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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_月初明/意千重【完结】(235)

  但他是个很有自尊心的男人,他不能容忍仆妇丫头们看到他的丑态,于是他威严地看向一旁伺立的桂嬷嬷。桂嬷嬷自从上次被吓坏后,大病了一场,才刚养好回到屋里伺候,正是要讨张欣欢心的时候,哪敢自作主张?当下抬眼去看张欣的脸色,见张欣眉眼不动,也就跟着不动。

  田均深知张欣的xing子,人前人后总要争一个先,今日不给她满意,休想下得来台,便qiáng忍着怒气道:“你们下去,我有话要同大奶奶说。”

  张欣挑眼看向他,他非常困难地朝张欣挤了个惨淡的笑容,用商量的口吻道:“你我夫妻多年,风雨同舟,怎能轻易说这些伤感qíng的话?”

  张欣讽刺一笑,因为有很多话不能当着桂嬷嬷说,便示意桂嬷嬷下去,她自己抓了剪子上前抓起衣裙狠狠剪着,想象每一剪子下去剪的都是安怡的血ròu,口里丝毫不放松:“别和我谈感qíng,你的感qíng都留给官位前途了。”

  田均笑得gān巴巴的:“我便是想要谋取官位前途,不也是为了给你挣个风光诰命?”他从来都最知道张欣爱的是什么,轻轻抛下一个诱饵:“我才刚得知一个消息,安怡就要被敕封为乡君了。”

  张欣猛然回头,眼里满是凌厉之色:“当真?”

  果然是要利用她二人争斗相杀,他才能保持平衡,稳坐其中。田均心中得意,懊恼地道:“可不是么?你当我为何如此难受?我也是怕。安保良如今一跃成为圣上跟前的红人,安怡更不必说,一旦做了乡君,你见着她也要乖乖给她行礼问安……”眼见张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重重添上一把火:“她若真是她,你我死期将至了。”

  “撕拉”一声脆响,张欣恶狠狠地将一件美丽的衣裙从中撕成了两片,扭曲了脸道:“我要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身败名裂,人人喊打!”

  田均趁机上前搂住她的肩头,qíng深意切地道:“我们应当风雨同济,共渡难关。不管以后怎么样,当务之急就是要一起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张欣目光闪烁:“你说得很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满足玄一真人的要求,给他那么多的银子?”

  田均违心地道:“我们家是你做主,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一边说,一边试探地伸了手搂住张欣的腰,用力搓揉了两把。

  张欣胃里一阵翻滚,qiáng忍着恶心道:“我现下有件事要你去做。”

  田均将手伸向她的胸部,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你说。”

  “当务之急,是需要一个有力的帮手,光靠着玄一真人是不够的。所以我需要牛四出来帮忙,现在你相信我都是被安怡栽赃陷害的了吧?”张欣任由他上下其手,手里的剪刀越发用力地剪着那些漂亮jīng致的衣裙。

  田均已经把手伸到她的衣襟里去了,气息也急促起来:“都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当然是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不信你,难道要去信旁人?”

  哪怕他露出一星半点嫉妒之意呢?张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冉冉升起,这个男人果然是为了前程和他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管的么?她最是知道男人在这方面的小气,原以为还要花些功夫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结果竟然这样的轻松。所以,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在乎吧?

  田均用力往前一扑,将张欣压倒在满地美丽的碎丝绸上,想象着身下的人是温柔娴雅的安九,是张牙舞爪充满了野xing的安怡,他越发亢奋起来,也不管张欣奋力挣扎只管用力挺了进去,然后一个想法突如其来地蹿进他的脑子里:相比张欣的凄惨,安怡对他一直都挺温和的,每次都给他留了一线生机,所以这算不算是她其实对他还有qíng义在?

  田均被自己的假设和想法惊呆了,就该是这样的啊!山不来就他,他去就山。夫妻还是原配的好,他应该努力和安怡,不,安九,重续前缘才是。只要做到这一步,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田均真心觉得自己足够聪明,看向张欣的眼神里就多了那么几分可怜,先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吧,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她也算是为他做过些事。

  张欣忍住痛楚,气喘吁吁地道:“大爷记好了,我们箱子里还有一沓银票因为没有印鉴不能动用,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从白老三那里把那封书信弄出来,我倒要瞧瞧,是一封什么样的书信……”被田均弄得疼极了,反手就将剪子刺了田均的肩膀一下。

  田均疼得瞬间软了,大怒道:“你这个毒……”

  “对不住。”张欣惊恐地扔了剪子,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道:“我忘记手里还拿着剪子了。”她前些日子在他这里受的侮rǔ和痛楚,她要十倍百倍地给他还回去。今后的日子且长着呢,等她收拾了安怡,他给她等着瞧。欺负她的人,背叛她的人,别想有好下场。

  虽然张欣表现得仍然很热qíng,田均却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胡乱收拾了一下,起身道:“这件事qíng,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们最好按兵不动。白老三和我姑母有点jiāoqíng,待我去寻姑母问一问,瞧瞧是否能从她那里下手。”

  张欣捋了捋头发:“我跟你一起去。”

  田均兴趣缺缺:“那就一起去吧。正好的安悯还没找到,听说姑母病了,咱们正好去探病,你收拾点药材拿着。”

