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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_意千重【完结+番外】(126)

  明菲笑道:“我记住了。”走出房门,见白露守在帘下,紫罗和紫菱远远地站在一旁,廊下大红灯笼已经亮起,将这两个美貌丫鬟照得越发俏丽动人,明菲歪着头想了想,含笑朝紫菱招招手:“这半chūn园在哪里?你引我过去。”

  紫菱的脸色顿时变了,迟疑不语。

  明菲拧起眉头:“怎么?”

  紫罗忙道:“大奶奶,大公子在半chūn园里养着追风呢,紫菱向来怕狗,让奴婢引您过去吧。”

  明菲点点头:“既然这样,却是不好勉qiáng你。不过有事就该说出来,这样问一句不答一句的,不成体统。”

  紫菱忙跪了下去:“大奶奶,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的不是。”

  明菲道:“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又看着紫罗,“大爷如今已是当家立户的人,以后叫大爷。”

  紫罗忙应了一声:“是。大奶奶您这边请。”

  紫菱殷勤上前:“大奶奶,那边树木茂盛,拿着盏灯笼去吧。”

  明菲看了看天色,天边尚有一丝明亮的云彩,虽然院中有些朦胧,路却是能看得极清的,加之空气清新,实在正是散步的好时候,便道:“不了,我就想这样走走。”

  刚走了两步,忽听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喜福喘着粗气从廊下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奔到明菲身前,先就打了个滚,爬起来对着她讨好地做了一个揖,一双大眼巴巴地看着她。

  明菲被它引得发笑,蹲下去摸了摸它的头:“小东西,这两日却是疏忽了你。走吧,一起去。”她的眼角扫向木头人一样立在廊下yīn影里的梅子,微微叹了口气,道:“梅子你也跟了来。”

  梅子闻言,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是!”快步跟了上来。

  金簪见状,冷冷地横了梅子一眼,梅子垂着眼装不知道。花婆子却是拉着梅子的手笑:“梅子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明菲闻言,又好生打量了梅子一眼,只见梅子穿着一件豆绿的衫子配条绛红的裙子,亭亭玉立的,相貌端正清秀,青chūnbī人,果然是长大了。

  这梅子,一直这样不声不响的,当初去京城,陈氏也没带着去;从京城回来后,仍然在她身边伺候;此次她出嫁,也不知陈氏怎么想的,明知她不喜欢梅子,偏生让梅子凑满了四个陪嫁丫鬟的份例,一道送了过来。

  只不过定下要梅子跟着陪嫁之后,梅子的态度和从前不怎么一样了,以前是尽量躲着她,能不在她面前出现就尽量不出现,如今却是三不五时地往她面前凑。

  明菲本待不想理睬她,但想着好歹也是跟着自己一道来的人,没有必要硬生生将她推到另一边,活路总是要给她留一条的,倒也没有孤立她。如今看来,似乎是另有用处呢,明菲半是嘲讽地翘了翘唇角。

  半chūn园离正房并不远,不过就是一杯茶的路程。院门虚掩着,紫罗要上前推门禀告,明菲扬起手来,示意她们退后,自己悄悄上前推开门,才一开门,喜福就兴冲冲地从她脚边挤了进去。

  暮光里,龚远和背对着她坐在一个石凳上,追风坐在他面前,正抬起头聚jīng会神地听他说什么。听见喜福的铃铛响,一人一狗同时回过头来,追风“呼”地一下站起,小跑着朝明菲冲过来,明菲赶紧往门背后一躲,喊龚远和:“快拉住它,我才换的衣服,若是沾上狗毛,再去换衣服可真就迟了。”

  龚远和chuī了声口哨,追风悻悻地看了明菲一眼,又回头看看龚远和,慢吞吞地走回去躺在龚远和的脚边,喜福立刻扑了上去,往地上一躺,把肚子露给它。追风懒洋洋地扒拉扒拉它,便把下巴放在了伸直的两条前腿上,皱着眉头看着明菲和龚远和。

  龚远和上前牵了明菲的手,先认真打量了她一回,笑道:“果然是我龚某人的媳妇儿,越发娇艳了。”

  明菲道:“做了你龚某人的媳妇儿,敢不娇艳吗?”

  “那倒是真的,就是不娇艳,也得给我浇灌娇艳咯。你过来,我有话说给你听。”龚远和弯腰摘下追风脖子上的大铜铃,“想必当初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莫名其妙送你一个大铜铃吧?”

  大铜铃又冰又沉,明菲摇了几下,叮当作响,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莫不是很值钱?”

  龚远和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自然是很值钱。值钱到我都不敢随身带着,这事只有你知我知,记住了。”

  明菲的心一沉,抬起头来看向龚远和。龚远和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嘴角在笑,眼里并无半点笑意,全是认真。

  第131章孝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明菲突然觉得负担很沉重。

  龚远和看着她,沉声道:“因为从此以后,我和你就是一艘船上的人,我沉,你也沉。”

  明菲微微一笑:“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是他沉,所以她也沉;而不是她沉,他也沉。他没有告诉她铜铃里面是什么,她也没有主动问,随手将铜铃jiāo还给他。

  龚远和又将铜铃挂到了追风的脖子下,笑道:“从明天开始,你要和我一样,亲自喂追风,每次只喂活jī。另外,我还会再选两条小狗来,你用心养着,不要假手他人。”

  成养狗专业户了,明菲抚了抚额头,不过对付龚二夫人那种xingqíng,那种带着有养恩的长辈婶娘光环的人,大约也只有让狗去和她讲道理才行得通。

  出了院门,喜福上前去缠龚远和,也不做别的,就是扑着去咬他的鞋子,装腔作势地发出“呼呼”的威胁声。龚远和弯腰捏住它的顶花皮,将它轻轻提了起来,盯着它的眼睛道:“小东西,还吃醋了?”

