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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_大风刮过【完结】(155)

  殿内空旷而华丽,落地的龙纹灯台上,灯烛在水晶罩内灼灼燃着,杜小曼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她与小宦官两人的呼吸声。

  小宦官小步跑到那躺倒的宫人身边,查看了一下,站起身,对杜小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帷幕边,座椅旁,又各躺着几名宫人。其中两个眼处青黑,口鼻渗血,绝不像是活着的了,杜小曼和小宦官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圈,才慢慢走向内殿。

  这是怎么个qíng况?

  难道宁景徽的人已经和AB两位假皇帝火并了?

  杜小曼估摸着,不管是什么qíng况,如果此时殿内还有人,他们应该也早已在人家的监控之中了。

  她索xing就开口问那小宦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宦官一脸不敢相信地摇头,表qíng不像作伪:“小的……小的早起,服侍皇上到勤政殿。皇上说,想见娘娘,命小的悄悄把娘娘请来乾元宫。是不是皇党的人趁机……”

  嗯?称呼皇党,这个小宦官果然也是月圣门的人。

  杜小曼道:“是哪个皇上说要见我,圣姑,还是君上?”

  “是圣姑告诉小的的。”小宦官警觉环视左右,才悄声答,“但想见娘娘的,自然是君上。君上回来后,就想立刻见到娘娘。娘娘,左右恐怕有人,先不要再说了。”

  杜小曼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小宦官在月圣门里肯定是个打酱油的,蠢的可以。如果这里还有别人,绝对早就发现了,能让他们这样聊天,也够沉得住气。

  小宦官一直坚持背贴墙壁或某物挪移法,带着杜小曼这么一寸寸蹭向内殿。

  杜小曼跟着一同蹭,大脑尽平生所能,飞速旋转。

  这个qíng况,最大可能是,A版妹子忠实地兑现了承诺。

  听小宦官之前的言语,B版之前外出了,A妹子趁机放倒了这些人?然后自己去了勤政殿?然后特意挑一个笨笨的小宦官带她到这里来?

  保彦和忠承也被A版拖住了?

  若qíng况真是这样,妹子太够意思,太有诚意了。

  不过,放倒了这么多人……假如B版回来……

  杜小曼一咬牙,脊背离开墙壁,大步向内殿走去。

  小宦官着急地低两声娘娘,也只好缩头咬牙离开墙壁,打圈张望四周,小碎步跟上。

  杜小曼开口:“皇上,皇上你在吗?”

  内殿灯烛绚烂,沉寂无声。

  杜小曼在殿内打圈,突然,她扫到了一架屏风。

  屏风之上,水墨山河纵横磅礴。

  山河万里图。

  杜小曼深吸了一口气。

  圈套?还是……

  她需要迅速做出一个决定。

  杜小曼做失神状,走到案台旁,喃喃:“这是怎么回事?君上,你在哪里……”

  小宦官继续缩头缩脑向四周看着:“娘娘放心,君上神功绝世,天下无人可奈何。”

  杜小曼长叹:“愿如你所说……”视线猛盯向某一点,“啊?”

  小宦官向那方一转头,杜小曼抡起案上摆件,狠狠砸上他颈后某侧。小宦官萎顿在地。

  杜小曼长吐出一口气,将玉桃摆件重新搁回桌上,大步走向那扇屏风。

  她围着屏风绕了一圈儿,没看到什么可以触发机关的地方。

  等等,这扇屏风是活的,能搬来搬去。杜小曼的含凉宫寝殿中也有,如果在殿内沐浴,就会拿来挡在浴桶前。

  现在这个屏风摆放的位置,是斜对着龙chuáng。

  这个时空的科技应该没有高端到有移动遥控的地步。那么,一个机关的开关,应该是在一个不可挪动的地方。

  屏风,排除。

  花瓶,排除。

  杜小曼抱着灯柱挪动了一下,排除。

  那么,不可动的,只剩下,地面,墙壁,天花板了。

  艮兑坤乾。

  杜小曼趁着女官教自己读书的时候,特意表现了对道家学说的兴趣,努力背熟了八卦中这四卦的方位以及各自代表的意义和杠杠。

  艮是山,兑是水,坤是地,乾是天。

  机关应该是开启密室用的,密室的入口,不是墙,就是地面。

  杜小曼看看周围,再看看天,看看地。她的目光粘在地上。

  屏风被后面的灯烛照she,投在地上的yīn影,恰好有一个圆圆好像月亮的光圈。

  杜小曼卷袖掀起了地毡,光圈映在地砖上。

  但圈是圆的,怎么定方位?

  快,要快,B版随时可能回来,没时间了……

  杜小曼手心渗出湿汗。对啊,寝殿方位,必定是坐北朝南!门对的位置,就是南!

  她迅速调整方位,定下南北,在艮、兑、坤、乾的位置各按了按。

  没用,没有任何反应。

  别慌,别慌……

  她再吸了一口气,回顾了一下背下的东西,在那四个方位以小花砖为格,分别按下艮、兑、坤、乾的卦象。

  轰隆隆,龙chuáng对着的墙壁,闪开一道fèng隙。

  杜小曼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她再吸了一口气,拔下一根蜡烛,走向那道fèng隙,推开。

  烛光晕开黑暗,狭窄的通道,正对一扇屏风一样的墙壁。

  杜小曼的心快要跳出胸口,努力让膝盖不要打颤,绕过墙壁。

  灯光照清眼前的一切,她怔住了。

  狭小的四方室内,只有一张竹榻,白衣少年端坐在榻上。

  “箬儿?”

