姐,让我来吧。”

  孤于箬儿嫣然:“卫大哥,不是我不让你帮忙,除了生火外,恐怕厨房里的事qíng,你也帮不上什么。”

  卫棠思考了一下,正色:“属下还帮着吃了很多饭菜。”

  孤于箬儿扑哧笑出声,将牛ròu切片,淋上方才捣好的蒜辣汁与醋,装盘。再从一旁的笼屉中取出其他已做好的菜,放入托盘。

  卫棠过来帮忙端菜,两人穿过庭院,正厅中,谢况弈正抱着手臂思考,孤于箬儿跨进门槛:“弈哥哥,吃饭了。”

  卫棠摆放桌椅,孤于箬儿将饭菜摆上桌面,谢况弈过来帮忙。孤于箬儿小心翼翼道:“弈哥哥,你还没想到救小曼姐的方法啊。”

  谢况弈的脸又黑了。

  卫棠道:“少主请放宽心,从那些消息来看,起码唐郡主在宫里过得还不错。眼下局面混乱,这不是急就能解决的事。”

  谢况弈勉qiáng点点头。

  孤于箬儿道:“是呀,又打起来了,是不是皇宫又会乱?上次我进去了一趟又出来,都没什么大碍,如果乱得再厉害点,救小曼姐出来应该没问题。小曼姐住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

  卫棠道:“只是,如果乱得再厉害点,这场乱子可就大了。”

  谢况弈道:“那是心怀大志的某些人与宁景徽考虑的事,与咱们无关。”抬手夹了一筷菜。

  卫棠点头:“少主说的是。但庄中在京的产业,受了些影响。属下听说,裕王与李孝知的人马,在奉恩、沐广一带,恰好截断入京的盐粮漕陆要道。这两日盐粮价格飞涨,夫人正在与几位舵主商议,如何能让庄下的粮行不跟着涨价盘剥百姓又不至于惹乱子。”

  谢况弈道:“不行就先关店几日,待京里真缺米时,再出来放粮。”

  卫棠道:“少主说的也是个办法……”

  孤于箬儿cha话:“要不,弈哥哥,你先回去帮帮蕙姨吧。”

  谢况弈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卫棠道:“箬儿小姐,少主一直挂念庄中事务,只是怕回去了,就被夫人扣下,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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