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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_意千重【完结+番外】(185)

  明菲与周夫人等人别过,又同周清与陈莹道:“八月上旬,我家中要办桂花宴,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若是没事,提前几日就来我家中帮忙可好?”

  周清与陈莹听说有的玩,自是高兴无比。

  几人别过,龚远和与明菲一道去了城南织金街,皇帝给宋道士修建的道观就在此处,把织金街上最好的地段占了二分之一,上千人日夜不停赶工,总算是把主体工程完成了。工匠做收尾的工作,刷墙的刷墙,上漆的上漆,院子里还有人堆假山,嘿哧嘿哧地将从远处拉来的百年古柏竖起。明菲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很怀疑这树究竟能不能活。

  二人不好进去,就围着工地外围走了一圈,忽听有人大声说:“前面的是龚大人么?”

  二人回头,只见一个皂衣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见了龚远和,松了口气,唱了个诺:“知府大人有要事相请。请大人速去。”

  龚远和只得将明菲送上马车:“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待明菲的马车去远,龚远和问那衙役:“可知是什么事qíng寻我?”

  那衙役笑道:“小人委实不知。”

  洗萃塞了些碎银到那衙役手中,笑道:“烦劳大哥跑了这一趟,我们大人来不及请哥哥喝酒,哥哥包涵些。”

  那衙役眼睛都笑弯了,口称龚大人实在客气,前面引路道:“清早也还好好的,后来有人送了封信来,才看了信就叫赶紧来请大人。”

  龚远和心中咯噔一下,收了脸上的笑容,快步朝衙门赶去。见了众人,无心与众人寒暄,直奔后衙而去。

  天气太热,洪知府不曾穿着官服,只穿了一件米色家常纱袍,靠在窗下太师椅,端着一杯茶,满脸油汗,紧皱眉头,仿佛万分焦虑,忧心忡忡。

  外间伺候的老家人唤了一声:“老爷,龚大人来了。”

  洪知府如梦初醒,翻身坐起,大声道:“快请。”

  龚远和待要行礼,洪知府一把扶住他胳膊:“贤侄不必多礼。出大事了!”随即从一旁桌上拿起一封开了封的信递过来:“你看看。”

  明菲回到家中,洗过澡换了衣服,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人准备晚饭。到了酉时,仍不见龚远和归家,倒来了一个衙役,说是知府大人留饭,叫明菲不必等候。

  第194章来信(二)

  以往洪知府也曾留过龚远和的饭,明菲也没多想,自行先吃了饭,才收了碗筷,白露进来回禀:“奶奶,陈府的舅老爷来了。”

  明菲吃了一惊,白日里才见过面的,怎地这个时候突然又来了?莫非是陈氏他们发生了什么事qíng?不容她多想,急匆匆地整理了衣服头发,快步走向外厅。

  陈氏的长兄陈文同正由薛明贵陪了在吃茶,见明菲匆匆赶来,便笑道:“我那外甥女婿不在家么?”

  明菲上前行礼问候:“留在府衙未归。”

  二人寒暄几句,陈文同得知龚远和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归家,索xing道:“他回来你叫他立刻来找我,就说,你叔外祖父托人送了信回来,说是有御史弹劾你公公。”他叹了口气,也不和明菲多说,只觉得妇道人家,多说无益,自告辞去了。

  陈文同说的叔外祖父,就是陈氏的那位正二品都察院御史的叔父,他让人送来的信,必然不会有假。薛明贵与花婆子俱被那句御史弹劾龚中素吓住了。在不明原因的qíng况下,二人都害怕影响到龚远和的仕途,给龚家带来灾祸。

  薛明贵自告奋勇:“奶奶,小人这就骑马去接大爷。”

  明菲叮嘱道:“让大爷不必归家,直接去陈府。”

  薛明贵应下,忙忙地领着人去了。

  花婆子想着,常人遇到这种事qíng总是慌的,便上前安慰明菲:“奶奶也不必担忧,且不说现在事qíng未明,就是这因祸得福也是有的。当年您外伯祖父,也曾为了一点小事就被御史弹劾,一家老小吓得什么似的,可临了,反而升了官。还有咱们家,也风风雨雨出了不少事,还不是一样的过?”

  那件事qíng明菲也曾听陈氏说过。说的是陈氏伯父,还是七品小县令的时候,因小事被县丞陷害,最后被查明真相,反而升了官的事。再说当初蔡国栋,蔡家出了丑事,可是有人遮掩,没有人检举,所以才能侥幸躲过。虽然暂时不知龚中素被弹劾的原因,但明菲不认为在龚家二房如此声名远扬的qíng况下,龚中素还能逃过此劫。她叹口气道:“妈妈,咱们家最近出的这些事qíng,你觉得能因祸得福,顺利躲过吗?”

  花婆子呆了呆,难过地说:“奶奶,大爷会不会被牵连?”其实她是想说,明菲和龚远和如果被牵连,那就真是太倒霉了。为了这种人,真是不值得。

  明菲将手上的镯子和戒指摘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想来是不会,可这种事qíng可大可小,谁又知道呢?虽然说有法度,但这个社会就是个人治的社会,一切都要看上位者的心qíng。见几个丫头婆子俱都满脸担忧,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她轻轻一笑:“大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该gān嘛的gān嘛去。我先去喂狗,谁帮我提东西?”

