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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美人重欲_意千重【完结+番外】(122)

  瑞帝另立太子前她还在做着将来母仪天下的美梦,谁知道一点风声都不曾听见,就被羽林军包围了太子府。太子府被查封,里面的一gān姬妾通通被软禁起来,坐着等死。如果不是她聪明,见势不妙,主动提出给彦信送兵符,也多亏另一个人选朱彩阳病重,要不然付原萩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护送她逃出来。

  说起来,她是有些怨恨彦信的。他去之前,说得好好的,就是去打仗,谁知道他竟然偷偷带了人跑到这个鬼地方,找那个命长的女人,惹来了这样的泼天大祸。假如不是他任xing,他手里紧紧攥着兵权,她哪里会吃这么多的苦?为什么她都那样努力的做了,他还是不能忘记那个该死的女人?

  想到刚才彦信看见她时惊喜,嘘寒问暖的样子,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一路上的担心都dàng然无存,觉得自己这一趟实在值得。

  只是她很不慡一件事,他一听说她要去拜见初晨,就拒绝了她,说是等他先和初晨说了再说。她冷冷地掀掀嘴角。风氏被他找到了又如何?一个光有容貌的女子能给他什么?她对彦信的爱好了解得很,无非是权字当头。他就是再爱风初晨,也不得不求着她。只要这一关过去了,她就有把握留下来。她挪了挪屁股,感觉到那个硬硬的东西还在,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时,门口站着的男子弓了弓身,非常恭敬的喊了一声:“夫人。”

  左清以为是喊她,心里一阵狂喜,肯定是彦信喊她了,虽然不是“殿下”,但如今身份不同了,喊她一声夫人也不奇怪。就算是风氏不同意,他那么聪明,也自然知道不能不要她。正要应了,就听见一条温柔的女声说:“罗二,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不冷么?”

  正是初晨的声音,她果然在这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左清一眼就看出是彦信的袍子改的,虽然不大合身,仍然可以看出玲珑的线条。那白色尤其适合她,即便素面朝天,仍然肤色如玉,脸上还带着刚刚睡起来的那种红晕,嘴唇红莹莹的,气质还是一样的高华,比从前更添了几分诱人的风姿。

  左清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有些自惭形秽。一想到彦信刚才迟迟不肯起来见她,想必就是被这个贱人迷住了,不由气得够呛,恨不得把初晨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才能解恨。但想着自己到底还是在别人地盘上,虽然有兵符在身,还是要和她把关系处好,才能让彦信不至于太厌恶自己。

  只得堆起笑脸,抢步迎出去,对着初晨盈盈下拜:“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妹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算好老天有眼。”她的眼泪应景地滴下来。现在看来,正妃的问题只能徐徐图之,她先承认初晨的地位,以退为进。她觉得初晨如果聪明,就应该顺势和她把关系搞好才是。

  但初晨没有像左清想象中的那样伸手扶起她,而是走到桌旁坐下冷冷地望着她:“老天果然是有眼的,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左清跪了一歇,见她仍然没有喊起的意思,便哎呀一声,顺势倒在地上,不好意思的说:“姐姐,我脚上有伤,请姐姐恕我无礼。”接着就站了起来。

  初晨冷哼一声:“你不在太子府里享福,来这里做什么?”

  左清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太子府已经没有了。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给爷送兵符来。”

  初晨诧异地眉尖一挑:“兵符?兵符在哪里?”

  看来彦信还没告诉她呢,这是不是某种信号?左清gān脆微微一笑:“兵符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自然藏得很好。爷让我先暂时保管呢。”

  初晨的脾气左清了解得还是比较深的,只需要几个误会,必定不耐烦和一gān姬妾争抢,她不会委曲求全,曲意奉承,肯定要和彦信起矛盾,一走了之,到时候还不是她左清的天下。

  果然初晨沉默一会,扯扯嘴角:“你倒是挺厉害的,立了这样大的功劳。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左清不肯告诉初晨。“姐姐虽是巾帼英雄,但我也不是那起只会绣花吟诗的闺中弱女。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初晨看了她一眼:“你肯定不止带了兵符一样东西来吧?”

  左清这会儿才找回点自信,轻轻一笑:“那是当然。不瞒姐姐说,当初我怕路上死了,丢了别的重要东西,就和别人约定,只有我亲自去了,那件东西才能取出来。”

  初晨低声道:“是这样的啊。”一会儿眉尖微蹙,一会儿勾起嘴角冷笑,倒好似忘记了左清一般。

  左清看见初晨变幻莫测的表qíng,连忙表态:“只要姐姐对我好,我今后都听你的。”

  初晨顺手把那半碗jī汤倒进锅里,“你要我怎么对你个好法?看着你设计抢我的丈夫和我的家,还要我的命,我都要笑着装不知道?”她怅然若失,好像是说给左清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左清看她的表qíng,觉得约莫差不多了,只要再刺一下,应该就可以达到目的。

  jī汤被烧热,香味越发出来,左清喉咙动了几下,满脑门子都是那半碗汤。

  初晨等汤烧开,又舀了一碗白花花的大白米饭,用jī汤泡了,热腾腾地放在左清面前:“饿了吧?想吃吗?你别怪给你这吃剩的汤,虽只是点子jī汤,但天寒地冻的,要弄这么一只jī可不容易。不过你这么远的来,路上一定没少受苦,肯定也不会嫌弃这吃剩的汤吧?”她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吃剩的三个字。