  梅子赶紧上前将喜福接过:“大爷把它jiāo给奴婢吧,奴婢带着它在院子里走走,然后送回去。”后面一句是对明菲说的。

  龚远和将手一松,道:“挺沉的,比在京城时胖了许多,看来梅子养狗养得不错。以后要多帮着你们奶奶点。”

  梅子垂了眼,乖巧地谦虚了几句,行了礼带着喜福离开。

  龚远和看着她的背影问明菲:“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她么,为什么要带她来?”

  明菲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了?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

  龚远和也不和她争,笑道:“走吧,吃晚饭去。”

  夫妻俩携手顺着小路往安闲堂而去,龚远和不时地指着路旁的建筑和花木讲给明菲听,哪里当初是他母亲住的,他七八岁前又是住在哪里,他从哪棵树上摔下来过,哪株花又是龚中素亲手种下给他母亲的,他母亲又是何等的喜爱。

  明菲从龚远和的言谈中听出一个信息,龚中素虽然同时迎娶了两位妻子,但他明显的对薛氏要上心得多。明菲打量了一下龚远和的俊脸,道:“你长得像母亲么?”

  龚远和摸了摸下巴,有一瞬的迷茫:“听说是很像的。”

  假如当真如此,那就不难理解龚二夫人对龚远和的恨意了。薛氏一定比龚二夫人美丽得多,是占了绝对上风的qíng敌,长房长媳,貌美可人,丈夫更疼,又富有,儿子又争气又得宠,龚二夫人日日看着这张脸,还要假装慈爱大度,果然难过。

  既然是假的,那么从前龚远和那身金光灿灿的扮相一定有别的原因。明菲试探地道:“从前我每次见到你,总是看到你穿得金光灿灿的,我记得有一次,你全身上下约莫要值千两,看来婶娘在这方面对你很大方。”

  龚远和笑道:“当然大方,她就是把我按着纨绔子弟的方向来教养的。爹爹教训我几句,她都和他急的,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是我的服饰不华丽,她又哪里有机会做假账?”

  “你不是说要买人,自己开厨房吗?我打算明日回家就请他们帮我寻人。是不是以后我们的日常开销还要从婶娘那里支取?”这个是明菲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可能自己掏腰包来贴吧?

  龚远和笑道:“知道了,这些你不好说,我会来安排。”

  到了安闲堂,只见灯火通明的,龚二夫人一人高踞在huáng花梨木罗汉chuáng上,闭目合眼,伸着两只手。她房里的大丫鬟芳橘端着盆水立在一旁,朱姨娘卷起袖子拿着块热帕子正给她擦手,龚妍碧则立在圆桌前细细摆放碗筷等物。

  龚婧琪和龚远秩坐在一旁正盯着龚远季读书,龚远科独自捧了一杯茶,立在屋角一株已经打了苞的米兰旁研究叶脉的走势,神qíng之专注,仿佛看的是一件稀世奇珍。

  龚远和与明菲上前行礼问候,龚二夫人抬起眼皮看向二人,讽刺一笑,拿腔拿调地道:“大爷和大奶奶来啦……”

  朱姨娘飞快地扫了二人一眼,龚婧琪和龚远秩也抬起眼来看着二人。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就让她坐不住,沉不住气,如此愤愤不平,这般不禁摔打,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明菲暗自想笑,垂着脸假装害羞:“婶娘总是笑话人家。”话音刚落,就看见龚远和偷偷对着她做了个抖落一身jī皮的样子,不由恨恨瞪了他一眼。

  龚二夫人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上菜吧。莫要让人说我连顿饭也舍不得给人家吃,偏生要跑到外面去端菜。”

  龚远和佯作惊讶:“婶娘这话从何说起?”

  龚婧琪咳嗽了一声,“嫂嫂,你们中午怎么从餐霞轩端菜来吃?莫不是厨房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到底是母女,听见自己亲娘被人欺负,自然是要第一个站出来的。

  明菲暗想,自己一个新嫁娘,大门朝南朝北开都不是很清楚,哪里就敢做这种事?她就不信龚婧琪不知,不过就是不敢明着招惹龚远和,所以才把矛头对准她罢了。她也乐得装糊涂:“我没有啊?今天中午吃的苦笋汤,凉拌木耳都很好吃,很开胃……咦,难道说不是咱们家厨房里做的?”惊异地看着龚远和。

  龚远和恍然大悟:“哦,是这件事啊。婶娘实在是误会了,乃是昨日我一个同僚,喜宴上灌我酒灌多了,心中愧疚,故而从餐霞轩订了命人送过来。我想着那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若是再兴师动众为我二人备饭,少不得还要让婶娘cao心。婶娘本就cao劳过度,这种琐事侄儿怎么也不敢再拿去烦劳婶娘。原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倒让婶娘和妹妹生出误会了。都是侄儿的不是。”

  龚远秩笑了一声,出来和稀泥:“我早说了是误会,既然不是,就赶紧吃饭吧。我可饿坏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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