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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_意千重【完结+番外】(183)

  龚远和笑道:“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陈氏抿抿嘴:“我就怕遇上水贼啊,qiáng盗啊什么的,到时候人家自顾不暇,我几个妇孺可是抓天无路。只要他们做得好,我愿意多出银子。”

  龚远和闻言,抬眼去打量她,与她目光一碰,突然笑了:“银子算什么?安危最重要。什么水贼,qiáng盗,定叫他有来无回。”

  陈氏也笑起来:“我走后,你可不许欺负我们三姑奶奶,不然我和她父亲知道了,可是不依的。”

  龚远和垂眸淡淡一笑:“她不欺负我就算好的。”

  陈氏哑然,却不好再问。再见到明菲时,就拉了她悄悄问她:“你平时对三姑爷可是不好?”

  明菲莫名其妙:“我还要怎样待他才算好?”

  陈氏略一沉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外孙?”

  明菲眨眨眼,准备将这个话题掠过去,陈氏不放她:“三姑爷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别人像他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两几个孩儿。先前是有那许多烦心事,现在既然已经分了家,你自己可以做主,便该筹划筹划,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才是正理。”

  陈氏奉信的是多子多福,明菲也不能和她说自己暂时还不想生,只能诺诺应下,回家途中拧着龚远和的胳膊道:“你可是背后告我黑状?”

  龚远和委屈地惨叫:“我哪敢?不过就是想早点有个孩儿罢了。但你若是不想生,我也不敢qiáng迫你的。”拿眼偷觑着明菲,见明菲光洁柔嫩的下巴微微抬着,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明菲嫌弃地拉起他的袖子去擦口水:“讨厌,湿哒哒的,你和追风有的一拼。”

  龚远和见她眉头微蹙,红润的嘴唇嘟着,可爱无双,大笑着将她扑倒,索xing用口水给她洗了一个脸,听她连连叫着“臭死了,臭死了。”心中说不出的喜欢。

  水城府的中元节,风俗是将一定数量的冥纸用白纸封好,上面写上亡故之人的称呼姓名,及献祭人的称呼姓名,以便化纸之时,亡魂能顺利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钱。

  明菲白日忙着指挥人打扫厅堂,准备过节祭祀要用的冥纸,冥衣,线香,祭品等物,夜里就磨了墨,与龚远和二人一道在灯下写封。写完张氏的,明菲包了一个无主的大封,心中暗自祈祷,若是妈妈还活着,这个就给过往的孤魂,叫他们保佑那个世界里的妈妈,若是妈妈已经亡故,她便只能用这个方式给妈妈尽一点点也许根本没有用的孝心。

  中元前两日,朱姨娘过来寻明菲,央求她帮龚妍碧另寻一门好亲。明菲趁机把那从六品经历的事说了,却不肯再如上次一般,与她牵线,只推上次方家的事qíng叫她和龚远和极没面子,这次再不好意思去做同样的事,叫她自己去求龚远秩想法子。

  朱姨娘歪着头想了半晌,笑道:“大奶奶为难,我也理解。不过我们家中的qíng形,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个妾室,不能出面,还要仰仗你们……”

  明菲打断她的话:“我们也不过就是小辈,说得难听点,还是隔着墙的,严格说起来,就是两家人,二妹妹有父有母有兄,哪里轮得到堂兄嫂为她做主?”

  朱姨娘不急不躁,淡淡一笑:“大奶奶,你替我传句话给大爷,就说,当年那位红姑娘,是我送上的路。”说完笑眯眯地去了。

  什么红姑娘?听朱姨娘这个意思,仿佛是龚远和还要回头去求她似的,明菲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不得要领。龚家从前的事,就如同一团烂泥,内里藏着多少污垢,她是不知道,也不想去弄明白,除非龚远和有朝一日愿意主动与她说清楚,或是影响了她现在的生活,否则她是不会去问的。

  晚间龚远和归家,先搂住她亲了一口,笑道:“明日有客人来,就是我要托他送母亲他们去登州的茶商,多做几个好菜,尤其要做红烧狮子头,还要备下十六年的梨花白。”

  明菲笑着应了,将朱姨娘的话带到:“说是让你去寻她呢,当年的那位红姑娘有话要她替你传到。”

  龚远和的笑容一滞,飞快扫了她两眼,见明菲低头侍弄jú花,面上带笑,半点不显,轻轻一笑:“莫要理睬她。什么红姑娘、绿姑娘的,哪里有替人带句话却要过了这么多年才说的?她若是再提,你就告诉她,我和你说了,今年打算给红姑娘烧点纸钱,莫叫红姑娘的冤魂出来找人纳命。”

  第192章中元(二)

  明菲笑了笑:“好吧,其实她是说,当年那位红姑娘是她送上的路。我想着,肯定是有话要同你讲,所以就替她补充了。”

  龚远和噎了噎,转身去端茶,背对着她道:“红姑娘,其实是叫红梅,是从前伺候我的丫鬟,后来犯了错,被卖了。”

  “哦。”明菲拍拍手,“她说得我以为人死了一般。”

  龚远和没吭气。

  明菲也就不再问,洗手包了封厚厚的冥纸,放在无主孤魂那一堆里面,龚远和见了,默默摸了摸她的头发。

  第二日早上,朱姨娘果然由龚远科陪着过来了,明菲把龚远和的原话传到,朱姨娘有些失神,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大奶奶,既然这事儿你们不好出面,我也就不勉qiáng了,但若是哪一日,大爷和大奶奶有解不开的难题时,别忘了来寻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忙。”

