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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嫁到_闲听落花【完结】(282)

  “姑娘,咱们慢一点也能更安全,也好给二爷留一点打扫战场的时间,免得遇到散兵流勇,打起来反倒耽误了时间。”侯丰极力想劝李兮放慢速度,这才头一夜,要是把王妃累出个好歹,不说跟王爷jiāo差的事,他自己跟自己就没法jiāo差!

  “不行!”李兮一口拒绝,“司马六少爷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受了箭伤,晚一个时辰到,也许就救不回来了,真要是就晚了那一个时辰没救回来,这辈子咱们还怎么过日子?不得后悔死?走吧,我撑一撑,我觉得我能撑得住!”

  “那好。”侯丰不再多劝,王妃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一点儿的,跟王爷一样,说一不二的主儿!

  白天比夜晚速度要快一些,再到换马时,李兮倒没有头一程感觉那么痛苦了,因为身上很多地方,比如两条大腿,后背和胳膊,都已经麻木不仁了,人活到麻木,果然是不大痛苦的。

  这一群人个个都是军中最jīng锐,又是跟在陆离大军后面行进,一路上除了劳累,以及时不时会穿过一些无人打扫的战场,骑马在或已经开始腐烂,或刚刚散发臭味儿的尸体之间穿过,在夜间,他们马蹄时不时踏在这些尸体上。

  李兮尽量不去看那些bào露荒野的尸体,她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只是护住跟随她的这些人,不会染上瘟疫。

  几天奔波,到了相城郊外,带来的四匹马都累的脱力,侯丰带人去寻梁军要马,李兮滚落马下,仰面躺在地上,亮丽的太阳照在脸上,李兮舔了舔gān裂的嘴唇,想喝水,却又不想动,连句话都不想说,这么躺着,真是舒服啊!

  不知道司马六怎么样了,还活着吗?陆离呢?有没有受伤?佚先生说他这一场突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是大胜和小胜的分别而已,她不担心他……他肯定也累坏了,自己只是一路跑过来,他是一路打过来的……

  唉,为什么要打仗呢?要是争权夺利,就跟她从前打擂台那样就好了,她从前打擂台也会死人……下盘棋吧,五局三胜,要不,七局五胜也行……

  李兮越想越荒唐,太阳暖暖的照在脸上,她沉入了梦乡。

  侯丰直奔最近的军营,寻到统领,举出崔先生的手令,索要jīng壮马匹,再将累的脱力的疲马jiāo给他们。

  统领验看过手令,一边令人准备马匹,一边急急打发人往城中给大帅报信。

  侯丰带着养jīng蓄锐的新马,一路回一路郁闷。

  他实在想不通佚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人不多,每人带四匹马和五匹马有什么分别?为什么非得在相城要一次马?这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帅,王妃来了,王妃又走了,王妃去朝廷大军中给救司马小相公的命去了!

  佚先生也没jiāo待他把王妃去朝廷军中的事瞒着王爷,什么也没说!先生既然没吩咐,那人家问起来,他就不能自作主张瞎说一气,明知道那是要禀报给大帅的,他得实说吧,可这事……这是能实说的事吗?

  大帅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肯定会赶出城拦下王妃……

  难道先生是要借大帅的手拦下王妃?要是这样,那也太蠢了!难道是要把大帅诱过去?

  侯丰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大帅要真是……大帅不是冲动的人,自己想多了……

  陆离听了禀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兮从平远城星夜奔驰,用和他急行军一样的速度,两天就赶到了相城?她要去救司马睿?司马睿中箭重伤不治,他怎么没听说?他手里七成的探报都在盯着朝廷大军,盯着司马睿,他受重伤快死了他居然一无觉察?

  这怎么可能?!

  小兮受骗了!

  小兮受骗是常事,佚先生呢?他会这么轻易被司马睿骗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大哥受伤,佚先生代理军务,能出什么事?

  陆离一只手撑着门槛,用力将自己从夺门而出,上马追赶李兮的冲动中撑出来,不能急,好好想想,他一定漏掉了什么,别冲动!小兮能错,他不能错,好好想想,好好理一理……

  不要急,不要怕,小兮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

  一口气奔出相城地界,李兮松了口气,又十分恋恋不舍,等回来时,她一定进相城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嗯,再窝在他怀里好好睡几夜再走!

  第467章气死兮了

  傍晚,浓云突起,下了雨,陆离紧紧盯着院子里密密砸下的雨滴,每一滴,都象一把刀,穿心而过。

  已经是深秋了,寒雨刺骨……他知道寒雨中疾驰,那雨滴砸在脸上的痛楚,他知道不管什么的油衣,都没办法替急行军中的骑士挡住这雨,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她的衣服,她的靴子,就会被这寒雨浸透,冰冷湿寒透体而入的滋味,连他都是咬牙苦忍……

  陆离往前一步,站到雨中,这下的不是雨,这是刀子!

  一会儿功夫,陆离就淋的浑身湿透,明山等小厮陪站在雨中,大气不敢出。

  佚先生想gān什么?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不辜负小兮这一番辛苦?小兮……

  刺骨的寒意中,陆离脑子亮光一闪,往前一个趔趄,他知道了!

  陆离转身进屋,“更衣,请休贺!”