  张欣目光微闪:“你知道安悯去哪里了么?”安侯府和安保良一家子不能光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结怨,最好是解不开的死仇才好。

  正文第406章咱们家伤不起啊

  (第七更,若无意外,还有一更,打滚求鼓励)

  田均摇头:“不知道。”

  张欣怀疑地看着他:“京城就这么大,安悯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均摊手:“话是这么说,但他爹娘都找不到他,我就更找不到了。好了,总归他死不掉就是了,赶紧收拾,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出门。”

  正事要紧,张欣也就放了剪子,迅速收拾完毕,跟着田均一起去了安侯府。

  安侯府中,正是一片愁云惨雾,安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安侯老夫人的病有加重的qíng势,田氏和安保凤闹了一场,双方各有损伤,都躲起来不好意思露脸。大才子安怀那天在安保良那里踢到了铁板,又被同事明里暗里嘲讽了几句,心qíng很是不好,索xing跑去要好的朋友家里住着不回家。安大老爷眼睁睁看着安保良果然升官发财风光无限,同族的人全都跑上门去献殷勤,他自己却和人家结了仇,真是急得胡子都抓落了一半,整个儿看三房不顺眼。

  听说田均、张欣夫妇上门来看田氏,以往总要设法与这夫妇二人套个近乎的安大老爷顿时眼睛亮了,催促大夫人唐氏:“张尚书办法挺多的,你去田均媳妇说一说,让她帮忙和她爹说说看,安保良这个穷酸总不能不给张尚书面子。”

  大夫人唐氏却不这么想,不屑地道:“老爷真这么想才是把主意打错了,张氏呢,打一开始就看安怡不顺眼,这二人老早就结了怨的。”

  绘声绘色地把张欣当初在永昌侯府与安怡闹的那场纠纷说了出来,又提起那次家宴时的事:“张氏仗着她父兄得势,在咱们家也忒张狂了,好像是与三弟妹联手针对安怡做了件什么事,事后又说安怡下毒害她,请了多少名医都治不好,非得求安怡,张尚书夫人还送了枝老山参过来,请婆婆帮忙说动安怡去替她诊治呢,老爷莫非忘啦?”

  安大老爷吃了一惊,连忙推她:“那还不赶紧去盯着?张尚书自来yīn柔狠毒,睚眦必报,张氏是他的根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必然会撺掇着老三夫妇和安家父女作对的。小七的事儿还没搞定,别又再生出什么事来了!咱们家伤不起啊。”

  唐氏一想是这么个理,忙着往前头去了,走到半路想起有些话自己不好说,就又绕过去找着二夫人李氏:“三弟妹的侄儿和侄儿媳妇来探望她,她病得起不来身,咱们若不去帮忙看顾着,难免让人说闲话。”

  李氏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却难得有这种机会埋汰田氏,便笑道:“大嫂说得是,婆婆病着,咱们很该去帮帮老三夫妇才是。”又挑剔道:“你说这田均也是的,难道咱们家没有老人吗?居然就只来看他姑母,却忘了咱们老太太。老太太真是白疼了老三夫妇,全然没个人把她放在心上。按说,是老三的小七把老太太气成这个样子的,就该他两口子去伺候,他二人却都躲起来装病,真是让人心寒。”

  唐氏但笑不语,偶尔添一把柴火挑唆两句,妯娌二人走到三房所居之处时,话题已经从三房不孝顺、多拿多吃多占、无qíng无义、冷血自私、拖累全家人,转到了当初田氏是如何算计安九、田均和张欣就是一对不要脸的jian夫****上头去了。

  李氏小声道:“大嫂,不是我爱说人是非,但这猫儿就是爱偷腥,狗就是改不了吃屎,这张氏婚前能和田均勾搭上,这婚后当然也能和别的男人勾搭上。那个接种生子的事儿,不管他们家怎么遮掩,我都是相信张氏能做得出的,这女人多大的胆子啊?必须是她做的。三弟妹也真是的,居然让这种不gān不净的女人上门,也不怕带了晦气来。可怜九侄女,真是投错了胎。”

  提起不知所踪的安安,唐氏不舒服地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扯这个做什么呢?我们也不是不管她,只是她娘那个样子,咱们家又是老太太做主,我们也是爱莫能助。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李氏惊觉自己犯了忌讳,就作势轻轻打了自己的脸一下,笑道:“看我这张大嘴。走走,看热闹去。大嫂哇,三弟妹的娘死得早,有些事没人教她,咱们可得教教她。”

  唐氏心领神会,微笑着点点头:“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不能叫她犯错而不自知。”

  田氏正握着张欣的手痛哭流涕:“安悯那个孽障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就跑到安家门上去闹腾,他不懂事,小厮们难道也不懂事吗?小厮们拉不住他,家里的大管事也拉不住,劝不住?我就说,这事儿有蹊跷,有人看不惯你安怀表弟有本事,看不得咱们日子过得红火,故意挑着闹事,想要害你表弟。我们倒霉了,他们就慡快了,撺掇你姑父和我生分,也不知他们能捞着什么。”

  张欣同qíng地安抚她:“快别哭了,我一段日子没上门,姑母竟然就消瘦如许,您也是,表弟找不着,怎不使人去和我们说一声?就算是我们家里没法子,我也可以去求我父亲和哥哥他们,他们办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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