  明菲要准备晚上的饭食,忙着送她出门:“一定,一定。”走至垂花门处,朱姨娘回头望着明菲无限悲悯的一笑,笑得金簪浑身难受:“大奶奶,她笑得忒可恶!”

  yù擒故纵罢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明菲根本不理睬她,指挥人将一套贵重的粉彩jú花牡丹纹碗碟取出洗净备用,亲自去厨房里检查了一遍晚上要用的食材,只等龚远和带人回家开饭。

  傍晚时分,龚远和果然领了个矮矮瘦瘦,肤色黝黑,穿团花纱袍,留短髭的中年男子来家。那中年男子随身带两个伙伴,俱是人高马大,虽然穿得讲究jīng致,举手投足间也颇为有礼,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满脸的风霜之色和锐利的眼神,反观那中年男子,却是一团和气。

  龚远和将明菲领过去,指着那中年男子认真道:“这是邓关大哥,是我们这片数一数二的大茶商,住在抚鸣,收了夏茶要从这里的码头沿江北上,我托他沿途照料母亲他们,你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那邓关笑道:“和弟太过客气,当心唬着弟妹。”

  明菲心中豁然。且不说陈氏等人要仰仗这些人千里迢迢远去登州,就凭这声和弟,也足见此人与龚远和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上前认真行了礼,亲手奉茶,那邓关虽说嘴里客气,却也不曾见真客气,而跟了他来的两个大汉却是万分拘束。

  邓关笑指着一个鼻子上有几粒白麻子的汉子道:“这是双福,是我二弟。”又指另一个鹰钩鼻的,“这是三弟,叫双寿。”

  这样的名字,约莫是随从,而不是什么兄弟吧?明菲不知为何一个茶商,带两个随从出门做客,却要如此遮遮掩掩。也不多问,笑着上前行礼,双福与双寿俱是头也不敢抬,低着头拱了拱手就算了事,邓关笑道:“弟妹辛苦,不必管我们这群大老粗。”

  明菲看向龚远和,见龚远和朝她微微点头,便告辞退下,让薛明贵、洗萃、白露、丹霞在一旁好生伺候不提。

  明菲闲来无事,将龚远和一件快要完工的秋衣拿出来细细fèng上,fèng到一半,白露脸色惨白地走进来:“奶奶……”

  花婆子见她脸色不好看,唬了一条:“你这是怎么了?”

  白露颤声道:“那位叫双福的爷真粗鲁,酒喝到一半,盯着丹霞看,借机摸奴婢的手不说,还从腰间掏出一堆刀来,双寿打碎了奶奶的好碗碟。”

  金簪奇道:“什么一堆刀?”

  “约莫是有些醉了。”白露的脸有些红,伸出手指比划:“就是这么大小的一些小刀子,有十好几把,不是一堆刀子是什么?”

  明菲皱起眉头:“大爷怎么说?”

  “大爷什么也没说,只叫我们俩回来伺候您,叫洗萃上去斟酒。那位邓爷踢了那双福一脚,双福才将刀收起了。”

  “那你们就听他的,不必再去前面。”

  花婆子拉着明菲的手道:“奶奶,假如果如白露所说,这几人只怕不是好人。您要劝劝大爷,莫和这些人来往,以免惹出些麻烦才是。”

  明菲笑道:“妈妈,什么才叫好人?一个人,在别人眼中看着坏,在他亲朋好友眼中看着兴许就是好人;我们看着是好人的,别人也许就觉得他坏透了。既然大爷敢领回家来,还叫我去见,他就一定有分寸。”就像她和龚远和,是不是好人?不算是。是不是坏人?也不算是,谁又说得清呢。

  花婆子叹了口气,帮明菲将灯挑的更亮了些。

  约到一更两点,外面还未散,明菲眼看就要到宵禁的时候,便让金簪领了人下去,先把客房收拾出来备用,叫白露去周边候着,看见散了就赶紧来报。

  到了二更时分,白露才急匆匆赶来:“奶奶,外面散了。大爷请您去。”

  花婆子满脸的不高兴。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叫明菲去gān什么?

  杯盘láng藉,酒气冲天,明菲才跨进半步,就被熏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立在门口好一歇,才算是适应过去,堆满笑容走进去,龚远和眼神还算清明:“邓大哥说你准备的红烧狮子头很好吃,要亲自谢你。”

  邓关也不算醉,笑着起身给明菲行礼道谢:“谢过弟妹盛qíng款待。”不好意思地指着被摔碎的杯子和碗碟,讪笑道:“我这两个兄弟粗鲁,上不得台面,叫弟妹见笑了,改日我另赔你一套。”

  明菲忙回礼:“几个不值钱的盘子,算得什么?大哥这样说,倒叫弟媳过意不去。”话音未落,就见龚远和得意地朝邓关笑:“怎样?我没说错吧?她不是小气的人。”

  邓关笑笑,“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着去踢喝得烂醉的两个壮汉:“起来,走了!”

  明菲道:“已过一更三点,外间已经宵禁了。客房已经备好……”

  邓关笑笑,“不碍事。”温和有礼地问明菲:“弟妹可以命人帮我打两桶凉水来么?”

  明菲不知他要做什么,看向龚远和,龚远和笑道:“你听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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