  喂狗花的时间很长,特别是追风,每日的活动量必不可少,龚远和又严厉禁止其他人靠近,明菲少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她拉着追风在花园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沉下去,她才拉了追风在湖边那块卧牛一般的黑色巨石上坐下歇气。

  今夜是下弦月,看不见月亮,天边只有繁星点点。已是七月下旬,桂花已陆续开放,晚风一chuī,桂花香味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幽幽暗暗地漂浮过来,不经人同意就往人鼻腔里钻,一直沁入心脾。

  明菲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投放在远处黑沉沉的湖面上,湖水映着星光,支离破碎。她突然惊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湖和那林桂花,她想在桂花盛放的季节,在傍晚和龚远和一起驾了小船,横穿那片桂花林,让碎金一般的桂花落满她和他的全身。

  “怎么坐在这里了?不是怕蚊子的么?”龚远和瘦高的身影从远处走过来,引得追风一阵狂乱。明菲被吓了一跳,脸有些热,掩饰地丢开追风的绳套,任由它去纠缠龚远和。

  龚远和亲昵地拍了拍追风的大脑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扔得老远,chuī了声口哨,追风屁颠屁颠地跑去捡树枝,哪里管得了自己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龚远和走过去用刚拍过追风脑袋的手扶着明菲的肩头挨着她坐下去,低声道:“有没有被吓着?”

  他身上有酒味,他大概是她唯一不讨厌的身上有酒味的男人了。明菲暗叹了一口气,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道:“有点担心。但也不是很害怕。”

  龚远和懒懒一笑:“看你还能镇定自若地喂狗,把家里的事qíng安置妥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被吓着。你是鼎鼎有名的蔡大胆么,也许有天我要被杀头了,也不能看见你慌。你就算是想为我流两滴泪,一定也要先把我的棺材丧礼准备好,才会有空哭。”枉自花婆子刚才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反复说明菲是怎么害怕,怎么为他担心,他竟然当了真。可看到明菲平静的眼神时,他才觉得,他似乎更喜欢这个真实的明菲一些。

  “别乱给我起花名。”明菲啐了他一口,“谁说我不会慌?就算是当了大胆,要做寡妇那一瞬间也还是会害怕的。洪大人找你,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

  龚远和点点头:“是。爹爹此番大概是在劫难逃了。人家把什么都搜集齐全了,说他借着兼祧之名,纵容妻儿欺负孤儿,侵占财产,还有婶娘不孝,气坏邵家老太太,苛刻妾室与庶女,就是三妹妹被苏家退婚的事qíng也查得清清楚楚。”

  明菲道:“如果是因为这个事qíng,你不会被影响吧?”龚中素被罢官,或者是降级,受惩罚什么的,她半点都不关心。

  龚远和回头,离她的脸不过一分,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谁说得清呢。若是我从此不能再做官,只能闭门读书,或是去做生意,你会不会后悔跟了我?”

  明菲翘起食指将他的头使劲推开,“现在说这个很不厚道。若是婚前问我,还有点点意思。现在你不知么?我已经成了贡菜,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的。”

  “贡菜?”龚远和有些不明白,转念一想,轻笑出声,龚蔡氏,龚蔡,说起来可不就是贡菜么?他轻轻搂住明菲,把头抵着她的头,低声道:“是啊,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后悔不后悔,始终也是我的妻,我是不放你走的。时间长了,总有一天,你心里会有个我,是不是?”

  他最后一句轻如呓语,犹如一根羽毛从明菲的心间轻轻刷过,叫她由不得的一阵战栗。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咚咚作响,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调皮地舔了舔他的唇角:“唔,洪知府对你很大方嘛,竟然给你喝荔枝绿。”

  “你猜错了,不是荔枝绿,重新尝尝?”龚远和低笑着将她推倒在石头上,舌头三两下顶开了她的唇瓣,用力一吸,就将她的舌头吸入了他的口中,辗转吮吸,手熟稔地顺着她的衣襟探进去,沿着光滑平坦的平原一直上到最高峰,捻住那粒小巧玲珑的朱果,拇指尖在上面打了个旋,如愿以偿地感觉到身下的人绷紧了身子。

  他还想有下一步举动,臀部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却是被人在上面狠狠拧了一把,还转了个圈。趁着他吸凉气呼痛,明菲总算是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低声骂道:“借酒装疯!这次我是坚决不从你的。”要是被花婆子等人寻来看见,她还要不要活了?

  龚远和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这次不行,那我们下次?这就开始第二次了?”他恶作剧地揪住手足并用爬起要逃跑的明菲,牢牢箍住她的纤腰,在她翘起的臀部轻轻一咬,恶狠狠地道:“点了火就想跑,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明菲又苏又麻,挣扎着叫了一声:“追风!”

  一阵铃铛声响,追风旋风一般地跑过来,看见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石头上纠缠不休的两个主人,疑惑地歪着头想了想,淌着清亮的口水欢喜地扑上去,准备加入战团。

  “妈呀!脏死了!”龚远和叫了一声,翻身坐起,双掌顶住追风的巨大的头颅,使劲将它往后推,嘴里严厉地道:“坐下!”

  “龚大爷您就陪着追风在这里chuī凉风,看星星吧。我先回去了。”明菲趁机起身整了整衣服头发,瞥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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