  左清原本就是bào炭脾气,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和紫苑郡主斗成那样。是后来曾萝的死点醒了她,才慢慢学乖了的。但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早就被初晨的冷嘲热讽拱得心里烧起天高的一把邪火,只咬着牙想怎么才能发泄出来。

  她很想把那碗汤饭扔到初晨的脸上,但她也大概知道初晨好像是会些武艺的,自己饿了这许久,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要她忍气吞声把这饭吃了,她又不甘心。一转眼看见门口yīn影里站着一个身影,心里有了计较。当下高高兴兴抬起碗,笑得甜美:“烦劳姐姐了。”

  初晨就像没听见一样,眼神不知瞟到什么地方去了。

  左清端起碗,有意无意地碰了初晨的手肘一下,初晨习惯xing地一让。左清“哎呦”一声,碗从手里滑落,汤汤水水地浇了一身,碗砸了个粉碎。她一咬牙,“嘭”地跪在地上,不顾碎瓷扎破了膝盖,对初晨哭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怎么也得把兵符给爷送来呀。”

  初晨不屑地看着她,“你这样的行为未免也太可笑了。”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左清扑过去一把抱住来人的双腿:“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不要我,我这就给姐姐磕头认错。”她那模样看上去要多láng狈就有多láng狈,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彦信皱起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第60章风枝惊暗鹊(上)

  初晨回头看着彦信,冷冷一笑:“可惜了半碗jī汤。这是要用来换兵符的呢。”又转头对着左清说:“起来吧。你也不必装得这样可怜,就像我真把你怎么了似的,你家爷还要指望你呢。不过你可要小心啊,兵符拿不出来,当心你死无全尸!”全无对彦信的半点尊重。

  “晨儿,你——”彦信话还没说完,初晨冷哼一声,把脸侧开,一脸的不耐烦。

  左清看得开心,只差拍手喊出: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彦信有些尴尬地转而看向她:“起来去换身衣服,这样成何体统?”

  左清委屈地垂下头,肩头一抖一抖的,“妾身没有多余的衣服。就这一件,还是老乡可怜我,送我的。”瞧吧,她为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吃了多大的苦。

  彦信看向初晨,好脾气的说:“把你的给她一件吧。她这么远来,吃了这么多苦,也不容易。jī汤打泼了就算了,重新给她点吃的。”

  初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伺候!我的衣服就算是扔了也没给这种贱人穿的。她害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自己也有这么一天?想吃?让她自己去láng食盆里吃。”

  彦信的眼睛一下子变黑变深,左清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迹象。忙拉着他哭:“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给姐姐添麻烦了。妾身突然出现,也难怪姐姐误会,不能接受,您不要生气。”

  她偷偷瞟了彦信一眼,见他望着初晨的背影,眼睛里全是怒火,不知为何转眼又消失不见,变成深深的无奈。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啊。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被彦信一脚踹出去了吧?

  他这样忍着初晨,要么就是他实在是太爱她了,要么就是风氏也有他需要仰仗的地方。不过,看风初晨这模样,吃了这么多亏,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轻轻一bī,就不战而败。她想,自己当前第一要务就是留下来,那就得加重自己在彦信心中的砝码。兵符虽然是自己的持仗,但不能总拿着不放,还是先把它拿出来,其他的稍后再说吧。

  她蹭到彦信身边,低声说:“爷,都是妾身不好。请爷给妾身个地方洗洗,妾身把兵符取出来给爷。姐姐就不会误会了。其他的东西,等到出去以后,我再带爷去取。”

  彦信听到兵符两个字,眼睛一亮,问她:“你藏在哪里的?”

  “爷等会就知道了。”左清脸红了,映着脸颊上红中带青紫的冻疮,看上去有些诡异,又有些可怜。彦信不忍心地伸手摸摸她的脸,柔声道:“痒吗?疼不疼?你吃苦了。”

  左清哇的一声哭起来,瞬时扑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凄楚万分。彦信拍着她的肩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委屈,我这就去跟她说。你是个识得大体的,她对你有些误会,过些时日就好了。”

  彦信亲自取了他的gān净衣服,去牵左清的手:“来,我带你去后面的温泉池里洗洗。”

  左清“嘶”的一声,手颤抖了一下。“怎么回事?”彦信皱起眉头。

  她忙不迭地把手往身后藏,“没什么,冻疮疼。”

  彦信严厉地命令:“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左清的右手又红又肿,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小水泡。

  “jī汤烫的?”彦信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左清小心翼翼地说:“我真笨。连碗汤都端不稳。”

  彦信沉默了一会,叹口气:“她太过分了些。”他把左清送到后面,“我在厨房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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