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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纪之龙缘_大风刮过【完结+番外】(30)

  昭沅小声说:“你如果不喜欢,可以把它打烂。”

  乐越再皱眉:“打烂龙珠不是和毁了你没两样?你觉得我是这种人?我是在问,除了打烂龙珠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昭沅又低头:“我不知道。”

  乐越捣了捣胸口:“快被你堵死了!”

  昭沅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确实没有出错,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是不是不愿意做皇帝?”

  乐越立刻回答:“废话,当然不愿意!你所说的做皇帝,就是造反啊。你知道造反在人间是多大的罪?万一被发现,我们整个师门都会被灭掉。而且你当造反是很容易的事qíng?”

  戏文话本里都说过,但凡造反,肯定要手里有重兵,麾下有猛将,帐中有谋士,得天时地利人和。出身寒微者,如汉高祖,手下有萧何韩信。落魄者,如刘皇叔,也有张飞关羽两兄弟,外加请得孔明定关中。

  唉,这些凡间的道理,这条傻龙肯定不会懂。

  乐越只能再肯定地道:“绝对出错了,我不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昭沅唔了一声,闷闷地把龙珠吞回肚子里,又垂头趴下。

  乐越再皱眉想了想:“对了,你好像和我说过,天上的神仙可以把龙珠里的血洗掉,重新涂上对吧。”

  昭沅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乐越将它放回chuáng角的被褥上,掀开被子下chuáng:“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昭沅钻进被子里,听着乐越的脚步声出了房门,苦恼地用脑袋蹭了蹭被褥。

  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乐越出了卧房,顺着回廊绕向另一侧的厢房,直奔鹤机子的卧房而去。

  他身上的伤还挺疼,走得一跛一拐,好不容易来到了鹤机子门前,敲了敲房门。

  半晌后,鹤机子方才睡眼惺忪地开门:“小混账,有什么事qíng不能等得明天说,非半夜三更打扰为师好梦?”

  乐越钻进房,抱抱拳头:“弟子急躁,打扰师父休息,请师父不要怪罪。只因弟子晚上参悟道法时,忽然想到一事,特来请教师父。”

  鹤机子在chuáng沿上坐下:“你居然会半夜参修道法,为师甚是欣慰,有何不解,说给师父听听。”

  乐越正色道:“弟子想到,天下修道者甚众,有种种不同法门,但最终殊途同归,都是要去秽浊,存清气,融通自然,至境者,可白日飞升。想达到白日飞升,到底要修到什么程度?”

  鹤机子掂着胡须道:“修道首先要心无旁骛,唯有专才能静,唯有静才能清。你此时根基未牢,离着白日飞升尚有十万八千里远,徒然幻想只能增添杂念。况且,为师也在修行中,白日飞升与我也是不能想之事,所以无法回答你。”

  乐越眨眨眼:“呃,那么,我们青山派当年那位白日飞升做了神仙的师祖,他飞升时是什么qíng形?还有,他老人家做了神仙后,还管不管凡间事,比如我们这些徒子徒孙们想求他老人家办点事什么的,有没有方法可以联系上他?”

  鹤机子眯起眼:“乐越,你老实点说,你打听那位师祖的事qíng,到底想做什么?”

  乐越僵了僵,师父果然厉害,不过自己想找神仙师祖洗掉龙珠里的血这种事,他老人家应该想不到。

  他立刻gān笑两声:“师父真英明,一下就看出了弟子的小算盘,我是在想……这次论武大会上,那条龙差点被凤凰认了出来,今后万一有什么厉害角色来找我们青山派晦气,可不可以gān脆请神仙师祖帮忙,修理掉他们算了。”

  鹤机子悠悠道:“所谓仙,就是抛却了凡俗。既已抛却,怎么还会重新捡起。”

  乐越摸摸鼻子:“偶尔仙恩普照,拯救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算仙功一件吧。”

  鹤机子道:“仙与仙各有不同,可能师祖恰巧不用管这个。”

  乐越只好又摸摸鼻子。

  他告辞准备回房,忽然心中一动,又从门口折回:“师父,弟子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关于我的爹娘……除了师父曾告诉我的那些,还有别的么?比如我还有没有亲戚之类的。”

  他本来怕师父疑心昭沅的来历,不想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问,但到底还是没忍住。

  鹤机子倒没有表现出什么疑惑来,只是摇头:“当时我偶尔路过那里,恰好在乱军之中救了你。后来我也曾回去打听过,你父亲姓李名庭,是两江一带还算出名的商贾,但据说是孤儿出身,没有亲戚。你母亲刘氏父母早逝,有两个哥哥,都跟随你父亲一起做生意,当时也死在战乱中,所以我才将你带回了青山派。”

  乐越抓了抓后脑:“这样啊……那么弟子没有别的事qíng了,师父继续休息吧。”

  他转身向门外去,身后鹤机子道:“对了,那位龙公子,还好否?”