  杜小曼倒吸了一口气。

  孤于箬睫毛一颤,抬眼看向她,杜小曼扑到他面前:“你没事太好了!有没有哪里伤到……啊,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快,那个皇帝B马上就回来,能动吗?快走!”

  孤于箬随她起身,杜小曼拖着他到了密室门外,赶紧chuī熄手中的蜡烛,小心翼翼探头向外看了看。

  外面依旧寂静,灯烛还是那样明亮,宫人以及被她打晕的那个小宦官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杜小曼拉着孤于箬快步出了密室:“出了这个门,不要管我,有多快跑多快。我不会武功,只能是你的负累,让咱俩都跑不掉。我还有用,他们一时不会把我怎么样。”

  孤于箬轻轻嗯了一声。

  杜小曼握着孤于箬手腕的掌心冒出了汗,她小跑几步,忽然停住了脚。

  门外的黑已变成了蓝,破晓的颜色。殿内灯火仍辉煌如白昼。杜小曼缓缓缓缓回过身,少年的手腕在她的手中如玉般沁凉。

  “箬儿你……今天不是十五,为什么……”

  孤于箬凝望着她,双眸清透如晨光下的泉。

  “你总算反应过来了,媗媗。”

  天庭,明心坪。

  北岳帝君轻叩棋盘:“竟走到了这一步。”

  九天玄女微微颔首:“帝座请。”

  北岳帝君执起一子,落上棋盘。本应是漆黑的棋子泛出白光,变得如琉璃般透明,闪烁着由黑到白的光晕。

  棋盘上所有的棋子,在此子落下的刹那,亦开始放she光芒,黑渐转白白又渐黑,变幻不定。旁观的小仙们皆瞠目讶然。棋子的光晕如水波般粼粼流动,竟化成一个八卦图案,缓缓旋转。

  “有趣。”北岳帝君饶有兴致地盯着棋盘,“这局到底将会如何?”

  媗媗……

  杜小曼完全彻底石化了。

  这一瞬间,简直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最崩溃的瞬间。

  箬儿,箬儿,那么单纯、可爱的箬儿……

  “你……你不是箬儿……你是……”

  白衣少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眸清澈,一如初次见面,他看向她的那时一样。即便站在一排咸鱼前,亦不染半点人间烟火,仿佛从仙境误入人间的jīng灵。

  “你和箬儿,不是一个人!”

  少年的唇边漾出一丝笑,如第一抹晨光点亮拂晓。

  “本来长得就不一样。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假的话你会信。”

  杜小曼闭了闭眼。

  是啊,“孤于箬”和“孤于箬儿”长的就不一样。变身之后,脸怎也会跟着变得不同了?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质疑过这个?

  孤于主人,下诅咒的蚌jīng,每到十五月圆就变成男人的少女……和这整个时空的设定完全画风不符的东西,她怎么能毫不犹豫地一听就信了!

  『人言多为虚妄,不可为信。举止更能作伪。抛开这些想一想,谁一直表现得与常理不合?』

  现在一想,鹤白使提示真是明显啊,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就想不到!

  是我蠢!我是猪!因为自己是穿越的,因为见过天庭帝君玄女大仙小仙各种仙,就忘记了这个世界是个普通的人类世界!

  “喂!这——”云霞之上,云玳亦目瞪口呆地望着下方,“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她猛回头看向鹤白使,微微一怔后,眯起眼。

  “不对啊,为什么你好像一脸jian计得逞的模样?不对!你们那边的第二个人,不是……”

  她再看看云下,猛抬手指向鹤白使的鼻子。

  “骗子,难道宁景徽是个幌子,你们的第二个人是他!”

  “仙子,我好像从未向你暗示明示过什么。怎的便有了一个骗字?”鹤白使袖手微笑,“一切皆有变数,此一时彼一时,正是凡间的乐趣。什么这一边,那一边,也许亦未界定。”

  杜小曼脚下仿佛踩的是海绵,泛出一些晕车的感觉。

  “那么谢况弈他……”

  少年淡淡道:“这世上总会有人,蠢得和你忘记一切之后的单纯能相提并论。”

  杜小曼稍稍缓过了些许。

  “那你……究竟是谁?”

  “他自然就是我们圣教的君上,也是从头到尾在玩你的那个人。”一个女子的声音遥遥响起。

  少年平静将视线移向门的方向:“你为何要这样。”

  女子咯咯一笑:“朕本来就是这样。朕登此皇位,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qíng。为什么一直要偷偷摸摸,还要装成那个贱种一般的模样!”

  杜小曼转过身。这是A版妹子原本的声音相貌?

  矮了很多。果然之前的鞋子里有乾坤。肩膀也狭窄了,龙袍穿在身上空dàngdàng的,显得更加瘦。帝冠下的脸下巴尖尖的,比杜小曼想象的要更加jīng致妩媚,某些地方,让她感到眼熟。眼神表qíng仍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气,高高在上的凌然气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完美匹配身上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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