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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_意千重【完结+番外】(191)

  明菲恼了:“不说算了!”刚丢了手,龚远和已经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原来是个母的。你看有鱼子,可惜不多,不然可以做个鱼子烩豆腐。”

  明菲嗤之以鼻:“你还知道公的母的。”

  龚远和瞅着她笑:“我怎么不知公的母的?”

  明菲瞥他一眼,威胁:“你说不说你是怎么学会收拾鱼的?”

  龚远和顾左右而言他,目光落在案板上切了一半的韭菜上,突然笑了:“你给我做韭菜吃?”

  “嗯。”明菲继续切韭菜。

  龚远和再看看虾仁,更笑得欢畅:“你可真心疼为夫。做的都是好东西。”

  明菲心中有鬼,只笑:“不是好东西当然不给你吃。”

  龚远和意味深长:“这两样东西特别好。还有我这些天的饭菜都很好。”

  他知道了?明菲讶然抬头。待看清龚远和眼里那戏谑不正经的神色,撇了撇嘴,故作不经意地道:“好多都是花妈妈做的。她说要给我们调调身子。”

  龚远和坐在一旁,等她切完韭菜,放下刀方道:“你过来淋水给我洗鱼。”

  明菲依言从缸里舀了水淋下去,龚远和认真地翻洗着手里的鱼,轻轻道:“我不知道什么食物会害人,但我却知道什么东西对男人好。”他的语气变得暧昧起来,“你放心,你对我这样上心,我亏待不了你。今晚你想怎样?想不想……”他凑在明菲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明菲大窘,羞红了脸将空了的水瓢在他头上一敲:“你再说!”

  龚远和只看着她笑,笑得明菲的脸越发热起来,拧了他的耳朵:“洗快点!等着下锅呢!”

  龚远和微微一笑:“是,知道你等不得了。”

  明菲一口咬在他肩头上:“你再说!你再说!”

  他夸张地叫:“别咬这里啊,这里会疼,真想咬,给你咬那咬不疼的地方啊。”

  明菲愈恨他愈得意。

  鱼上了锅,明菲取了茶水给龚远和去除手上的鱼腥味,才擦gān手,“菲菲……”龚远和低喊了一声,探手将明菲搂入怀中,在她耳根下脖子处的敏感处轻轻舔了舔,明菲吸了一口凉气,把头埋入他怀里:“怎么?”

  “你别怕。我很好。”他的手顺着她的袖口往里钻,握住她光滑的手臂一直往上游。

  “你都知道了?”明菲抬眼看着他,在他眼里看不到难过和愤怒,她松了一口气。

  “嗯,我知道了。”龚远和抽回手,环着她的腰,替她将围裙解下,牵着她往正房去,半途叫了人去收拾厨房,把菜炒出来。

  屏退下人,二人依偎着在窗前的竹chuáng上坐下,龚远和将明菲抱起,让她坐在他怀里,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了她的手,放在嘴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轻咬过去:“舅舅jiāo代过我,不能乱吃东西,我从不单独吃宵夜,宁愿饿着,给我我就偷偷倒了,其他时候,我只吃他们吃过的东西,或者去外面吃。你还记得那时候我总去你家蹭饭吃吗?就是因为朱姨娘得了她的指使,三天两头就给我送特别烹制的东西,我嫌烦。”

  压在心上的石头被突然搬开,明菲瞬间轻松下来:“你怎会做鱼?”

  龚远和笑道:“这个是秘密,你今晚依我,我就告诉你。”

  明菲抽回手,拍了他一巴掌,声音很软很无力:“你想得美!”

  “我们公平jiāo换啊。你没吃亏,我早就做在前面了的。你忘了?”龚远和很委屈地看着她,把头在她颈边使劲蹭。

  明菲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知道的啊?是不是花妈妈说什么了?”

  龚远和笑:“我又不傻。你们一天尽商量要做什么吃,神秘兮兮的,你这段时间下厨房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多,做的饭菜也很jīng致,我前前后后一想就明白了。”他点给她听,“山药,gān贝,枸杞,栗子,韭菜,何首乌,还好多东西都不给我吃……”

  “反正吃了对你也有好处。”

  “有好处?那为什么我这么饿?”龚远和抱紧她:“你不要装晕啊,快回答我刚才的话,到底肯是不肯?”

  明菲低着头,脸庞红如朝霞:“饿了我叫她们开饭。”

  “我另一张嘴饿了。”龚远和低下头噙住她的唇:“我知道你害羞,不说就是默认了。我做鱼,是和邓大哥学的,他自小长在江边……”

  第201章蟋蟀(一)

  一封来信让龚家二房陷入了恐慌之中,信是龚中素带在任上的妾李氏托人写来的,信中诉说龚中素被人落井下石,状告他政事上出的纰漏,已被收押在监,日子过得分外委屈难熬,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法子,叫家里人赶紧带了银子去打点营救。

  想到消息传出这么久,龚中素却一直没有写信归家,龚二夫人越发证实了邵五之言的真实xing,不由嚎啕大哭,拉着龚远秩要他赶紧带了银子去龚中素所在的原州打点。

  龚远秩也有些着慌,官场上落井下石的事qíng并不少见,拿着信却也不能辨别真假,只因李氏本身并不识字,有信也是托人写的,看不出笔迹。也不敢过去找明菲,忙忙地跑去寻龚远和报信拿主意。

  龚远和不在衙门,看门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让龚远秩进去,也不告诉他龚远和到底去了哪里,他急得团团转,留了小厮在衙门门口守着,自己又赶回去。

  回去后只见门口停着邵家的马车,一问却是邵家老太太派来接龚二夫人的,他心中犹疑,邵家不是不许龚二夫人上门的么,怎地这时候又来接人?