  乐越回身道:“还好吧,能吃能睡的,就是还是条蛇的模样,变不了人也变不回龙,可能和琳箐姑娘送它的项圈有关,估计只有她能帮它取下来。不过她从论武大会上妖shòu闹场后就不见踪影了。”

  鹤机子微颔首,淡淡地说了句:“你这几日暂且好好照顾它。”

  乐越应了一声,暗中观察师父的神色,没发现什么异样,偷偷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关于本文的属xing问题,这篇是在杂志上连载,所以不是耽美文,但也不算言qíng,实际是冒险为主的仙侠友qíng文,但是因为文章属xing里没有友qíng只有言qíng和耽美,所以就选了言qíng……

  昭沅是公的,不会变母龙……

  第32章

  从师父房中出来时,夜风微凉,此时三更已过,庭中月色清幽。

  乐越走到廊下抬头望了望天。天高而开阔,星繁而明亮,吸一口清凉的气,瞬息间,从头到脚都舒慡起来。

  “长夜漫漫,原来大师兄也睡不着,出来赏月观星。”

  乐越身侧的老树后,突然传来人声。

  乐越诧异转头,只见树影中走出一人,单儒衫,发未束,手握一卷书,头顶一只guī。原来是那位神叨叨的挂名师弟杜如渊。

  乐越遂道:“我不是睡不着,是临时有事找师父,顺便站一站,杜师弟你大晚上的还拿着书,能看得见字么?别看坏了眼。”

  杜如渊卷了卷手中的书册:“哦,我是到庭院中随意走走,这书,是平日里拿惯了。”他将手负在身后,“大师兄觉得今晚的夜色如何?”

  乐越道:“挺好。”

  杜如渊仰首:“星辰又如何?”

  乐越道:“挺亮。”

  杜如渊叹息:“我方才略观星象,近日天下恐怕会有大变故。”

  星象这东西,乐越稍微知道些皮毛,身为修真门派的弟子,像这种看个面相星象、摸个骨、卜个卦、观个风水、测个生辰八字之类,都是必备之技,在关键时刻可以赚钱糊口,比参透虚无缥缈的玄道之术更为实际。

  此时的星,乐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太白星北斗星方位很正,明亮璀璨,既没异色,也无晦暗,四方天空,星位也无动dàng。看来杜书生又在装模作样。乐越懒得辩驳,打了个呵欠。

  杜如渊依然仰首看着天:“正北天色有异,紫垣闪烁,白天时我见天主星光中隐隐有变,再加之鬼方忽明。变乱之相。”他忽而话题一转,“那天在论武场中,亲眼见到了新太子,大师兄以为如何?”

  乐越道:“不错啊,一表人才。”

  杜如渊摇头:“但不知以后天下究竟是姓慕还是姓和。”

  乐越想了想道:“杜师弟,我觉得我们平头百姓,少问国事为妙。再则皇上要认谁做儿子,这是他的家务事,皇上高兴就行。只要是能让大家过好日子的皇帝,管他原本姓什么,现在姓什么。”

  杜如渊侧身看他:“我记得大师兄曾说,自己的志向是济世扶弱,想来胸中定有天下。假如有一天,你做了皇帝,会怎样治理天下?”

  乐越心中一惊,猛地看向杜如渊,他和那只guī在夜色中不甚清晰,看不出什么异常。

  乐越谨慎地道:“杜师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被有心人听到了要抓去砍头的。”他挠挠头,露出有些为难的表qíng,“不过现在也没旁人哈……我觉得吧,皇帝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的,要看是不是那块材料。像我,做个大侠,快意江湖,就心满意足了。做了皇帝估计还会觉得活受罪。管大臣批奏折处理政务什么都不会,那不就是个昏君么。让我天天穿着龙袍装模作样地蹲在皇宫里我肯定憋得难受。”

  杜如渊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乐越又站了片刻,再打了个呵欠:“杜师弟,我要先回房去睡了。夜深有露水,你也别在外面站太久。”

  杜如渊点点头:“我再稍微站一站便也回去了。大师兄请便吧。”

  乐越转身回房,杜如渊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似在沉思。

  昭沅缩在chuáng内侧枕头边的被子里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乐越躺回chuáng上的动静,便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凑了凑。乐越瞄瞄酣睡中的它,叹口长气,熄灭油灯。

  昭沅做了个梦,它梦见自己站在第一次看见乐越的旷野中,乐越拉着洛凌之眉飞色舞地向它道:“我找到能把龙珠中的血洗掉的方法了,马上你就可以和洛兄重定血契,开不开心?快点把龙珠拿出来,快点快点!”

  它掏出龙珠,乐越拿出一块布,使劲擦着龙珠,龙珠中金色龙脉上的那条殷红果然一点点消去,每消去一些,乐越的脸上就多出一分开心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心里却越来越闷,好像被压上越来越多的石头。

  乐越一边擦一边兴高采烈地说:“从今往后,大家就各走各路,各不相gān了!你们被凤凰抓住,千万不要说认识我啊!”

  龙脉上的殷红全部没有了,乐越抓起洛凌之的手,用刀割破,挤出几滴血。

  鲜红的颜色忽然铺天盖地,龙珠和洛凌之都蓦然不见了,它惊惶四顾,周围的鲜红色化作一片七彩绚烂,一只花得不能再花的大凤凰从天而降,抓住了乐越的肩膀!

  它冲上前,拼命想把乐越从凤凰爪下拽出来,乐越却掰开它的前爪,一脸很熟的样子笑眯眯地对凤凰说:“凤兄,你终于来了!”

  凤凰抓着乐越飞到了高高的天上,越变越小,向着太阳飞去,阳光刺痛了它的眼,它努力去追,突然脚下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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