  “大帅,您得洗个热水澡,这是王妃的吩咐,若受了冷雨,一定要您洗个热水澡。”明山看着陆离脚下淋漓的水渍,先把李兮架出来,陆离‘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一阵痛苦的抽搐,他能洗个热水澡,她呢?她最快也要天明才能赶到朝廷军中……

  休贺来的很快,陆离洗澡更衣更快。

  “这一趟辛苦你了。”陆离客气开口,休贺躬身,“王爷客气,这一路跟在王爷大军之后,哪有什么辛苦?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离直奔正题,“朝廷军中,大帅司马睿重伤,赤燕大军几乎全部集中在朝廷军一线,国都空虚,我想请休贺头人带领族人,直袭国都,攻下国都,不必停留,穿城而过回去即可,这一趟,陆离承休贺头人大恩。”

  “不敢当!”休贺忙还礼,“先生有吩咐,休贺一族以战死为荣,请王爷放心,除非我和族人死的一个不剩,否则必定攻下国都。”

  “攻下之后,休贺头人请随意。”

  陆离话里有话,休贺看着他,沉默片刻,“先生有教导,战是不得已的事,除此,先生不喜人滥杀无辜。”

  陆离眼里跳过一团亮光,心里更加笃定,长揖陪礼道:“是陆离下作了,请休贺头人见谅,我让人挑三千jīng锐,和休贺头人一同出征。”

  “不用了。”休贺露出丝笑意,“区区一座都城,还不在话下,王爷手里的将士虽说jīng锐,到底少了些,穿城而过而已,那休贺这就告辞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多谢休贺头人,头人一路小心。”陆离将休贺送到门口,看着他沿着游廊,大步出了院门,轻轻呼了口气,吩咐明山,“请诸将军,议事!”

  夜里这一场雨不大,却一直下到黎明,李兮的队伍比预定晚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朝廷大军营地之外,但这一场雨,也掩盖了他们行踪,让他们一直行进到能望见大军连绵不断的帐蓬的地方,才下了马。

  先赶过来的几个护卫急忙从隐身处迎上来,递上了一大包朝廷士卒军服,众人急忙换上,侯丰和其它几个领头的护卫都穿了十夫长的衣服,留下人看守马匹,其余人分成几队,大摇大摆往营地进去,朝廷军太多,来路太杂,对于侯丰这些积年老油条来说,漏dòng多的象大眼筛子。

  李兮、小蓝跟在十夫长侯丰这一队,七穿八拐,直奔营地正中的大帅军帐。

  离了十几个帐蓬,侯丰先一步往帅帐探看。

  侯丰担负着李兮的安全,多谨慎都不为过,离帅帐几十步,卖力的刷着马,瞄着帅帐的动静。

  帅帐里涌出一群统领将军,个个脚步或轻快或恼怒或淡定,三三两两说说笑笑,侯丰心里起了疑团,刷了几匹马,见帅帐四周没人注意,几步窜到帅帐后,从帐蓬底下钻了进去。

  帅帐很大,也很豪华,侯丰进去的地方是用帘子分隔出来的净房,透过帘子fèng,侯丰看着没骨头一般懒散的瘫坐在帅椅上、正点着个统领痛骂的司马睿,忍不住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姑娘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赶过来救他的命……

  司马六少骂走了愚蠢下属,从帅椅上挪下来,掀起净房帘子,和侯丰四眼相对。

  侯丰斜靠在半人高的沐桶上,抱拳胸前,侧着头,从上眼眶斜着司马六少,司马六少不敢置信的瞪着侯丰,慢慢抬手指向侯丰,不等他开口,侯丰直起身子,大拇指往外斜了斜,“我家姑娘,听说你伤重危急,从平远城马不停蹄,三夜两天赶到这里,跑死了五匹马,为了救你的命,我家姑娘把自己的命豁了出去,我家姑娘,现在,就在帐蓬外。”

  司马六少傻了。

  侯丰越过司马六少,拍拍比主子司马六少更加傻眼的小厮伴月,“烦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姑娘大老远来了,好歹喝杯茶再走。”

  伴月侍候他家六少爷多年,他家六少爷和李神医的恩怨过往,他一清二楚,急忙跟在侯丰后面,去请李兮进来喝杯茶。

  “你家少爷怎么样了?还活着吧?”看到伴月,李兮劈头问道,伴月伸了伸脖子,“那个……姑娘……李神医您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李兮带着小蓝,跟着伴月,急急往帅帐过去,侯丰悄悄示意众人,qíng况良好,注意警戒。

  司马六少直挺挺站在帐蓬中间,一身脏臭军服,掀帘进来的李兮,在他眼里,象踩着祥云伴着天花降落在人间的仙子。

  “李姑娘……”

  “娘唉!你好好儿的!”小蓝一声惊叫。

  李兮直直的盯着司马六少,几步冲上去,一把剥下司马六少那一身和京城一样,依旧以飘然为主的大外套,再一把揪下衣领,司马六少被她扯的一个旋转,上衣就全被扒光了,赤祼着上身,司马六少láng狈不堪。

  “李姑娘,李姑娘,我……真……我是……”

  李兮先看前胸,从下看到上,再一把将司马六少拨个转儿,再将后背从上看到下,别说箭伤,连只蚊子伤也没有。

  “是你故意散布的?为什么?诱敌?诱赤燕军还是陆离?他们都没上当就我跑来了?”这会儿,李兮反应出奇的快,司马六少光着上身,她揪无可揪,顺手在司马六少胳膊上拧了块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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