  龚二夫人红着眼圈说:“到底也是我的亲娘,她从前也是极疼我的,一时之间知道了这样的事qíng,担心我想看看我也正常。我去看看,倘若他们肯帮忙,要去原州,寻个人陪你一道去,我也放心些。”

  龚远秩无语,命了得力的人跟了龚二夫人小心伺候,又叮嘱龚二夫人:“这个时候不要和他们闹,闹也闹不出名堂,算了罢,等以后爹爹回来再想其他法子。”

  龚二夫人点头应下。

  太阳很大,把街道照得明晃晃的,热气一làng接着一làng透过马车帘子的fèng隙扑进去,薄薄的黑油绸车顶棚抵挡不住肆nüè的日光,车厢里又热又闷,龚二夫人和随行的仆从头上脸上俱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马车驶到天星街口一家茶楼处,龚二夫人揪紧了帕子,难受地道:“我不舒服……让车停一下。”

  随车的婆子见她面色cháo红,探手一摸手心,又湿又冷,便道:“夫人想是中暑了,让车夫在街边yīn凉处停一停,奴婢去附近药铺买点药来。”

  龚二夫人有气无力地道:“那里不是有个茶楼么,我进去歇歇,你去买药。”

  “使得。”那婆子待要叫人去茶楼里打点,龚二夫人推她一把:“你赶紧去买药。”又使了邵家随车来的婆子:“去茶楼里打点。”

  龚家的婆子不敢耽搁,忙忙地去了,才走没多远,就被两个壮汉撞将上来,一人倒地不起,一人揪着她不放,要她赔银子。

  龚二夫人由小丫鬟扶着下了车,进了茶楼。才上了二楼,就在楼梯口处遇到了邵五,邵五殷勤地将她扶进了雅间。一个穿着青绸长袍的中年男子早在里面安坐,看她进来,倨傲地抬了抬眼。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龚二夫人从茶楼里走出,手里紧紧攥着荷包,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我不舒服,送我回去。”

  龚婧琪与龚远秩出主意:“你也别老在家里蹲着,你去学堂里找找你的同窗,兴许能打听出点什么来也不一定。你总这样靠着大哥,若是有朝一日靠不住了,你怎么办?总不能靠人一辈子吧?你没出过远门,若是真要去原州打点,你也要去码头上打听打听怎么行路才是。”

  龚远秩有些惭愧,应了,装了五十两银子,打算先去学堂里寻同窗,然后再去码头上打听。走至外院,只见龚远季带着几个小厮蹲在花间亭子里,围成一圈,聚jīng会神的,三五不时发出一声兴奋的喊声。

  龚远秩不由大怒,这种时候,他不是正该在学堂里读书的么?怎地和几个小厮厮混在一处?待看清楚了qíng形,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中间一个蟋蟀罐儿,内里两只蟋蟀斗得你死我活,罐子旁放着几锭雪花白银,几块碎银,几串铜钱。

  龚远季手里拿了一根糙叶,指着其中一只黑头将军尖叫:“快!可劲儿地咬!给小爷咬啊!”见黑头将军似乎打不过另一只金翅墨牙,不由大急,连头上的细汗都急出来了。

  另一个小厮笑道:“四公子,小人早说了这金翅墨牙才是最厉害的,您这些银子要归小人了。”

  龚远季怒目而视:“还没到最后你怎知道?谁赢谁的银子还不一定呢!给我咬死它!”

  家里乱成一团,他学堂里不去,倒躲在这里和奴才赌钱?赌得还不小。龚远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快步冲过去,一脚踢翻了蟋蟀罐子,将那连蹦带跳往外跑的蟋蟀一脚一个踩了个稀巴烂。

  “我的大将军!”龚远季先是被吓了一大跳,接着看见蟋蟀罐子翻了,蟋蟀要跑,忙忙地去按,才伸了手,龚远秩就一大脚擦着他的手指踩下来。龚远季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大将军成了一堆看不清部件的烂泥,不由伤心地大哭起来。

  才嚎了一声,就被龚远秩一巴掌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抬起眼来看着龚远秩扭曲了的脸,吓得捂着脸不敢多话:“二哥……”

  龚远秩这一掌用力,已是将他鼻血都打了出来,他感觉到鼻端有些热,一摸,全是血,他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血?不由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纵起往安闲堂而去,边跑边哭:“娘啊,救命啊,二哥要杀我……”

  龚远秩见他满脸的血,也被唬了一跳,眼见着人已经去得远了,无法追上,索xing将一口恶气全都出到几个小厮身上。还没等他发飙呢,先前与龚远季说话的那个小厮已经双手捧起地上一摊烂泥,血红了双眼拦住了他:“你陪我的金翅墨牙来!”

  龚远秩一愣,眯了眼睛细看,方看出此人并不是自己家中的小厮,面生得很。便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我家中?”

  那人瞪着他道:“你管我是谁?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这金翅墨牙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来的,十斗九赢,为我赚了不下一万两银子,被你这样一脚就踩死了,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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